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mankanshu.com “哎哎,你还能装的再像一点吗?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心里不定怎么美呢吧。不好好说话,还晾着。你今天跟我们在外头玩儿也没跟她说?” “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啧。”陈湛北叹气,他比旁政小两岁,总觉着思维跟他好像差了二十岁。“真不明白你俩这种过日子的生活模式,谁也不管谁,可偏偏心里又都惦记着,这么晚了她给你打电话你好歹也问问人家吃饭了没有啊,听说你前儿个大发慈悲给茂柏一个大买卖,还让你那个女秘书去人家公司捣乱了?” 旁政拿起陈湛北车里的挂件放在手里摆弄,没把陈湛北的话当回事儿。“你跟尹白露不当侦探都可惜了,天天就指望打听别人八卦活着呢吧。” 旁政有意讪他,陈湛北脸皮厚,百折不挠。“怎么着今天也算是给你过生日,要是心情好我跟你说件事儿行吗?” “说。” 旁政似乎注意力全都在手里那个小玩意儿上,陈湛北斟酌了半天,才哼哼一句。“好像今天吃饭,大禹哥也在。” 旁政面无波澜,“谁找来的?” “宋方淮他们。” 说完,车里一片死寂。 陈湛北就怕旁政这样,挠头劝他。“哥?咱别不说话啊。” 陈湛北装模作样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睨了眼旁政。“我就说不能让我张嘴,回回都是我当炮灰,宋方淮那孙子跟我耍心眼儿,明明局是他攒的,人也是他找的,不落好挨骂的事儿从来都是我的!” 旁政把东西给陈湛北扔了回去,淡淡的。“来就来吧,我跟他也有几年没见了。” 陈湛北心里松了一口气,越发的兴奋期待。 陈湛北是北洲国际的太子爷,老子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身价不低,但是这些年熟识他的人都知道,小太子爷身边的朋友大都是从北京那边来的子弟,反倒和那些富二代三代疏远。有人问过陈湛北,陈湛北闻言不生气,反而坦然相告,因为他们玩儿的脏。 他自小跟在父亲身边,有钱人见的太多了,他也见过太多穷人乍富之后的狂欢作乐,从某种角度来说,陈湛北是瞧不上这些人的。他心气儿高,自小就羡慕旁政这样长在高墙大院的人,这样的人,不管有没有本事,在外头干了什么荒唐事,但骨子里是正派的,心里是有原则的。 其实他和旁政的交情也有四五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从成都老家搬来b市算初来乍到,因为一次朋友之间的饭局认识了旁政,从那以后,就一直有事儿没事儿跟着他混,对旁政的私人生活知道不算少。 旁政那年还在北京,身边有一帮固定的发小,都是他在他爷爷身边上学时候的朋友,有初中的,有高中的,以宋方淮为首,算上旁政,一共四个人,曾经在八号大院儿是出了名的闹腾。 之前提到过的大禹,本名叫谭禹,和旁政十几岁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俩人淘气捣乱一起挨过板子,考试不及格互相改过名儿,老师抓逃课也彼此打过掩护,就这么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硬生生在几年前让一个女人搅合掰了。 据说,谭禹惦记旁政的前任女友白梓卿曾经长达三年之久。 据说,谭禹曾经背叛兄弟,抢了人家的女友远走高飞不说,还抢了旁政创业初期的第一笔资金和成果。 那是旁政从澳洲毕业回来的第二年,正是创建盛恒最艰难的时候,恰逢被家里送到加拿大的谭禹也学成归来,两个人手里捉襟见肘的资金情况都差不多,兄弟见面把想法一说,就起了合伙的主意,谭禹当时在国外主修医用化学,想利用自身专业建立一个药厂,旁政从他爷爷那里拿了一笔钱,又跟朋友四处借了点,第二年的年末,药厂就建立起来并且开始盈利了。 谭禹很有才华,药厂在那一年有好几项都申请了医疗界从来都没涉足过的专利项目,那时候兄弟两个几乎天天泡在一起,旁政把盛恒用来运转的资金也很大一部分全都用来给谭禹搞科研,他又不懂这些医院专业,几乎把药厂交给谭禹全权经营。 谁知,就在旁政专心筹备和女友婚礼的时候,忽然有消息传来说谭禹变卖了药厂所有股份,打算远赴国外。 最重要的,谭禹一齐带走的,除了本该属于旁政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和他投入的全部资金以外,还有旁政的未婚妻,白梓卿。 在机场,一帮发小亲眼见证了从小玩儿的最好的两个兄弟大打出手,从那以后,这伙人里永远少了一个,再也没凑齐过。 这么多年过去,旁政把原来被谭禹卖掉的那个药厂高价买回,又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化工中心,关于谭禹的事情,只有宋方淮他们这样的好友会偶尔提起,或者感慨或者宽慰,旁政都只是一笑了之,从来没给过回应。 那大概是旁政二十几岁的青春岁月中发生的最轰轰烈烈的一件事,在一个男人的成长生涯中不算严重,但也确实足够让人脱胎换骨。 “哥,其实你也知道,当年大禹走是有苦衷的,他爸让人一封信检举查封了全部家产,那时候他要不卖药厂带着资金走,搞不好会连累你也一起下水,至于白梓卿……”陈湛北为难,“甭管当年什么样儿,现在你都结婚了,谭禹他俩也没成,女人是祸水,走了就走了,别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旁政摸出根烟衔在嘴里,眯着眼降下窗户。“宋方淮让你来当说客的吧?” 陈湛北模棱两可,“本来大禹是在北京的,知道你过生日,下午特地飞过来直奔这儿。” 可是估计所有人都忘了,当年谭禹带着白梓卿远走高飞那天,也是他生日。 车沿着主干道拐入一个停车场,那是他们之前聚会的老窝,北洲国际旗下的一家会所,旁政掐了烟下车,看见那块招牌还晃神了一会儿。 陈湛北跟着他停下来,“怎么了?” “这馄饨馆怎么还没改?” 会所在b市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周边全都是几家知名的酒店餐饮,唯独挨着北洲会所旁边这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馄饨馆,一对老夫妻早在这片城区还没改造的时候就留下来的一个门店,手艺相当不错。 之前旁政带着顾衿来这儿吃过夜宵,她特别喜欢。 他记着陈湛北说过,打算会所扩建的时候跟人家商量着把门店买下来。 “老头老太太都在这儿开了三十多年了,我没忍心,城里挺多人都认准他家这块招牌了,这损阴德的事儿,我寻思着就没干。” 旁政挑了挑眉毛,似乎很意外发现了陈湛北的人性。 门口有人等他们多时,见两人下车,远远的就拉开了会所大门,宋方淮拿着手机迎出来,揽着旁政肩膀往包厢走,不无紧张。 “大禹等你一个多小时了,都是老熟人,有几个是特地从外面赶回来的,你绷着点儿,今个儿给你过生日,好坏别让咱下不来台。” 说话间就有服务员拉开包厢两侧的大门请人进去,脚还没迈出去,就有人在里面吹口哨鼓掌。 整整几十平米的包厢三张茶几并排,光是各色洋酒就堆了有长城那么长,屋子里人都快坐满了,男男女女好不热闹,都是上学时候一起调皮捣蛋的玩伴,见着旁政站在门口,都站起来接他,众星捧月似的,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肆意妄为的时候。 人堆儿里,有人从最后面缓步走出,男人约么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削瘦,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带着一副金边儿眼镜,他和旁政身高相似,目光从旁政进来那一刻就没离开过他。 屋里声音渐渐小下来,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谁都没敢大声说话。 谭禹注视着旁政,旁政也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他穿着平日里最常穿的白衬衫,身长玉立,凛冽淡漠。 两个男人,一黑一白,目光较量,谭禹朝他慢慢伸出手,终于妥协。 两只手不轻不重的握在一起,像以前一样极为有默契的撞了下肩膀。 “欢迎回来。” “谢谢,生日快乐。” …… 顾衿今天是老夫妇店里最后一个客人,她咬着浓浓的蟹黄馅从馄饨店里出来,觉得不远处那辆跑车有点眼熟。 再一看车牌,她果断掏出手机拍照发给尹白露。 晚上给旁政打了电话以后她不想回家,在外头又百无聊赖晃了一会儿,路过这家店,干脆跑进来吃夜宵解馋。没想到,抓了陈湛北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现行。 这会所里面的莺莺燕燕是b市里有了名的,各种各样的小模特三四线的小明星在这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顾衿想着也报复一把尹白露让她不痛快,没想到刚走了几分钟,顾衿就不走了。 “今天晚上的主角可不是陈湛北。”随着尹白露一串嚣张的笑脸背后,紧接着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光线模糊,看到出来是在某个包厢中拍的,旁政坐在一排沙发中正中间的位置,正仰头喝酒,最重要的是,在他左右手,分别坐着几个年轻的女孩儿,仔细辨认长相,有几个是顾衿刷微博时见到的几个热度很高的网红,那下巴脸型,跟机器复制出来似的。 其中有一个,快要把自己贴到旁政身上了。 顾衿闭着眼,只觉得胸口有股气血在不停翻滚,头皮都要炸了。 第26章 顾衿对着车里的遮光镜化妆,选了颜色最艳最打眼的一支红色唇彩,她本身皮肤就白,不用刻意打理,五官就会显得十分出挑。 她看了看自己,不太满意,又随手把脑后绑成一团的头发拆了。 这样一来,黑发红唇,眉目流转,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味道。 打扮好了,顾衿又觉得这样很没趣儿。去干嘛呢?抓奸?还是主动送上门挑衅?她坐了一会儿,心里挣扎,不进去,不甘心,进去了,又怕尴尬。 手机屏幕上还亮着尹白露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那几个女孩年轻的面孔和不安分挽在旁政身上的手瞬间刺激了顾衿的好胜欲,管他去干嘛呢,总得去看看再说。 她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给他准备礼物,结果呢,人家少爷自己不言不语的带着一大票人做寿,拿她当什么了? 一不做二不休,顾衿直接踩着高跟鞋杀到了二楼。这一路上,她走的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光是架势,就看上去底气十足。 二楼尽头的vip包厢是会所一直给陈湛北空出来的,为的就是怕这太子爷心血来潮要招待什么客人,果不其然,站在门口都不用进去,顾衿仿佛就能望见里面声色犬马的景象。 里面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正在唱歌儿,那嗲声嗲气的动静,顾衿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抬手想敲门,可是想了想,觉得敲门无济于事,可能根本都听不见,她正打算推门进去,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里门外,两人皆是一怔。 宋方淮拿着手机似乎正要出去,看见顾衿,手一哆嗦,话都不会说了。 “顾……” 不行,旁政在,按照辈分得叫声嫂子。 “嫂……” 也不对,看顾衿这打扮这气势,叫嫂子都够呛能搭理他。 今天也没人说旁政还带着家属来啊!!宋方淮脑子转的飞快,身子往顾衿面前挡了挡,迅速换上一副熟络的笑。 “哎呦,大晚上的您怎么一人儿来了,告诉小的,我让人接你去啊。”说完宋方淮还高声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旁政!!你们家顾大小姐来了!!” 这一嗓子喊下去,屋里动静小了不少。 里面打麻将的也不打了,唱歌的也不唱了,喝酒的也把杯放下了,一齐往门口看。 陈湛北手里摸一张三饼,刚要胡牌,瞧见顾衿,嘴里叼着的烟啪嗒一声掉了。 坏了,这祖宗怎么来了。 顾衿推开挡门的宋方淮,一步一步往屋里走,旁政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微微抬头,两人目光交汇,顾衿站定,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她双手随意拢在大衣两侧的兜里,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上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配上那一脸高贵冷艳,反倒让别人有了丝压迫感。 旁政的一只胳膊一直懒洋洋的搭在沙发后面的椅背上,虽看上去是把那个小模特虚拢在怀里,但实际上并没碰到,他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转着杯沿儿,不说话也不表态,只似笑非笑的盯着顾衿。 坐在旁政对面的谭禹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虽然不明就里,也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幕。 有几个旁政身边玩儿的死党,熟识顾衿的见状已经心虚自觉起来给她让座。 “那个……嫂子,你坐我这儿。” “不用。”顾衿轻轻翘起唇角,把眼风落到旁政身边的两个女的身上,笑的纯良。“姑娘,方便把你那爪子从他身上拿下来,给我腾个地儿吗?” 旁政身边那俩模特是今年一本时尚杂志的新宠,最近凭着两场选秀风头正盛,在圈子里自认见过的世面不少,见旁政迟迟不说话表态,以为她是谁带来搅局的,一时冲着顾衿也没客气。 “你谁啊?” 妈的,太不要脸了,抢我老公你问我是谁。顾衿磨着后槽牙,眼里凶光乍现。 气氛太诡异了,陈湛北生怕顾衿一个不高兴把场子砸了,想赶紧过来撵人圆场,没想到这时,旁政忽然轻轻叹气,放下手里的酒杯站了起来。 在包厢内明亮的水晶灯下,顾衿被他高高的个子罩在阴影里。 他手指顺着她衣领渐渐往下,摸到她黑色大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