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16xiaoshuo.com 叹了口气,他拿着账本朝账房而去。 章节目录 第318节: 她在哪里?03 轻轻叩了叩房门,她静静等待里头人的应答。 现在刚过午膳时间,也不知道沐辰彦是不是在休息,只是不要打扰到了他才好。 屋内传来些许轻微的动静,片刻后,有丝沙哑的声音轻道了一句:“进来吧。” 推门而入,首先是一股扑鼻而来的药香味,浓烈的几乎可以说是呛人了,她微微皱眉,抬眼朝内室床边看去。 沐辰彦披着一件外衫,此时正坐在床沿边微笑着看她。 “你怎么知道不是陆安?”见他衣衫整齐叩上,又取了一旁屏风上的外套,显然是知道外面的不是自家小厮,怕失了礼节才穿戴整齐的吧。 屏风下落了一件底衣,应该是匆忙拿衣服时不慎带落的,而他身子想必还没恢复,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捡,否则,这样整洁房间的主人,又怎么会容忍衣服掉落在地的狼狈情景? “陆安进门可从来不敲。”他笑了笑,苍白毫无半丝血色的面容上是一贯优雅的淡笑,仅仅几日不见,原本风逸俊朗的面庞消瘦了不少,下巴更是显得削尖了。 “也是。”她也一笑,进屋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衫重新挂上屏风,自顾寻了一张凳子坐在他身旁。 淡淡药香在空气中弥漫,莫夕颜动了动鼻子,方才觉察出,身边这个人身上的药味简直比空气里的还要浓烈,顿时一颗心又揪起了几分,这究竟是喝了多少药,才会有这样一身浓郁的药味呀。 这间屋子位置偏西,屋内有些阴凉,斑驳的阳光透过屋外茂密的树叶照进来,一块一块印在地面上,有风过时,树叶晃动,几许鲜少的光亮也跟着跳动起来,静谧的屋子里才有了那么一丝生气。 两人一时无话,莫夕颜心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想道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愣愣坐了半响后,终于站起身来:“你渴不渴,我帮你倒水。” “莫夕颜。”沐辰彦没有回答,却声音平淡的唤了她一声。 “什么?”她侧过头,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沐辰彦拧了拧眉,试探着开口:“炎珂呢?” 一室寂静,阳光都躲了起来,炙热再也涌不进半分。 莫夕颜怔愣了片刻,转身去倒水,半垂的眼眸敛下满目的晦暗,等她再回身时,眸中却找不出半点阴郁,将手中的杯盏递给他,撇了撇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整天哪里闲的下来,刚吃完午饭又嚷嚷着喊饿,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寻吃食了。” 沐辰彦接过茶,浅啜了一口,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正要说话,忽然喉中一痒,猛的咳嗽起来,手中的杯子也再握不住,滑落腿上,又滚落在地,与楠木地板相撞时,发出轻咛的“咚咚”声。 “沐辰彦!”莫夕颜一急,上前就去顺他的背。“你要不要紧?” 浓翘的长睫轻颤,他双眉微蹙,一手捂着嘴低咳,一手冲她摆了几下,示意她不用担心,只是苍白的脸因为这猛烈的咳嗽渐渐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原本这般康健的人此刻却显得如新生婴儿一般脆弱。 章节目录 第319节: 她在哪里?04 莫夕颜后退了几步,十指在水袖中握紧。 炎珂因她疏忽此时不知所踪,沐辰彦因救她现下重伤难愈,这一切,叫她怎么不自责? “你可还好?” “无碍,我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然有把握……咳咳……”沐辰彦冲她一笑,眼眸中满是安抚。 她点点头,拾起地上的水杯,静静站在一旁等他平复。 无碍吗?又怎么可能无碍…… 记得那日,她解毒之后便立刻醒过来了,那时房中蹲着两个丫鬟,正端着一盆水擦洗地板,那地板上,虽然已经被收拾了一遍,却仍然可以见到触目惊心的红。 床榻的下方的锦被上亦同样染了大片的鲜血。 那不是她的血。 再之后,她曾问过珠儿当时的情况,珠儿如数相告,才得知,沐辰彦原本是断定她无救的,却因为炎珂执意逼迫,拉回了她一条命。 她不怨他本打算放弃她的性命。 她也知道,这一条命的代价,究竟有多沉重的。 “少爷,你猜我方才见到……”房门砰然打开,陆安兴冲冲的跑进来,一见屋内的莫夕颜顿时愣住了动作。“莫……姑娘。” 莫夕颜冲他点点头,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其实不碰见陆安倒还好,见着他总是有些尴尬。 虽然她也认为是自己害了沐辰彦,可是却害怕见到陆安带着几分苛责的眼神。 “少爷,你怎么起身了,现下可不能受凉。”陆安只是在进门时看了一眼莫夕颜,之后便将她当做了空气,放下手中拎着的药包后,便去扶沐辰彦躺下身。 沐辰彦刚平息下胸口处乱窜的内息,听闻他的话也不反驳,顺从的由他扶着躺到床上,眼神看向莫夕颜时,带着一丝微微的歉意。 陆安余光瞥了一眼床边呆站着的人,语气有些生硬的道:“姑娘还是回去吧,劳姑娘挂念了,公子再歇上几天就无碍了。” 怎么可能无碍?只会越来越重罢了。 他心中酸楚,面上却强壮镇定。 莫夕颜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床上的人见她要出门忽然开口,待莫夕颜疑惑转身时,露出一抹浅笑,“我很久没见到珂儿了,等她回来……” 立在门旁的人忽然一震,陆安替他掖被子,听闻他的话同时手一抖。 沐辰彦一直温润的眸子便就在那一刻迅速染上了一层寒霜,他微微半眯了双眼,视线投向身前正服侍他的陆安。 他们的动作他分毫不差的看进了眼里,心中的疑惑只在一瞬间便化作了愤怒。 沐辰彦何其心细,所有的疑惑只凭一秒就能全部连接通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凭几分神色,他就知道。 出事了。 早该想到了,炎珂虽然顽劣,却不是个不懂人情的女子,三天来,又怎么会一步都不曾踏入这间屋子? 连府里头诡异的安静究竟代表了什么?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这些无法适应的静谧,只是因为……那个女子不见了啊! “她在哪里!” 章节目录 第320节: 她在哪里?05 日近黄昏,璀璨的金色投下来,斑斑点点,眩晕人的眼睛。 沐辰彦披着一件外衫斜靠在床边,连勋静静的坐在桌旁,莫夕颜撇过头,眼神一直看着外室书桌上放置着的几包药材。 很难熬,时间好像停顿了一般,狭小的空间像是密闭的,连呼吸都感觉到不顺畅。 心里头像是被压了无数块千斤的巨石,压的她踹不过气来,比起这漫无边际的沉默,她更希望听到尖锐的指责。 莫不是,她越活越贱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天色快要黑透的时候,身边的青衫男子打破沉寂:“轩辕公子已经四处在查了,陆安也吩咐辰继堂撇下所有事物全力勘察千空止藏匿之地。不必多久,定然能找到她。” 虽然是安慰的话,可她却很感激,感激他在这片难捱的寂静里,终于将她快要在无边沉寂中窒息的心给拉了出来。 沐辰彦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没回答。 眸中毫无波澜,在她以为自己将要再次溺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回去歇息吧。” 走出房门,她垂下头,有些歉意的对连勋道:“对不起。”如果她不冒然跑来看沐辰彦,他就不会知道。 她知道她的这般冒失,是会妨碍他调养身体的。 连勋摇摇头,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辰彦并不愚笨,想要瞒着他本就不易。” 屋内,陆安低着头不敢看床上仍旧静坐的男人,唇瓣已经被牙齿咬的沁出了血珠却浑然不觉,他又如何不恼恨自己,既后悔瞒骗了他,又后悔一时失态被他察觉,矛盾像的双刃剑,只不过,剑剑扎进的,都是自己的心。 “陆安。” “是……少爷。”陆安听闻他开口,心中一颤,面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为什么三天了我还是如此无力,是不是没有在药中放入知梗草。”出乎意料的,沐辰彦并没提他刻意隐瞒他炎珂失踪的事。 陆安没有回话,只是将头撇向一边。 知梗草岂是可以乱服的?这味毒性猛烈的药草虽然可以用它迅猛的药性暂时压制住自家少爷体内的奇毒,可是却会更为严重的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就好比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虽然能得一时效力,却要在之后承受更为严重的反嗤。 桌上所有的毒草里头,属它最为烈性。 民间更是因为知梗草毒性太烈而被禁卖了,除了早些年宫中御医房里存留下了些许用来制些剧毒赐给犯了重罪的宫人,如今早已频临绝迹。 “陆安,去煎药吧,将我吩咐你的药引全部用上。”沐辰彦摇摇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时间不多,我已经拖不得了。” “少爷”陆安拽紧衣摆,面上涨的通红,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在他平淡的眼神中,转头拎了药包出去了。 沐辰彦淡淡一笑,抚了抚胸口,平复下再次涌上的不适感,“珂儿,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还未等到你答应我,怎么能擅自撇下我。 章节目录 第321节: 白竞求见 莫夕颜有些心不在焉的搅拌着碗里的清粥,一旁的连勋则手里拿着暗卫刚呈上来的密保,眼前的白瓷碗中已经再也冒不出热气了。 “有什么消息吗?” 听到身边女子发问,连勋抬起头,面上凝重一缓:“只是吩咐暗中监视仁王府的下人传来的消息,倒没什么特别的。” “哦。”女子听闻,再次垂下头去搅拌已经凉透的粥,忽而又抬头发问:“轩辕呢?不少日子没见他了。” “许是仍在找炎珂。” “哦。”她又应了一声,舀起一勺粥抿入口中。 偌大的将军府里头,炎珂不在,沐辰彦养息,轩辕又不知所踪,让她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寂寞。 如今朝堂上的局势越发紧迫起来,原来几位持中立态度的大臣们已然不肯涉足这滩浑水,虽然不想落得千古骂名,却也怕真的有遭一日被两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个得了政而备受压迫,当下都选择了窝在府里,对外宣称抱恙不见客。 连这些由来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臣子们都退步了,可见,熙治大帝如今的情形有多么不乐观。 连勋如今更忙了,每日都在宫里与军营两头跑,为了让她安心,即便是再忙也抽出时间回府陪她一道用饭。 只是…… 莫夕颜望了望神情仍旧专注在一封封密报上的男人,再望了望那碗根本没动过一口的白粥,轻轻的叹了口气。 连勋察觉到她的异样,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将手边盘子的菜样朝她推了推。 她笑笑,拿起筷子伸向最近的一盘包子,挟了一个放进他的碗中。“我不知道你会回来,便就吩咐厨子只熬了些清粥。” 早上起床时,发现连勋连夜出府竟然一夜没回,想着他必然是不会与她一道用早膳了,就吩咐厨房里做些简单的膳食,一个人凑合着吃点就成了。 谁知道早膳一端上桌,她进偏厅时,就发现他已经坐在一边等着她了。 连勋清俊的面容有些睡眠不足的疲意,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略有些塌陷,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没睡的模样。 “没关系,只要你吃的惯就好。”看着碗里的包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放下手中的密函,拿起筷子就吃。 莫夕颜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感动,却在瞬间又被按捺了下去,面上仍旧是一副淡然安宁的模样。 她对连勋,不可以生一丝情,即便是感激之情。 就算有也只能存在心里头,所有一切多余的动作或是表情,都将在那日敞开心扉说明所有的时候,讳莫如深。 这是她对自己定下的,绝不容许更改的决定。 一碗粥将要见底时,门口急急跑来一个小厮,匆匆行了个礼后就抬头禀报:“将军大人,有位姓白的公子前来求见,说是有要紧事要报。” 白竞? 桌前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听到连勋略带焦急的声音:“请进来。” 如今的情形就像是打了转的陀螺,一分半刻都容不得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