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池砚没再说什么。 从商业街开到池砚的住处没花多少时间。 想着等会儿还得回去,祁许迟摸出手机准备联系司机。 “北区的音乐会准备得怎么样?” 池砚随意问道。 祁许迟愣了一下,拿手机的动作顿住,问,“你怎么知道?” 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池砚自然地回道,“音乐厅找过我,给了我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 祁许迟不知道音乐厅找他是因为他的艺术天赋还是因为他是世目公司的总裁。 A市有钱人多,学艺术的也多,祁许迟以前和池砚一起上过课,对他的天赋也清楚。 北区的这个音乐会专业度不高,祁许迟其实没太在意,她对于艺术并不怎么热衷。 以前每天的课多,学得多了,就和完成任务没什么区别了,唯独小提琴算得上她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 正好说到这里,祁许迟也忽然想了起来,说,“你顺便把琴给我吧。” 池砚:“行。” 两人一路上楼,池砚开门,站在玄关处给她找鞋。 他是独居,家里没有女士拖鞋,只能抽了双男士的给她。 祁许迟脚小,穿着有点儿大,走着就不怎么方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池砚似乎也走得慢了些。 跟着他上了二楼,池砚推开房门。 房间很宽敞,整个地板都铺满了绒毯,最中央摆着一架钢琴,两边的架子上放了各式各样的小提琴。 祁许迟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池砚对乐器一向没什么兴趣,这钢琴就如同摆设一样,看着像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这满屋子的小提琴却连琴盒都gān净得一尘不染,就连用来擦琴弓的松香都挑得jīng致又漂亮。 “左边第一个。” 他说。 祁许迟回神,走过去拿琴盒,单手勾住带子,顿了顿,而后说,“谢谢。” 池砚淡淡地应了声,说,“打开看看?” 祁许迟只对小提琴有点偏好,已经有了不少好琴,倒是没对这把琴有多大的期待值。 她把琴盒横放在桌上,轻车熟路地打开琴盒。 琴盒一开,她就认出来这琴是上次她去池家时看到的那把琴,琴身透着点古典的韵味,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把有年代感的琴。 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琴也舍得送,她有些意外地问道,“你挑的还是叔叔挑的?” “我爸挑的。” 这倒是正常,池父一直都挺喜欢她的,舍得送这样的琴好像也不奇怪。 她伸手摸了摸琴,而后仔细地关上琴盒。 池砚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忽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 祁许迟沉默两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到今天这来回两趟,她脱口而出,“你玩我?” 池砚侧头看她,停顿了一下,问,“怎么玩?” “……” 祁许迟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但这一次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她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半躺在副驾驶,闭着眼。 池砚扫了一眼她的姿势,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 大约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那些被她克制着的大小姐的那股劲儿在这会儿,又隐晦地露出了一条小尾巴。 送完祁许迟,时间已经不早了。 池砚没立刻走,在公路边靠了会儿,看着别墅二楼的灯亮起来以后,才开始往回开。 刚开了一半路程,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低头扫了眼来电显示——洛述。 那头声音有些嘈杂,旁边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你在哪儿?”洛述刚说完,忽然低着声骂了句脏话,“别动。” 后面那句显然不是和他说的。 池砚:“在西区。” 隔了几秒,洛述说,“正好,我在西区碰见你表妹了,她脚崴了,过来接人。” 池砚懒懒道,“你自己没车?” 洛述下意识回了句,“我没开车过来。” 两秒后,他回过味来,被他的态度惊到了,忍不住提醒道,“这你表妹,不是我表妹。” “赶紧过来,我地址发你了。” 挂了电话,池砚看了眼手机,掉了头。 步行街靠公路的边上,洛述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他身边站着个小姑娘,一眼看过去也算个小美女了,她这会儿因为脚受伤了,没敢站直,一只脚没施力。 她单手抓着洛述的手臂,借着力让自己保持平衡。 两人都没说话。 没过多久,就有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池砚按下车窗,扫了眼两人,“上来。” 小姑娘习惯性地走到副驾驶面前,拉了拉车门,没拉开。 她看向池砚,“哥,门锁了。” “那就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