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kuxingyy.com” “你守在这里,如果里面有危险,我会大声呼救的。”我说完也不理她,拍马向谷内跑去。 她倒也真的没有跟过来,就在谷口守着。 我也没有上次那种心情欣赏谷内风光,径自向那竹舍跑去。 还没到跟前,便看到溪畔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一头银发在这暮色中格外显眼。 他果然在这里。 我不由舒了口气。 他这时似乎也被马蹄惊动,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阿凛。”我叫了一声,跳下马就直接向他跑过去。 澹台凛站起来,我直接便扑进他怀里,长吁了一口气,“找到你太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到这里来找我了?你一个人跑过来的?”澹台凛扶着我的肩将我稍稍推开一点,急急问了一串问题。 “没有,没事。只是我见不到你,觉得心里不踏实。”我如实回答,“阿春跟着我,我让她在谷口等着。” 澹台凛这时才像松口气,复将我搂进怀里,道:“傻瓜,我不是说稍晚就回去的么?” 我只是伏在他怀里,伸手抱紧他,没有说话。 澹台凛抚着我的背,过了一会才轻轻问:“今天朝上的事,你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让你连我也避开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澹台凛深吸了口气,道:“我当时是气坏了,要让自己冷静一下。若是看到你,我肯定会冷静不下来,说不定会想直接去杀了他也不一定。”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问:“现在冷静了?” 论功行赏4 “抱歉。让你担心了。”澹台凛低头亲了亲我,道,“我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也没什么吧。”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我嫁一次,你娶一次,正好扯平。以后我们能走掉,就正是奸夫淫妇私奔潜逃。”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澹台凛也笑了笑,搂紧我道:“我不会娶别人的。” 我靠在他怀里,沉吟道:“那……纤夜呢?” 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婚,又被拒婚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你呵……”澹台凛轻叹了声,伸手来捏捏我的鼻子,道,“这种时候,就不用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吧?” 纤夜怎么算是不相干的人?我才想反驳,他已牵了我的手,道:“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跟着他走过去,才发现是个摇篮。 虽然看起来又拙劣又粗糙,但的确是个摇篮的雏形没错。 我有些吃惊地抬起眼来看着澹台凛。 他微笑着,伸手摸了摸那个摇篮,道:“我第一次做这个,也许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等我们有了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能做得更好的。” 我心头一暖,但是盘旋在心头多日的担心却又不觉的跟着便浮上来。 当日荆大先生说我中的蛊会破坏女子的生育功能,但并没有肯定寒蛊解了之后就一定能够恢复,那种破坏是终生性的话……又何况下蛊的事情,昶昊并未亲口承认。他死之后,我也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变化,万一其实还是没有解,又该怎么办? 我皱了眉,轻轻道:“阿凛……万一我还是不能生的话……” 澹台凛伸手再次将我搂进怀里,道:“放心,像你这么好的女人,上天不会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 “但是……” 澹台凛低下头来亲吻我,柔柔道:“你不要把这个当成负担。就算我想要孩子,也只想要我们的孩子。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随缘就好。但是你要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要娶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有他这一句话,从听到赐福的传话到现在以来的不安,便顿时烟消云散。 我抱着身边的爱人,轻轻点下头。 论功行赏5 回府之后,澹台凛上书昶昼,表明非我不娶的心迹,肯请昶昼收回成命。 昶昼自然没答应,反而回复了一些华国夫人才貌双全,贤良淑德,而且对澹台凛情深似海,正是良偶佳配之类的话,并祝他夫妻美满,百年好合。 澹台凛也就没有再上书,索性称病不朝,像刚回栾华时一样,每天游山玩水,饮酒作乐,要么就只呆在公主府和我腻在一起。 于是到了昶昼选定的吉日,华国夫人依然奉旨出嫁。 婚礼之盛大,仪仗之奢华,不下公主。 这种逾制显然也是昶昼刻意为之,说是特意做给我看的也不为过。 但我听到这全城百姓夹道观看津津乐道的婚礼盛况时,却只是想叹气。 因为本该身为新郎的那个人,此刻正斜躺在我身边,一身随意的家居旧袍,披散着一头银发,一边翻着一本闲书,一边示意我把切好的水果喂到他唇边。 外间那场婚礼,没有新郎迎亲,没有夫妻拜堂,更不会有鱼水合欢的洞房花烛。 从头到尾,都只是新娘的独角戏。 澹台凛的宅院在我们到大烨时被抄没,后来虽然又被发还,但澹台凛自己却一天都没有回去住过,只有几个看守宅院的老仆。 主人是这种态度,他们自然就更加怠慢。不要说张灯结彩了,就连澹台凛以前的卧室都直接拿把大锁锁了,只将纤夜引到偏院安歇。 同为女子,我完全可以想像,那对纤夜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屈辱。 若只是看客,也许我会为这个新娘鸣不平。但身处其中,事关我的爱人,再怎样同情,我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让。 何况澹台凛自己也道:“我的心意,从一开始就跟她讲得明明白白。她既然还是要跟着昶昼来这一出,那也是她自取其辱。” 所以,任外面鼓乐宣天,热闹非凡,我们也只是悠闲地窝在三秋阁看书闲聊。 论功行赏6 倒也不是没有人来催请澹台凛,但澹台凛根本连面都不见,直接便打发掉了。 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问:“这样公然和昶昼作对,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 澹台凛道:“他赐婚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想离间我们,若我们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反目,对他来说,当然就最好不过。再来就是逼我先有偏激的举动,他才好师出有名。我若不动,他目前也不敢公然对我怎么样。现在天下初定,他还不能寒了臣子们的心。再者他也明白我在栾华的势力,真的要想抓我,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事情。”澹台凛顿了一下,笑道,“至于我要怎么对一个不想娶的女人,那是我的私事,他自然更不好公然干涉。” 虽然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他这么说了,我也只能信他。 何况,离他应诺我可以离开的日子已越来越近,我也就不再多想别的事情,只平静地等着那一天到来。 没过几天,便到月中。 我数着日子,心头便是一紧。 寒蛊的事情始终也是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我反而比原本知道必定毒发的时候更为紧张。 澹台凛虽然安慰我不用担心,但自己看来也不那么很确定,至少他这几天就不曾出门。每天不是在我身边守着,就在书房看书,随叫随到。 我忍不住反过来取笑他。 他也不恼,只抱着我笑道:“总得平安过了这几天,我才放心。” 我不知他说的是我的寒蛊的事情,还是我们私奔的事情,总之哪一边都总要过了这几天。 但说起来不过几天,身在其中,却真的度日如年。 结果我没等来毒发的痛苦,却等到了位不速之客。 那天下午我照例在练箭,门房过来通报说,华国夫人求见。 我手一颤,瞄准的箭已射到靶外。 阿春在旁边看着,问:“要不要去请侯爷?” 我看着那支脱靶的箭,怔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道:“先不用了,我去见她,看她想做什么。” 于是也没换衣服,放了弓,擦了把汗,便直接去了前厅。 论功行赏7 我上一次见到纤夜,还是在澹台凛生日的时候。一晃已经半年多,纤夜看来并没有多少变化。依然柔若秋水,娇如春花,她如今早已收起那种烟花地的风情,挽起头发做了妇人打扮,而那身命妇衣袍又令她凭添几分高贵典雅。 与她相比,我看起来简直就像个乡下来的砍柴丫头。 我打量她的时候,纤夜亦在打量我,并且毫不掩饰地露出轻蔑的神态来。 我没说话,阿春已先喝了一声,道:“大胆,见了大长公主,还不行礼!” 纤夜只是挑高了眉,乌黑的瞳仁斜到眼角来睨着我,不阴不阳道:“既然对那个男人不屑一顾,不愿承他的情,却要仗他的势,你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我知道她说的是昶昼,胸中一时气闷,却无言以对,只能抬手止住身后开口欲骂的阿春,勉强笑了笑道:“华国夫人好犀利的一张嘴,不知你今天这样趾高气扬的来找我,又是仗了谁的势?” 纤夜道:“你看起来也像是念过几句书的人,难道竟不知‘妻凭夫贵’么?我如今是堂堂正正逍遥侯之妻,光明正大一品诰命夫人,难道不能与你这半路公主平起平坐说话?” ……我一时又被她这几句话气得胸口一堵。 虽然我曾经和澹台凛说“没什么大不了”“我嫁一次,你娶一次,正好扯平”,但那也只是我们之间,万万没想到纤夜竟会直接找上门来。 而且这两句话一堵,倒好像我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一样。 其实她敢这样对我说话,显然并不是仗着澹台凛,无非也是仗着有昶昼撑腰,我不敢对她怎么样罢了。 我当即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时,纤夜却又笑起来。 她盈盈笑道:“哎呀,我倒一时忘记了。公主你好像也是有丈夫的哦?不过,我听说大烨的三皇子遇刺重伤,冲喜又被人破坏,又惊又怒,伤势难愈,至今还在卧床修养。公主你不去侍候着自己的丈夫,倒来霸占人家的官人,算什么事呢?” 论功行赏8 纤夜这张嘴的确犀利,若是这边的普通女子,脸皮稍微薄一点都会被她讲得羞愧难当抬不起头吧? 我皱了一下眉,阿春已先喝了一声“放肆”,便要令下人将她赶出去。 纤夜只是看着我轻轻笑道:“怎么?这样就恼羞成怒了?其实你一定要嫁给澹台大哥,也不是不行,你是公主嘛,我也不可能委屈你做小。但就算是平妻吧,也没有这种还没过门就先缠着丈夫不放的道理吧?” 我也笑了笑,抬手止住侍卫,道:“华国夫人还有什么话,不如一起说了。” 纤夜脸色这才变了变,但眸光一转,又笑起来,道:“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只是既然进了澹台家的门,就该为澹台家打算是不是?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跟着侯爷也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只鸡,鸡蛋也该生了一筐了。不知公主要什么时候才会有动静?” 她今天说的这些话虽然都尖酸之极,但到了这句,才算真正戳到我的痛处。 我反而也笑出声来,道:“华国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对吧?” 大概是我这比方用得粗俗,纤夜反而怔了一下。 我笑道:“华国夫人要当自己是只母鸡也好,是个传宗接代的机器也好,那都是你的事,别扯上我,也别扯上我的男人。孩子不是工具,也不是任务,那是爱情的结晶,是父母双方心意的延续。若你不懂得这一点,就没有做母亲的资格!” 纤夜又怔在那里。 我继续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无耻又自私的女人。所以我的男人,我也绝不会让别的女人染指。他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每一片指甲,都是我的,没有别人的份。不要说什么平妻小妾,就算端茶送水你也想都别想。” 纤夜这时才变了脸色,恨声道:“你凭什么……” “凭我们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凭我们祸福与共不离不弃。”我打断她,淡淡又笑了笑,道,“华国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论功行赏9 纤夜咬牙盯着我,道:“你能做到的,我一样能。我能为他做的,你却未必可以。而且他如今已是我的丈夫,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请便。”我说罢一挥手,令人送客,自己便转身离开。 才出厅没多远,便看到澹台凛匆匆赶来。 他在我面前停下,皱着眉看了我两眼,问:“纤夜走了?” 听到他这样问,刚刚在纤夜那里窝得一肚子气不由得就全冒上来,我冷冷笑了一声,道:“你若要找她,现在追去还来得及,应该还没走远。” 澹台凛又皱起眉来,低低唤了我一声:“木樨。” 我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澹台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揽进怀里,道:“抱歉,我来迟了。” “你要来做什么?是不是想看女人为你吵架啊?是不是很得意啊?都是你这混蛋的错。”我一边骂,一边握紧拳头捶打他。 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