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如此想,婶娘很欣慰。”杨夫人笑道,“你放心,你的亲事有我在,不会委屈了你。” 杨君柔嘴皮动了动,很想说她心有所属,可是她自己很清楚,如果跟婶娘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是齐正匡,那断断是不可能的,一切还得自己努力才行。 “过两日齐夫人要过来,只怕……只怕也是为了殿下的事儿。”杨君柔说,“我已经跟齐夫人表明了心迹。” “齐夫人不会是个强人所难的人,但如果太子殿下不肯罢休,她也是没办法。”杨夫人蹙眉说。 “婶娘,那如何是好?”杨君柔着急问道。 杨夫人拍了拍杨君柔的手背,“要趁太子殿下还没跟皇上请旨之前,将你的亲事定下来,这事交给我来办。” 杨君柔脸色一白,“这么急……”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你这几日且在家里好好歇息,莫要出去了。”杨夫人交代道,然后没来得及听杨君柔说什么,已经急步走出了屋里。 难道她这辈子真的没办法和心仪的男子在一起了吗?杨君柔心痛地想着。 不,她不愿意就这样被安排亲事,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她也要试上一试! …… …… 从襄王府回来之后,齐莞除了要防备杨君柔,还经常在想,襄王妃什么时候会找她去问那金色牡丹的事情,她知道等襄王妃恢复冷静之后,一定能看出那牡丹虽和冉先生有些许不同,但绝对是相同的绣法,也许会广绣的人不少,但冉先生所学的广绣又结合了自己的特点,是独一无二的绣法。 不过都过去三天了,襄王妃还是没有动静,齐莞不免有些担心,难道身体被刺激出什么问题了? 就在齐莞疑惑的时候,襄王府却来人了,想请齐莞到王府一趟,襄王妃想跟她说说话。 齐夫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脸上并没有担心的神色,“襄王妃是个很慈祥和蔼的人,别紧张,也别冲撞王妃,不能失礼。” “是,娘!”齐莞笑着应道。 齐莞是坐着王府的马车过去的,马车很精致,壁板上铺了一层呢绒,车内有又大又舒服的软榻,几张锦墩和一张小桌子,车子四壁都悬挂着轻幔,这应该是襄王妃的马车了。 “姑娘,襄王妃找您去做什么呢?”白卉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襄王妃究竟能猜出多少。 白卉挠了挠额头。 他们很快就到了襄王府,刚从马车下来,就有两个穿着鲜艳的丫环走了过来,曲膝给齐莞行了一礼,“齐姑娘。” 齐莞认得她们,之前在宴席上有见过,是襄王妃身边的贴身丫环。 “齐姑娘,王妃在屋里等您呢。”那两个丫环脆声说着,将齐莞引到垂花门,坐着青釉软轿来到王府的正院。 这是齐莞第二次来到襄王府,但这次和上一次的感觉不同,感觉这次有点压抑。 “齐姑娘,请。”丫环替齐莞撩起了门帘,请齐莞进屋里。 还没走进去,齐莞就闻到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她诧异地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妇人,惊讶地发现今日看到的襄王妃和几日前所见到的判若两人,似乎老了好几岁,脸上的肌肤也失去了润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差。 “襄王妃。”齐莞心底浮起一丝愧疚,襄王妃是因为那手帕才被刺激病倒的吧! “起来,坐到这儿来。”襄王妃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让齐莞坐到床边的木杌,脸色虽然蜡黄,但目光依旧慈祥温润,一点架子都没有。 齐莞听话地坐到木杌上,内疚地说,“王妃,您是因为那帕子……都是我不好。” 襄王妃笑了笑,让屋里的丫环都下去了,她低声说,“那帕子是你的,但绣法是别人教你的,是吧。” “是。”齐莞不再隐瞒,她怎忍心看着襄王妃再伤心。 “是在锦州城学的?”襄王妃低声问着,眼睛露出一丝期待。 齐莞说,“是女子学堂里的冉先生教我的,冉先生最擅长广绣,衣摆总喜欢绣一朵盛开硕大的金色牡丹,就是用广绣绣出来的,走路的时候,那朵牡丹摇曳生姿,好像真的一样……” 她并不敢确定冉先生就是襄王妃的女儿,但看到襄王妃眼底的期待,她还是将冉先生平时的爱好和言行举止都讲给她听。 襄王妃一边听着,一边轻轻地点头,眼角湿润起来,“她叫冉先生?那姓什么?” “学堂的人都叫她冉先生,但具体姓氏,却是不清楚的。”齐莞说。 “这金色牡丹,也是她教给你的?”襄王妃将怀里的帕子拿了出来,手微颤地抚摸着那朵小牡丹。 齐莞点了点头。 襄王妃露出怀念的笑容,这是一个思女心切的母亲终于听到女儿的消息后,展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是我的女儿,牡丹。” 这个答案不出意料,但也要意料之外,齐莞从来不知道冉先生的闺名叫什么,还以为是不是有个冉字,既然冉先生的闺名叫牡丹,那么冉姓的由来…… “她……可有孩子?”襄王妃迟疑了一下,慢慢地问道。 齐莞敛目,“听说,冉先生是个守寡之人,没听说有孩子。” 襄王妃闻言,神色大变,瞠目地看着齐莞,声音颤抖,“她……她守寡了?那么年轻……竟然就……” 话没说完,襄王妃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王妃!”齐莞大叫一声,急忙伸手按住襄王妃的人中。 外面的丫环听到动静,都冲了进来,见到王妃晕死过去,大叫起来,“快去请太医。” 第83章 稚子 “去拿点酒来!”齐莞按住襄王妃的人中,直到襄王妃微微有些转醒,才将襄王妃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替她诊脉。 襄王妃的丫环紧张地看着齐莞,“齐姑娘,你想作甚?” “我先替王妃施针通气,待太医来,再让太医诊脉开药。”齐莞心里只想让襄王妃醒过来,并没在意此时是在王府,她忘了要隐瞒自己会针灸这件事。 屋里的丫环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要说什么,这齐姑娘竟然要给王妃施针? 齐莞背对着她们,没有看到她们脸上惊讶的表情,只是沉声说道,“襄王妃是思念过度,今天受了刺激才会晕过去的。” 收回在襄王妃脉搏上的手,齐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襄王妃的身子底子好,这几日是没休息好又食欲不振才会显得脸色蜡黄,今天又得知自己的女儿下落,怎能不激动。 一个丫环犹豫地将一瓶白酒交给齐莞。 齐莞接过来之后,让白卉过来打下手,从悬挂在腰上的荷包取了下来,里面用锦绒放了几根金针。 自从学了针灸之后,她身上习惯性会带几根金针。 “齐姑娘?”屋里除了白卉以外的三个丫环都出声叫她,“大夫就要来了,不如等等吧。” 齐莞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襄王妃欲醒未醒,仿若梦呓地喊着冉先生的名字,心中一定,“你们放心,我只是让王妃醒来而已,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任由王爷王妃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