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瑟濂怎么知道的。

    “有一些谣言。”瑟濂一边说，一边开始最后的收尾工作，她的干得非常快，膝盖弯曲，肩膀起伏，手臂发力的节奏都恰到好处，很快把大部分土填上了，“有一些给黄金树军队送补给的法师说，葛孚雷王带着的军队中，几乎没有拥有黄金眼的士兵了，人人都是眼神黯淡。甚至还有一些中伤，说葛孚雷王已经放弃了黄金信仰，他在讨伐风暴的战斗中被风暴异教徒施展的最终风暴所影响，现在对黄金树的信仰不再是毫无保留，因此已经不配当玛莉卡女神的丈夫了。”

    “消息应该是可靠的吧。”李沙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玛莉卡女神还没正式辟谣呢。”瑟濂说道。

    “这种谣言危害那么巨大，中伤用心那么歹毒。而且涉及王室，要不是难以遮掩，根本就传播不开，谁不怕死啊。”李沙分析道，“一定是看到这个情况的人，意识到黄金树内部要大乱，所以才敢到处乱说的。”

    “你说得对。”瑟濂奋力挖土，“玛莉卡女神做得真绝啊，这才刚刚一统天下，这就要杀夫了。”

    “也不一定是杀，可能找一个由头。”李沙说道，“既然其他星辰的人能到交界地来，交界地的人肯定也可以出去吧，葛孚雷王的大军可以去其他地方继续为玛莉卡而战嘛。”

    “葛孚雷除非是傻了，他的位阶要是出去，不知道要面对多大的阻力，这几乎是送死。”瑟濂摇摇头，完全不相信。

    “爱情是个令人犯傻的东西，再说他还有三个软肋。”李沙说道。

    “什么软肋？”瑟濂听了这话放下了铲子，“他是最强最纯粹的战士，我从没听说他有弱点，还三个？？”

    “葛德文、蒙葛特和蒙格都是他的孩子吧。”李沙说道。

    “玛莉卡女神又不能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威胁……”瑟濂说到这里明白了，“祂是神不是人，凡人母亲对孩子的爱，祂未必有啊。这么说葛弗雷王确实可能为了子女的神位和王位，接受玛莉卡女神的威胁，顺从去送死的安排。咦，这么说来，这次失色太阳一次派了两个精锐过来，黄金树已经很可能在准备向外派出人手了，否则这位面间的阻力一般是不会下降成这样的。”

    “这肯定是你自己的胡思乱想，葛孚雷王是接受双指的安排，顺从内心的指引，到无上意志最需要的地方去扩展黄金树的荣耀了。”李沙嘿嘿一笑，“而且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引导他的灵魂回到交界地呢。”

    “失去了自己原生的肉体，靠外力重塑，那一定会被更进一步的控制。谁重塑了他的身体，谁就是他的主人。”瑟濂看来对以褪色者的方式回归并不认同啊，“由内而外，强大自身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力量。”

    李沙点点头。

    瑟濂重新拿起铲子，继续填了一会土，把墓地恢复成了埋好的样子。

    李沙自己都没有这么擅长挖土，那些最擅长杀人埋尸的佣兵差不多也就这么点利索劲。

    这大概也和瑟濂曾经埋过不少观星者有关吧。

    “呼，好久没干这活了，稍微有点慢了啊。”她从地上捡起刚刚被李沙消灭的精锐亡灵的残骸，“你也不要那么急着想着报复，先想想怎么生存下去。失色太阳的教会也许在交界地比黄金树弱很多，但在其他星辰可未必，为了让葛孚雷王和他的部队能离开交界地，交界地的位置会反复暴露，这可能会降低失色太阳和其他神明从其他位面派来更多外来使者的难度，这东西真强啊，你居然能打败它，看来你作为战士比我想得强啊。”

    这个亡灵长虫的身体让瑟濂惊讶，不仅坚硬，而且骨骼结合展示了极佳的整体性。

    “黄金树的统治削弱了，不仅是魔法学院不需要失色太阳的信徒，他们也不需要魔法学院了。黄金树为了让葛孚雷能离开，肯定会放松交界地的防护。我们接下来可能还要面对后续的袭击，敌人可能会更多更强。”瑟濂收好了骨头，更加忧心忡忡，“报复事情以后再说吧，先从敌人的袭击里生存下来。”

    报复敌人和求生存是一回事。

    李沙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没有继续和瑟濂争论。

    “我要进一步提升实力，这样观察星辰的时候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李沙说道，“只要趁着敌人在执行位面任务的时候发起攻击，再强的敌人也可以打败。”

    “那你要好好利用你得到的护符，这东西能增加施法的效果，不仅是法术的威力，对你学习积累也有帮助。我也会让其他观星法师交出一点资源，帮你成为更强法师的。”

    李沙拿出了自己放在腰带里的护符，上面戴着各种面具的法师凝聚成团，仅仅是握着就能感到一种前辈的寄托。

    他们又在墓地守候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天色再次黯淡下来的时候，才一起离开。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