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霄毕竟是尸海里杀出的将军,恢复能力的确很强。 再加上阿芷的鸡汤,不出一周,就已经快要好了。 他刚刚操练了兵回来,正满身的臭汗,就在他的院门外看到了踌躇来回的她。 他停在远处,倚靠在树干上,盘起双臂打量起的她。见她一会抬起手要敲门,想想还是不可又落下。还不知道自言自语着些什么。一会手又提起来,一会手又放下。 ...... 他看她来回焦急踱步了好几遭,最后还是认命般的垂头丧气,转头向着她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这个窝囊废物!” 他低声咒骂一句,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阿芷低着头走路,冷不防却撞到了一堵坚硬的人山上。 抬头看去,懵懵懂懂的眼里写满惊喜:“二叔!?” 唐淮霄方才郁闷的心情才去了不少,冷笑道:“刚在我院门外溜溜转转的,许是想谋害于我吧!” 他冷着脸故意吓唬她,果真又见到了她那一副要哭不哭的焦急模样,适才心里的气才都散了去。 “我可不敢!”阿芷的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手也交叉地晃悠,眉眼严肃的样子,逗得唐淮霄挑眉一笑。 笑过之后,斜眼睥睨了她一下:“借你一把剑,你都拿不起来。” “二叔逗我...”阿芷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娇嫩无双,一双眸子含羞带怯,竟是他从未看过的女子动人。 他怔了怔,才道:“跟我进去。” 唐淮霄大步向着他的院子迈去。 间隙他忽然侧眸看地上的影子。高挺魁梧的影子在前快速移动,不远处紧跟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影子,为了跟上他的节奏,两只小脚不住地倒腾。 他默然提了一下嘴角。 “沏茶!” 他如大爷一般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她的服侍。 洛芷好欺负得很,对他永远乖巧、永远言听计从。 甚至,他觉得,她必得依附于他。 否则,都是活不得的。 阿芷倒上一杯茶后,殷勤渴求地看着他。 “今日这般讨好主动,可是有求于我?”想起她那窝囊的性子,肯定又是一番计前较后,只好又补充道:“爷喜欢直来直往,有事快说,莫要扭扭捏捏!” 阿芷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若有空,我希望二爷能陪我回一趟娘家。自打我嫁入唐府以来,连回门都没有回去...成龙前些日子找我说母亲又生病了,我、我实在是焦心不已。特此来求二爷...” 唐淮霄鼻子哼了一哼:“我这身份怎么陪你回门,要找也应该找大哥...”说到这,他似乎反应了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是让我装作大哥陪你回门?!” 阿芷羞红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荒唐!” 唐淮霄将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又觉得不解气,将她手中的茶杯抢回,也砸在了地上。 她竟然要他成为别的男人的替身!? 唐淮霄转身扶住她的椅子将她困在椅子上里,在这片逼仄的距离看着她狠厉道:“洛芷,你怎么敢!?” 却感觉手背一痒,他看过去,原是她的小手在他手背上不住地摩挲。 胸下传来她若蚊子般的声音:“来回不过一天的路程,就说我们去采买,没人发现的...” “不可!” 她的手摸上他的衣领,摩挲了几下,又轻轻地拽了两拽,以示求饶。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似乎要烧出一个洞来。 可阿芷还是柔柔细细地撒娇,水一般的温存:“二叔,你最好了。”说完还怕威力不够,又贴着他的头蹭到他的耳畔,含香吹气道:“你在阿芷心里,是最好的男人。” 唐淮霄从脚底心升起一阵的酥酥麻麻,顺着骨头,如过电般窜到脊背后颈,在窜到到后脑勺。 让他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 唐淮霄慌张的从她面前逃离,到侧面的椅子上。 拿起水壶,却发现所有的杯子已经被他给砸了。 心跳如雷。 “二叔可答应了?” 唐淮霄放下手中的茶壶,一下不知作何动作,只道:“你且回去!等我消息!” 一声轻曼温意的笑声传来。 “明日卯时三刻,我们城南歪脖子柳树下见。” 阿芷走了。 唐淮霄坐在原处,不知多久,才恢复了正常心跳。 理智重回大脑的一刻,他发现一个事情。 他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这个貌美柔弱的小村妇给拿捏了? 不可能。 他明日要是不去的话,她也拿他没有办法的。 自己还是那个号令群雄、威武独尊的镇北侯! 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小女子拿捏? 那岂不是为天下人笑话! 晨曦的风,尚未苏醒,勉强被人叫醒的样子,所以此刻吹在人身上都是冰凉凉的,不太舒服。 城南柳树下。 才刚卯时,唐淮霄就等在了那里。 与往常的一身戎装不同,今日穿的是弹花暗纹的青白锦服,发型也不识以往的简洁利落,头上戴这束发嵌宝紫金冠。 有别于唐淮溪矜贵雅致,自有一番风流气派。 他两手相互交搓,去了好些手汗。 看看刚刚伸出几束光的日头,低声抱怨:“她怎么还不来?” 卯时三刻,她终于来了。 只见她穿着一身的破旧麻衣,裙角还打着两个补丁。虽然如此,那张小脸却仍旧鲜妍动人。 娇嫩贵气的她愣是把这破麻衣穿出一派新滋味来。 阿芷甜笑着朝他走来:“二叔来得好早!” “怎么今日穿成这般模样?”他没有接她的话茬。 两人并排走向马车,阿芷回道:“因为洛芷就是穿着这一身嫁来的呀,做人不能忘本嘛。” 唐淮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