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盏灯破碎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宫泽竹说了要看,尽管嘴上拒绝,他走了之后,还是鬼使神差地摸上了书脊。 第一天的时候他正襟危坐,面前摆着这本书。脑子里掠过的却是《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一段话。 “只有因此这个阶级既是认识的主体,又是认识的客体……” 不记得后面的是什么了,背不出来。 虞洛在宫泽竹离开的第一天晚上,睁眼到天明。宫泽竹都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或者发过一次消息。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虞洛翻过身子。既没有说过要联系,也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自己在期待什么?虞洛当然在期待,他决不会不承认,只是不会向宫泽竹承认而已。 分手就分手,爱就爱,期待就期待。 没有必要掩藏。他喜欢宫泽竹狐狸一样眯起来的眼睛,喜欢宫泽竹吻他的肩头,喜欢宫泽竹咬他的rǔ/头,喜欢宫泽竹操/他的后/xué,喜欢宫泽竹撸他的性/器,喜欢流连在宫泽竹嘴里的话,情话也好,骚话也好。始于性,不止于爱。 不过期待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虞洛叹口气,第二天继续他正常的生活。 宫泽竹走后,不在需要繁杂的烹制。他一个人吃得简单,随便煮点面就可以打发。宫泽竹在临走前特意买了足量的各种食材,完全不需要他出门采购。 “怕你出门又偶遇哪个小前男友啊。” 这是第二天了。虞洛把那本诗集拿到卧室,放在膝上。还是那一段,宫泽竹只要他看那一段。 虞洛开始背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光是思想竭力体现为现实是不够的,现实本身应当力求趋向思想……” 后一句又不记得了。 他还是没看这本书。今天虞洛不仅仅对宫泽竹有所期待了,他还开始想念宫泽竹了。虞洛没有失眠,他顺利地进入梦乡,如愿以偿地梦见了宫泽竹。 穿着那件素色丁香花纹女式和服的宫泽竹。 是个噩梦。 虞洛猛地惊醒。他睡前没有拉窗帘,外面刚刚亮过几道闪电的光芒,劈亮了整个房间,轰鸣的雷声接踵而至。他还沉浸在那个梦的余韵中,没有意识到窗外已经开始砸下雨滴了。直到朦胧睡意再次袭来之时,他才听见重重的雨声。 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宫泽竹那边也会下雨吗。 “两颗心一旦结合,爱情就离开jīng致的巢/而那较弱的一个,必为它有过的所煎熬/哦,爱情!你在哀吟/世事的无常,何以偏偏/要找最弱的心灵/做你的摇篮、居室、灵棺?” 虞洛的声音刚从喉咙里流出来,那边手机的铃声也就流了过来。 来电显示是“姐姐”。 “小疯狗……”宫泽竹慵懒的嗓音透着电流的磁音。 “在。” “你有没有看我要你看的那一段?”宫泽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正在看。” “念给我听吧。”宫泽竹腔调疲惫,嗓子沙哑。 “两颗心一旦结合,爱情就离开jīng致的巢/而那较弱的一个,必为它有过的所煎熬/哦,爱情!你在哀吟/世事的无常,何以偏偏/要找最弱的心灵/做你的摇篮、居室、灵棺?” “你怎么读起来跟在读教科书似的?”那边宫泽竹低低地笑出了声,“是不是刚看?读得磕磕巴巴的。” “嗯……”虞洛犹豫一会,沉默在话筒里dàng漾开来。 “想你了。” “想你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虞洛愣神,宫泽竹又是低低的一笑。 “我快回来了。”宫泽竹拿着手机站在廊下,目光投向庭院,外头正在下淅淅沥沥的夜雨。 虞洛问:“你那下雨了吗?” 宫泽竹收回目光:“下了,不过快要结束了。” 第四天的晚上,宫泽竹很早地就打来了电话。还提前以信息通知了虞洛。 “小疯狗,今晚八点,不见不散。(づ ̄3 ̄)づ╭(?)~爱你的,姐姐~” 自己昨天晚上是白担心他了吧?虞洛在收到信息的时候差点要把手机捏碎。 “神经病。” 虞洛还是在八点以前花费了几个小时背下那段诗歌。见鬼了,他背其他东西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么费劲。 “喂?”电话的铃声准时响起。 宫泽竹的声调恢复了常态,不似昨晚的颓丧:“小疯狗~” 宫泽竹莫名有些兴奋:“想姐姐啦?” “没有。” “你昨天明明都承认了。” “那是昨天。”虞洛揉揉眉心。他真他妈的是瞎操心了。 “有没有收到我的小心心啊?喜不喜欢姐姐的小心心啊?” “没有。” “啊~”宫泽竹的调子逶迤下来,“可是姐姐的小心心掉到地上了,会被其他小狗叼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