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他chuáng边的卡卡西立马接道:“我没有!” 其实真的没有,顶多是由于熬了两天夜没睡觉眼圈有些发青,眼皮耷拉着似乎有一点点湿润——好吧,就算是有,他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带土也发现了卡卡西很疲惫的样子,事实上他同样很困,但痛得睡不着,旁边还坐着一个熬走了老师和琳还不离开硬要盯着自己瞅的卡卡西…… 他只好催着卡卡西快回家,然而卡卡西自此坐得更稳,幽深望过来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能走,万一我走了之后你断气了怎么办? ……好累。 正当他们心力jiāo瘁地僵持之时,忽然从病房门前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低沉,平缓,却又温和得过分——在这时犹如天籁。 “好了卡卡西,让带土睡一会儿吧。” 卡卡西闻声抬头,目光落在进门的男人身上半晌,叫了一声父亲。他站了起来,看了看chuáng上的带土:“我想留下……” 而他的父亲却用不赞成的眼神阻止了他。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男人将慰问品放到病chuáng边的柜子上,背后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进去了话的卡卡西。 至于带土,在这对父子对话的过程中,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卡卡西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木叶白牙旗木朔茂,他的偶像! 虽然以前也见过几次,但情况完全不一样,现在是偶像亲自前来探病——粉丝几乎热泪盈眶地呼唤起来:“白、白牙大人!” “太见外了,叫我叔叔就好。”和卡卡西十分相似的白发男人低头,向他露出了分外温和的微笑:“放心睡吧,我会陪在这里的。” ****** 出院之后,带土就住进了旗木家的大宅。 起因是白牙大人作为长辈的邀请,那时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要拒绝,然而朔茂叔叔说,你是为了我家混小子才遭的罪,于情于理都该接受照顾——不用看他,卡卡西也是这么想的。 带土这才收回悄悄打量卡卡西的视线,对哦,完全没从那双死鱼眼里看出点抗拒的意思,那就…… 答应吧! 从此,他在旗木家的日子过得相当舒服。 因为要适应右手和右腿的义肢,带土暂时没法跟着水门班做任务,每天就在旗木家的大院子里走来走去,时而跳一跳,试着结几个印用用忍术,这个时候旗木朔茂就在一旁照看着他。木叶白牙不愧是曾经赫赫有名的qiáng大忍者,即使后来因为意外落寞下来,男人的能力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在时间的沉淀下越加内敛深厚,在他的指导下,带土的复健进展特别快,还学会了新的忍术,只等着身体恢复得再好一点,就能摩拳擦掌地实践一下。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蹲在家里呀。 有时卡卡西出完任务回来,带土还能旁观到朔茂叔叔在院子里指点卡卡西练刀,他大多时候看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望着那两人胡思乱想。 一大一小两个白头发,朔茂叔叔应该就是卡卡西长大后的模样……哎呀,卡卡西以后居然也会这么帅气? 于是等他们练完,朔茂叔叔先去洗澡,带土便把卡卡西拽到回廊边上坐好,也不嫌弃他浑身都是汗,兴冲冲地伸手要扒他的面罩。 “……gān什么?”卡卡西一把抓住他的爪子,莫名其妙。 “就想看看不行吗。”带土撇嘴,同时嚷嚷着啊别抓了我的手好痛——演技相当浮夸,估计只骗得了自己。结果卡卡西愣了一下,触电似的飞快松手,眉宇间还残留了些许紧张。 他不敢动了,正好被带土抓到机会把面罩扯开。做出这种幼稚事情的人眯着眼打量了半晌,似乎对于卡卡西不爱露的脸比自己的帅很是不满,不过……嗯,情有可原嘛。 “啧啧啧,果然和朔茂叔叔很像。” 做出以上评价后,带土还没放过卡卡西,仍在继续打量。 为了观察得更仔细一点,他在不知不觉中将脸凑得更近。果然效果不错,很快唇边的些微不同就被他发现了,如同挖掘出真相般得意地宣布:“你这里有一颗痣!” 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吐出的热气偏偏就洒在了那颗痣上,很痒,不止是被贴近得几乎要颤栗的皮肤,还有藏在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不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猝不及防。 卡卡西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在他做出这个动作之前,带土的手已经摸到了他那只受伤的眼睛上。 不对,这是带土的眼睛。 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那道贯穿很长的疤好像烫得过分,闭合不了的写轮眼也在痛——卡卡西在慌乱间眨了一下眼,那根手指的指尖便被睫毛扫过,不小心戳到了眼睑。 呆了半晌,两人同时火燎似的分开半米远。 带土跳起来后跑得飞快,只留下了烟尘滚滚和一句“啊啊啊你的汗水滴到我手上了我要去洗手!!!”。 卡卡西:“……” 后记 事后,当天晚上。 旗木朔茂被自家儿子用诡异的眼神盯了老半天,他感到十分奇怪,但是问卡卡西在看什么卡卡西又不说,再盯着他(尤其是脸)幽幽地瞅了一阵,儿子沉默地走了。 旗木朔茂:……? 搞不明白年轻人想法的老人家只有摸摸自己不再年轻的脸,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来。 看了一会儿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旗木朔茂才起身,去卡卡西和带土的房间看了一眼。他的脚步很轻,就算是开门的声音也小得听不见,躺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没反应,还睡得很香。 哎呀,果然没猜错,睡着睡着被子就没了。 旗木朔茂走了进去,先把早已滚出老远的枕头捡起来,重新塞到带土的后脑勺下面,而后又拽起被抛弃的被子的一角,盖在非要滚出被窝死死抱住带土的卡卡西身上。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便该回去了。 和来时一般静悄悄的,不打扰梦中的宁静。 ☆、27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卡带合志的稿子,完售了发出来~因为是战后存活白发堍的设定,感觉今天发正合适2333333 那么,望喜欢 他的思绪猛然间从徘徊无定的深渊中脱出。 狭小的空间,被白色充盈,就算是物件的摆放也显得压抑。不习惯地挪动一下,凳面的凉意顿时透过了裤子的布料,他不由微微皱眉。 医忍的目光再度投来,无视他的坐如针毡,又一次重复询问。 “——所以,你的问题是?” 这句话穿过凝固的空气传到耳里,被弯曲成了另一种冰冷的声音。 而他显然因此陷入了即将袒露秘密的迟疑之中,心中反复斟酌:已经到这一步了,要开口吗?开口的话,又应该怎么说才好。 随后又想,这个地方是他自己走进来的,打算解决困扰了很久的病,可病情却羞于启齿,囊括了关于他的最隐蔽的心思。直到不得不回答医忍的追问时,他才勉qiáng开了口。 “我……” “嗯?” 牙齿无意识地磨损下唇,划出了很浅的白色印迹。他在焦躁,突然有些后悔自找罪受,还好,尚还有一股躲不掉的固执冒了出来,顽qiáng地撬开他的嘴。 “我好像——得了妄想症。” “对,就是这个。” 说出来了。 “真是少见的病症啊……那么,能说说具体表现吗?”医忍又问,“妄想症的话,也分有很多类别呢。” 开过头之后,接下来的话就能轻松地说出来了,他听话地就要讲述来龙去脉。但是,很不幸地,来源不明的警惕忽又提醒他——等等,确定要说出来么。 对着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我迷恋上了一个人,并且…… 他一下子被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bī得jīng神紧张。 还好这时没有摘下暗部的面具,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假如真的倾述出来,医忍会不会猜出提及到的人是谁?这样麻烦就大了,怎么办,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