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丈一听崇祯这外地口音,便知道他不是荆州府的人,道:“咱哪有田,这都是王老爷家的田,咱是王老爷家的佃户。” “看来老汉是没有赶上朝廷的惠泽田啊,前年朝廷不是在荆州府出售了许多惠泽田么?” “官人,您是外地来的吧,大家都知道,荆州府的惠泽田,早就被地主老爷们给瓜分完了!” 崇祯心头一跳,不对啊,这下面上报上来的不是这个样子。 在汇报里,不少农民是买到了田的,户部还去核查了买田的名额。 而且前几天那个郑大人也说官府手中还有惠泽田。 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下面的人作假了,买田的名额也都是假的;二是可能的确还有一部分惠泽田,背后有人故意握在手中,准备抬高价格。 这不就和后世某些无良炒房者一个调性么! 崇祯又问道:“去年的粮食收成怎么样,今年够吃吗?” 老汉感慨道:“能保证不饿死吧,今年家里又添了一个娃,以后饭还够不够吃,咱这心里也是愁得很,加上王老爷今年又涨租了,这日子,唉……” “涨租?”崇祯大吃了一惊,道,“去年新农政颁布,里面就已经规定了,所有地主不允许涨租,这可是朝廷颁布的新政策,是朝廷律法,那王老爷怎么还敢涨租?” “天高皇帝远,京城的天子哪里能管咱们小老百姓。” 卧槽! 崇祯心中瞬间仿佛火山爆发了一样。 这群狗日的,完全没有任何下限了,朝廷的政令是到达不了长江是吧? 很好! 好得很! 新农政的政令都颁布了一年了,结果荆州府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难怪南方的税收交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要逼朕在这里大开杀戒了啊! “老丈,再问你两个问题,这大明日报报社在哪里?” “什么大明日报,咱这里没有大明日报报社。” “那农政指挥所呢?” “这位官人,您说的这些咱都不知道。”老丈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下崇祯差点原地爆炸了。 “打扰了,老丈!” 说完,崇祯便带着人一路朝前面的荆州城行去。 去那里做什么? 去砍人! 去把脑袋挂在城门口,挂一排! 前面还有大片大片的良田,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春耕。 结果没走多远,又在前面看到一群人在路边,对另一个人拳打脚踢。 那个人被打得蜷缩在地上,用手握住头。 “住手!” 崇祯怒喝一声,那群人这才停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冷冷看着崇祯,要不是崇祯带着一大队人马,他估计已经开骂了。 崇祯怒道:“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这位官人打哪里来,为何管我们的闲事?” 崇祯一鞭子抽过去,抽在那为首的男子身上,抽得他痛叫一声。 见崇祯人多,他也不敢动手。 “这位官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崇祯不回答他的问题,又一鞭子抽过去,匪气十足道:“说!你们为何要在这里打人,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子宰了你们!” “我们是王老爷家的家丁,田老三去年欠的佃租还没有给,我们是来要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崇祯的来历,但见到带了这么多人,也不敢乱动手。 那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是伤的就是田老三。 田老三艰难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各位大老爷,小人真的没有粮食了,王老爷去年把咱家田给占了,又加了租,咱家现在已经没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