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候杨堔会受不了她那种自命清高的说话方式,但他从来没有否认过她是个好女孩儿。 杨堔跟着陈六艺一块儿去了北京松堂医院。 这里是中国第一家临终关怀医院,里面住着的都是将死的人。 杨堔和陈六艺抵达北京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半,去酒店放下东西。 吃了一顿饭之后,他们才去医院。 和陈六艺一块儿过来的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他们在松堂医院门口集合。 陈六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去得晚了一点儿。 …… 她和杨堔到的时候,大伙儿已经在等她了。 看到陈六艺带着一个男的过来,大家纷纷调侃她。 这是你男朋友吧?啧,又来nüè我们单身狗。出来做事儿都不忘秀恩爱。” 就是就是,不过,你男朋友长得可真俊。” 面对他们的调侃,陈六艺始终保持着微笑,一直到他们说完,陈六艺才正式给他们介绍。 她笑着说:他叫杨堔,今天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志愿者。不过他是第一次出来,大家多多关照一下哈。” 陈六艺介绍完之后,杨堔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和之前比起来,他现在真的是太成熟了。 陈六艺都不习惯了。 本来那么张扬的一个人,敛起锋芒之后,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 白静在病房午休的时候,江彦突然过来了。 他连门儿都没有敲就进来了,白静特别尴尬。 中午有点儿热,她脱了衬衫,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小吊带。 胸口的肌肤露-了一大片,肚脐眼也露-了一半。 江彦没想到自己能在无意间看到这么香-艳的场景。 他眯起眼睛来盯着白静胸-口的肌-肤,眼神炙-热。 白静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然后抓起chuáng上的格子衬衫套到了身上。 她紧张得双手发-颤,扣子扣了好几次都没能扣上。 江彦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忍不住低笑一声。他走上去,抓住白静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江彦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锁骨,这么怕我?嗯?” 白静被他的触碰弄得头皮发麻。 其实以前杨堔碰她的时候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江彦只要一碰她,她就会特别抗拒,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有时候,白静会觉得自己挺悲哀的,女人的身体就是这么不争气。 习惯了一个人,就很难再习惯第二个。 没……没有的。”白静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江彦,说:你先松开我,这样说话不方便。” 对于白静的拒绝,江彦置若罔闻,他低头,猛地贴-近白静的脸,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 可我觉得挺方便的,这样碰你,我更有说话的欲-望了。” 白静抵着他的肩膀:……可是我不方便,你放开。” 江彦还是不放。他比她高了一个半头,不管白静怎么挣-扎,都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江彦在白静嘴唇上亲了一下,一只手狠狠地摁-着她的后脑勺。 白静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默默地承受他的吻。 江彦的吻倒是没有什么攻击性,他只是在她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深入。 不像杨堔,连一个吻都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想起来杨堔,白静的眼神暗淡了几分。 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吧,临走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白静一句都没有忘记。 离开的这一年,她时不时就想起来杨堔,每次想到他,她就会哭。 很难过,莫名地难过。 她总是会想起来杨堔对她的好,有时候她自己都会纳闷儿,怎么能把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 我的吻,让你有感觉了?嗯?” 见白静出神,江彦捏起她的下巴重重地捏了一把。 白静吃痛,唔”了一声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走吧,今天下午有志愿者过来,这次轮到咱俩带人了。” 江彦松开白静,笑着说道。白静有些不解:我不是和阿青……” 江彦打断她的话,笑道:我让他们换的,以后咱们两个做什么都是一起。” 白静咬咬嘴唇,头有些大。 她实在难以想象,江彦这种三十多岁的人,内心竟然和杨堔一样幼稚。 嗯……她又想起杨堔了。 真的是好没有出息。 ** 白静和江彦走出去的时候,志愿者们已经进来了。 白静起初没怎么注意,直到江彦凑到她耳边对她说:有个人没穿统一的服装。” 白静定睛一看,立马就愣住了。 她险些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那个没有统一着装的人,竟然是他。 白静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下意识地就想跑,但是江彦死死地拉着她的手,她怎么都动不了。 走吧,上去打个招呼,安排任务,顺便再给那人拿叫衣服换上。” 江彦揽着白静走到了志愿者面前。 杨堔本来低头心不在焉地玩儿手机,为了活动脖子,他抬起头来动了一下。 这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白静的眼睛。 杨堔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痛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梦就好,如果是梦,他也不要醒来了。 这位先生,你没穿褂子,你跟着小白,让她帮你拿一件褂子换上吧。” 江彦对杨堔说,换上之后再跟大部队集合。” 杨堔走上去,停在他们两个面前,当他看到江彦搭在白静肩膀上的手时,目光骤然变冷。 杨堔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意味深长道:行,那就麻烦小白了。” 江彦没发现气氛的不同,他侧过头对白静说:你带他去吧,我带他们去院子里。” 白静点点头,她咬了咬牙,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敢和杨堔对视。 先生,请跟我来。”杨堔没有说话,跟在她身后,目光紧锁在她的腰上。 嗯,又细了。本来以前就瘦,现在好像比以前更瘦了,看着一点儿都不健康。 …… 白静带着杨堔到了病房,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消过毒的白大褂递给他。 您换这个吧。” 杨堔紧盯着她,手挨上她递过来的白大褂,却始终不肯彻底接过来。 白静被他盯得心慌,手一松,东西就掉到了他脚边。 白静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蹲下身捡东西,就在她要捡起来的那一瞬间,杨堔却突然踩住了那件衣服。 白静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已经有些湿润了。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衣服哪里得罪他了? 犯得着这样踩么? 白静咬了咬牙,手上用力,想把衣服抽出来。 可是,她的力气根本就比不过杨堔,杨堔踩得那么用力,不管她怎么吃力,都抽不出来。 白静急了,抬起手抓住他的小腿肚试图往起抬,结果又失败了。 她握着他的小腿肚,满脸焦急地看着杨堔:麻烦您抬一下腿……” 因为着急,白静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再加上她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杨堔身上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一把抓起白静,不由分说地把她压到那一排木柜上,整个身体和她贴-在一起。 从始至终,杨堔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一直盯着白静看,看得她胸口不停地收紧。 白静能明显感觉到,杨堔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像是成熟了,稳重了,可是,白静更猜不到他想做什么了。 这样的对视,几乎要把白静弄得绝望了…… 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重逢方式。 —— 白静抬起手来推着他的肩膀,哽咽着对他说:你快松开我……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我不想被人看到……” 杨堔冷笑了一声,抓着她的两只手死活都不肯放。 他捏得白静掌心发疼,骨头都快碎了。 白静已经哭了,在她看来,杨堔这样的行为,就是在侮rǔ她。 以前又不是没做过,怎么?现在找了新男人就把老子忘了?” 杨堔抓着她的手死死地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问她:说,这一年,想我了没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