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不是。他……他是我的亲人,我们一家出来投奔亲戚,结果中途遭了劫匪,我和他人小溜得快,才捡回一条命。” 男孩的打扮再寻常不过,除了脖子上一枚吊坠看着贵重些,其他地方也不像是个重要人物。菱舟一家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没有多想,又怜他小小年纪丧亲,加上家里也没有男孩儿,便打算养着他。 于是男孩顺理成章地在洪家住了下来。 菱舟很喜欢和这个自称“阿瑾”的男孩儿玩,因为他总是会玩很多新奇的游戏,讲新奇的故事。 两个人混得很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菱舟爹娘也懒得管,估计心里是想着干脆留了他当女婿。 大概过了一个月,菱舟说山上开了很好看的花,要拉着阿瑾一起去看,阿瑾也兴冲冲地拎了个篮子上山,因为菱舟说她想晒干花。 山上的花开得热热闹闹,菱舟边采边说:“诶,阿瑾,你是外地来的,见过樱花么?” “见过的,很好看。” “哎,我也听说很好看,但是我们这儿不种樱花,好可惜的。以后你带我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 阿瑾站在她面前举着篮子,扫了一眼里面半篮的花朵,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翘了翘嘴角:“好啊。” 菱舟抿着嘴笑了。 下山的时候正是黄昏,刚好赶得上吃饭。两个人晃晃悠悠走下山,阿瑾走在前头,不知看到了什么,手里的篮子一下子就翻了,花洒了一地。 他转身拉起菱舟的手立即往山上跑去:“走!” 菱舟一懵,边跟着他跑边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远远的山脚房屋外,血泊中躺着一个人。 “爹?!” 她挣扎起来:“你放我回去!我要下去看看!” 阿瑾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不能下去!也许他们还在那里,你回去就是找死!” 她眼中滚出泪来,哭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娘呢!” 阿瑾只是拉着她飞快地往山上逃。 她跑得累极,脚下一滑就滚下了一个高坡,她一声惊叫,摔在了灌木丛里。 他被她带得也是一歪,但及时站住了脚,拽着树干往下喊,又不敢喊得太大声:“菱舟?你怎么样?” 她抽抽噎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痛……流血……” 他心焦不已,下面类似一个坑,没有出路,他不知怎么把她拉上来。正着急着,忽然看到不远处树林间飞快走过几个人,赶忙在大石头后躲起来。 他悄悄探头去看,就见那一闪而过的却是谢家的服装。 ☆、杀手与少主六 他急忙对着高坡之下道:“菱舟!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让人来救你!” 她抹了抹眼泪抬头,就看见上面抛下来一个玉蝉坠子,他说道:“别怕,你一定要等我!” 可是她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一直都没有等来他。 她又冷又饿,又悲又气,浑浑噩噩地一会儿想着父母的横祸,一会儿想着为什么阿瑾说话不算话。 她觉得头越来越沉,她想去摸一摸那块玉蝉,却怎么也摸索不到,可能被自己无意中丢在了哪丛草里。 “喂,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面?” 她眯着眼抬头,晕晕乎乎地看见上头一个男人。 那男人轻飘飘落了下来,拽住她的手腕问:“好可怜的小姑娘,你父母呢?” “他们……他们住在山脚那间屋子……” 男人像是吃了一惊,继而笑道:“那可就糟糕了,方才我路过的时候,正看见两具尸体呢。” 她再撑不住,一下子昏厥过去。 朦胧中听到最后一句:“没了家,不如跟我回杀手坊做个杀手为爹娘报仇吧?” * 洪菱舟不是不震惊的。她虽然是中途到这个身体里来的,谈不上对阿瑾多怨恨,但看着谢钦瑜……总归不是滋味。 她脱口而出:“阿瑾?” 叫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按照套路她这一声必然会让人分心。 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她,谢钦瑜果然手臂被人划伤。 他看了她雪白的脸一眼,又看了看露出来的玉蝉,惨淡地笑了:“你果然知道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仿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二次刺杀的时候,她耳垂上的那道十字疤痕一定没有被耳坠遮好,被他察觉。而那道伤疤,正是两人当初玩闹时发生的意外。 还有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关照,说些什么他欠她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钦瑜反手一剑刺穿面前杀手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她甚至看得清有一滴血摇摇欲坠地挂在他的睫毛上。 如果按照虐心大戏来演,在这个她出嫁的好日子,谢钦瑜定然会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干掉所有人之后,倒在她的怀里,伸出沾满血迹的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滚滚的泪珠,虚弱地吐出一句“我爱你”,然后还没摸到她的脸手就垂了下去,而她抱着他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但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谢家的人很快出动,解决掉了那几个杀手。 他除了手臂上一道划伤,并无大碍,而她根本没有受伤。 洪菱舟抿了抿唇:“你……” “对不起。”他轻轻喘着气,急切地握住她的手,“当年,当年我不是故意要抛下你……” “那些杀了我爹娘的杀手,是追杀你的吧。”她说。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是。那时候谢家还没有如今的风头,我和爹娘在外逃亡,因纷乱离散,带着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厮逃跑到了你住的地方……” 她叹了一声,把手抽离:“事到如今,再说也没用了。” “我知道,所以……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想弥补你……你掉下去之后,我发现谢家的人找过来了,想让他们帮忙,但是……”他闭了闭眼,“虽然我说出来也觉得很荒唐,但事实确是如此,我追过去时谢家的人正在和赶来的杀手交手,我那时没什么功夫,被杀手钳制住,受了伤,晕了过去……醒过来时便在爹娘身边了,我让人去找你,却只找得到玉坠。” 她看着他,半晌无言。 “若是没有我,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我不敢奢求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只是想……” 洪菱舟若是个有气性的女子,此刻便该甩他一巴掌,斥道:“那你现在对我做的事情,就可以弥补我了吗?” ——但她并非此世界中人,她要做的,应该是遂了他的愿,把他带出脑洞。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看开了许多,往事随风,我并不想再追究。只是我再问你一句,谢钦瑜,你还想让我嫁人吗?” 谢钦瑜一怔,望向街的那头,新郎官正狼狈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但目光一直看着这里。谢钦瑜垂下眼,慢慢地勾唇笑了笑:“你也不用怕人再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