老刘家要在已经荒废了很久的一座老房子上盖新房。为了拿到那老房子的地，他们家还给村里送了红包。

    开工第一件事就是拆老房子。村子偏僻，只有土路，机械不愿意进来，只能请人工拆房子。他请了隔壁村的好手老李。老李这人有点本事，就是好酒。他开工前喝了一杯，带着酒气跟老刘说，老房子那红砖墙不好砸，那红不是砖红。说不上是什么红，反正他砸过几下，那墙肯定不对。老李低声说：“今天就咱这几下意思意思，你去打听一下，这老房子以前有没有出过事？”

    老刘纳闷了，他是在这村子里长大的，他还能不知道？这老房子一家人外出打工，一开始过年还回来，后来听他们家侄子说全家出了车祸，死在外面了。他们家的侄子来搬空了东西，房子上了锁。死在外面也不会影响到这地吧。

    老李还是没开工，仔细检查墙。墙角的红色较深，上面部分颜色浅，感觉是两批红砖建的房

    子，他还刮了几下砖的砖灰，碾在手指上，说：“先回去喝酒，下午再过来。”

    下午老李没过去，他已经喝迷糊，躺在老刘家的沙发上了。等他醒来已经是晚上9点多，老李骑着摩托车，还是去看了看那墙。他一辈子拆了很多墙，也建了很多墙，但他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墙真不对。

    第二天开工，老刘特意在墙头上压了个红包，这是习俗，老李上墙头拿了红包，就是个吉利开工的意思。可老李却不上墙头，拉着老刘继续喝酒去。老刘心里有意见，但又不好说，老李酒上头了，说他昨晚差点出了事。

    老李端着酒杯说：“我骑摩托车回去，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路边出现了红砖墙，那红砖墙还一直逼着我，让我往路中间起，乖乖，一辆五菱差点撞我身上，也幸亏我及时停下车，一停车那红砖墙就不见了，四周还是一片甘蔗地。”

    “老李呀，你是酒没醒吧？把甘蔗当成红砖墙了？”

    “就是红砖墙，就是你让拆的那墙。”老李提高了声音：“我是在路边坐到了天亮才敢回家，眼都没眯一下就往你这赶。”

    老刘也急了：“你拿我工钱天天来喝酒，自己喝醉了还赖上墙了，你是不是自己没本事呢？”

    老李这辈子特别怕别人说自己没本事，一拍桌子，上墙头去了。

    一天活干下来，顺顺利利的。老李也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晚上在老刘家吃过饭，老刘还特意给他倒了酒，这么一喝，天擦黑了，老李才回家。

    第三天上工时间到了，老李人没来，等来了警察。警察说老李死在路上了，早上才被人发现。老李家里人现在报警，说是老刘劝他喝酒，喝醉了还不留宿照顾，让老李骑摩托车回去才死在路上的。

    老刘急着说，昨晚他们根本没喝几杯，这交通事故还能赖上他了。几个人去了现场，摩托车摔在路中间，人倒在地上，鞋都飞到甘蔗地里了。老刘冲上前一看

    ，瞬间就浑身发寒了。因为那摩托车身上多处带着红砖刮下来的粉末，就连老李的手肘，膝盖上也全是红砖粉末。要说是拆墙带着的，那车护栏上刮下来的厚厚一层，早就该一路颠簸掉了。只能是现场挂的。这里到处是甘蔗的，哪来的红砖墙？

    老刘想到了老李昨天早上说的话，老李应该是被红砖刮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的，面对老李家人的责骂，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晚上老刘自己喝了个半醉，拎着钉锄就去了老房子。他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害死老李的，还害得他背了锅。就在老李上次指给他看的那地方，锄了下去。那墙下部分较红，肯定是下面出问题了。在墙角挖了一米，露出了地基，老刘拿着手电摸了摸那地基，冰冷还带着水。手电筒一照，那哪里是水呀？是鲜红的血。

    老刘惊叫着，酒也醒了往外爬，慌乱中也不知道怎么就摔下去，头撞在墙上，直接就走了。

    老刘家的儿子从

    外面赶回来。村里人都觉得老刘是被老李家的人骂了一整天，气不过就喝了酒，自己来拆墙，不想摔死在这了。

    老刘儿子看着自己老爸挖出来的坑，不像是在拆墙。他从外面高价请来勾机回来，勾机几下把地基挖出来了，下面露出了一些人骨。这事可就大了，政府组织，警察拼拼凑凑，两天后，才拼了出来。那是四个人的人骨，其中一个还是孩子。那墙的地基上全是暗红色的，那全是被血浸过的痕迹。

    原先这房子房主的侄子，在人骨拼拳的那天，在家里上吊了。也没人说得清是怎么回事，村里人就估摸着，那一家四口其实是回了家的，只是他们侄子过来了，出了些事，侄子把四个人都杀了，埋在了地基旁。还对村里人说，他们都死在外面了，外面要求火化，什么都没了，反正这家人也没什么亲戚，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警察也查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老李和老刘就白白栽在了这件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