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 萧雪堂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端起了那杯装满了葡萄酒的酒杯,却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并没有饮下去。 谢闲在他垂着头,迟疑了好一会,便试探着站了起来,一点点向外挪动。 谁知他刚走出两步,萧雪堂却忽然在他背后淡淡问:“那天你说,你会变成任何我想要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谢闲心头一惊,顿时冷汗冒了出来,他当时不过是搏命一赌,赌的就是萧雪堂会看在自己跟谢乘月长得相似的份上对他另眼相待。 可现在谢闲意识到——萧雪堂这个时候喜欢谢乘月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揣测到了他的心思而杀了自己? 想到这,谢闲立刻跪下道:“属下当时脑子发昏,说错话了,想说的是属下可以替宗主做任何事。” “哦,是吗?” 谢闲咬牙道:“千真万确。” 在谢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猛地就发现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冷。 谢闲心头一颤,正想再说点什么补救,就听到萧雪堂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嗓音响了起来。 “滚吧。” 谢闲:…… 脸上骤然热烫了一下,但谢闲也不敢反驳什么,迅速便láng狈地退了出去。 看着谢闲仓皇离开的背影,一只修长骨感的手静静摩挲着掌中玲珑剔透的白玉酒杯,紫晶一般的瞳眸中冷意凛冽,慢慢凝聚起了一场bào风雪。 虽然有些相似,但果然还是东施效颦。 这世上,终究却没人比得上他。 念头及此,握着酒杯的手竟像是被触到了痛处一般,微微一颤。 紧接着,那杯满斟的葡萄酒便被一饮而尽,深红色的酒液顺着霜白的下颌缓缓滑落,宛如鲜血一般。 · 谢闲从萧雪堂寝殿中出来的时候,被冷风一chuī,浑身的热烫又瞬间化为了满背的冷汗。 接着他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还好,侥幸过关了。 顶着漫天的风雪,谢闲摸索着一步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上破旧的木门,便倒头跌进了有些gān硬却还算温暖的被褥中。 一睡不醒。 希望明天也能过的顺利点…… 这是谢闲闭上眼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可这个还算温暖的觉谢闲还没睡到一半,昏沉间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那钟声沉闷却紧张,谢闲迷糊之间侧耳仔细听了一会,便意识到这是天魔宗出了大事的警报钟声。 谢闲心头一震,立刻有些惊疑不定地爬起chuáng来。 他正思索着要不要趁乱逃走,房间的门就被一群教众给哐当一声踹开了! 谢闲:! 这时,一个异常尖锐难听的嗓音响了起来。 “就是这个小子给宗主下的毒,赶快把他抓起来!” “这奴才竟然妄图给宗主下毒!真是活腻了!” 谢闲猛地瞪大了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争辩两句,就被冲上来的教众狠狠拽下了chuáng,掌掴了两下! 谢闲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忍不住大声道:“不是我做的!” 结果还给他的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既狠又利落,谢闲半边脸都胀红了起来,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一时间脑子发昏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贱人,今夜只有你侍奉了宗主便出了事!你还想抵赖?!” “别理会这小贱人的话,万一处置晚了,少宗主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少宗主说了,宗主现在闭关解毒,没时间处置这家伙,就把他扔到千雪崖下好了!” “少宗主真是好聪明,千雪崖关着那么多妖shòu还饿着呢,正好把这家伙拿去喂了!” 谢闲:! 谢闲本来还忍着脑中昏沉的剧痛试图解释,但听到这句话他便开始疯狂挣扎。 然而抓他的天魔宗教众修为却都比他高,三两下便彻底封住了谢闲所有的xué道,将他扛在肩上,抬了出去。 在被扔下千雪崖之前,谢闲最后看到的,便是慕容旭站在高台之上那冷冷藏着一丝笑意的,yīn鸷如毒蛇般的目光。 谢闲这时终于隐约意识到一件事——像他这样的pào灰,似乎根本不会有好运气…… 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 从千雪崖上跌落下来的时候,谢闲已经彻底放弃了活着的念头了。 千雪崖,顾名思义,被千丈冰雪覆盖满的悬崖,而这崖下还有着天魔宗豢养的无数妖shòu。 谢闲一个被取走七成先天本源的练气二层,掉进这种地方,最好的死法可能是摔死,最差的……就是被妖shòu分食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