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祁先生回来了……” 骆樱迎了上去,一把挽住了时檀的手臂,侧站着,目光不敢和对面的男人接视。 “你回来的正好,快开饭了……” 时檀先瞅了一下骆樱,然后看向祁继,打了一个招呼。 这一刻,她明显感觉到骆樱变得拘谨了。 也是,祁继本该是一个只能在媒体上看到的人物,突然之间,在近身出没,零距离的交流,一时之间,是很难习惯。想当初,她面对他时,也是无比的拘束。其实,就算现在,她也不是很习惯他成为枕边人。 何况,多年之前,骆樱曾梦想过嫁给祁继,而如今,成为祁继妻子的却是她,气氛难免会微妙起来。 “骆樱小姐的脸怎么了?” 祁继问,明显这是被人打了的模样。 骆樱抚了抚发疼的脸颊子,不语。 时檀转了一下眼珠子,转头对身边人说:“姐,爷爷独自一个人在客厅,你去照看一下,我有点事想和继之说一下。” “嗯!” 骆樱心领神会,冲祁继点了点头,折回。 “祁继……我们那边走一走……” 时檀指了指花房那边,领头走了过去。 祁继跟上,踩着她的影子,走了几步,才问:“想跟我说什么?” “我姐的事!” 关于骆樱的种种,时檀挑重点说了一遍,想到姐姐为那么一个男人流了那么多个孩子,心疼的不得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毁掉了大好的婚姻,真是好可恨。 “你想帮她把婚离了是吧!” 祁继听完,把她想和他谈的重点,先给抓了出来。 关于骆家其他人的近况,祁继大约是知道一点的,比如说,骆遂意现在在为路殷卖命;比如骆樱嫁给了房宝山,而那房宝山,则是路家一路的人;比如骆遂珠他们一家子则和晁家攀上了关系……这些关系极为的微妙,令他不想关注都不行。 不过,他并不知道骆樱的婚姻状况会是这样的惨淡。 时檀点了点头:“姐姐不能再被这个人渣糟踏下去了!我想让她在这里先住上一阵子,等我把手上的案子了了,就帮她把婚给离了。一个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姐不能被这么给耽误了一辈子。她应该找一个好男人,疼着爱着,而不是这样被人家暴。整日生活在惶恐里。” 祁继静静听着,他是知道的,她对于她爱的人,总是倾尽全力的想去守护。 比如骆老爷子,比如以淳,更会因为爱乌而及乌,所以,八年前,她可以为了以淳,为了骆家的家业,甘愿被一段她不看好的婚姻给套住。 而八年后,她能因为顾忌到小白,而再次放下她的坚持。 对于骆樱,她怀着一种很深的感情,她想为她出头,这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你想怎么帮她?” 他想了想认真问: “给她钱?买回自由?” “不!这办法太蠢,也太不值得,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来帮她……” 他却笑了。 时檀闭了嘴,没继续往下说:“你笑什么?” 他不答,一丝残阳照亮了他脸上的高深莫测,他逼了过来。 她皱眉,不自觉的往后退。 “你……干什么?” “我笑你太没有作为祁太太的自觉了……” 头一低,他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严肃的讨论气氛一下被打破,时檀有点不自在,瞪了瞪,心下是明白他话里意思的――他这是想告诉她:他的钱就是她的钱,说自己没钱,就是没把她和他看成一个整体的。 可她从来不觉得他的钱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祁太太现在知道我在笑什么了吗?” 下一刻,腰被他给揽住了。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亲呢。 她轻叹起来,神气是无奈的,这个男人现在时不时就想着揩她油―― 好吧,如果她说他揩油的话,他肯定又会说,这是夫妻之间的正常亲近。 可她还是轻斥了一句: “别闹,说正事呢……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砸钱办事,那钱也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我干嘛这么傻?这人敢家暴我姐,还在外头养了小三小四小五的,到时,我一定把他的底给查一个清清楚楚,不光欠的钱我要让他抵消了,还得逼他给姐大笔的赡养费,这事,才能完!” 她想推他却推不开,只好由着他搂着了。反正,她也该习惯这样的事了。 祁继立马笑了一下:“这是母老虎要发威的节奏吗?” “我才不是母老虎呢。” 她可不敢恭维这句话。 他又一笑:“那你想我帮你什么忙?” “我就是想把我姐留在这里住上几天,正好可以照顾我爷爷几天。这样的话,我就能用心在查案上了,等那案子一了,我就去解决房宝山。祁继,这里是你的家,所以我得和你……” 话没说完,就见祁继眯眼往她额头敲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里是谁的家?” “……” 好吧,她一时又用词不当了: “咳咳咳,我说错了行吗?这里是我们的家,所以和你商量是必须的!” 他的笑容高高挂了起来: “没问题。” 只要老婆开心,只要不触底线,他都可以纵容。 只是遗憾这丫头没有找他帮忙的意思。 啧,有靠山可以靠,却想凭自己本事去帮。这既让他不满,同时又引以为傲――他的老婆,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得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他看到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像是在动什么坏脑筋。 “你也知道的,主屋这边就只有两间客房对吧,一间被爷爷睡了去,另一个现在被小白占领了。所以接下去这段日子,我和我姐睡主卧,你呢,到小白房里打几天地铺,趁机联络一下感情……呃……你……怎么了?有意见啊……” 因为这句话,祁继脸孔上的笑,一下挂不住了。 “对,有意见,这事,我没法同意!” 他摇头摇的干脆。 “为什么没法同意?” “除了你,我不喜欢有女人睡我的房间,我的床……” 好吧,其实,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分配方法,既然他也反对,那就实施另外一个方案: “那这样吧,你和小白睡主卧,我和我姐去儿童房睡几天……”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我只想和你睡!” “……” 他说的还真是直白。 “睡觉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我就让人在二楼再准理一间客房出来,就爷爷的房间隔壁,这样也好方便她照顾老爷爷……” “可是……” 一根手指压到了她唇上:“没二话,祁太太,我们现在算是新婚,虽然抱着儿子睡也挺不错,但,我更想抱着你睡。这件事,事关我的福利问题,我不打算夜夜辜负春宵,所以,没得商量……” 这说的也太太太太露骨了。最后四个字,还说的特别的有力。 她瞪他,眼底里带进了不自在之色,见他要走,她马上再绕了上去: “那就一晚,就一晚,我和我姐很久很久没有钻一个被窝说一些女人的话了。祁继,我姐现在心灵受伤,很需要人安慰的。反正今晚,我一定要和我姐睡……” “不行!” 他还是反对。 “喂……” “我的女人,不让别人睡……” “……” 他这是什么话。 时檀瞠目结舌…… 她急忙上去再拦:“祁继……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你这么大一个人,别跟你儿子似的,尽说些幼稚的话……” 他目光一动,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还歪起了脸: “或者,你可以贿赂我……” “……” 什么意思。 “一个吻!” 他再度冲她逼过去:“换我让出一整晚的使用权……” 靠,原来这家伙这是故意在给他挖坑啊…… 她的脸,一下红云飞起,转身想溜,却被他一把拽住,低低吟笑中,一吻印下…… 远处,主屋的天台之上,骆樱将这一幕尽收了去,她狠狠咬了咬牙,吸深气: 再吸气,骆时檀,你的好日子,总会有过到头的时候,总会有的…… 那表情,吓到了跑上来找她的小白。 晚上,时檀和骆樱睡在二楼,骆厚予的隔壁,这本是一间简单的休息室,供祁继有时练完功稍作休息的地方。祁继一个电话打出去,没两个小时,这里就被改造成了客房。 临睡前,时檀和骆樱围在骆厚予身边说话,祁继没有参予,只稍稍作陪了一下,就上楼去忙自己的事了。 小白跟了上去,进了房间之后,问: “爸爸,檀妈以前和骆樱阿姨关系很好吗?” “嗯!” 祁继坐在书桌前,将儿子带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可为什么我看到骆樱阿姨看向你们的目光,很恨的样子!”小白很严肃的问。 祁继顿时敛起笑,扶着儿子的小肩膀: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亲眼看到的。那眼神,你看我……” 小白露出了一脸很凶狠的样子,他有着超强的模仿力。 祁继回忆了一下进园时,初见到骆樱时,她那惊乱的样子,这底下,恐怕真的不简单。 他想了想,遂捧着儿子的脸认真说教起来:“没证据不能乱说话。你妈妈会不高兴的。” “好吧!” “还有,这件事,最好你别和你妈妈面前说。让爸爸观察一下再说。” “嗯!” 小白点头。 九点,小白睡了。祁继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第一个电话,打给莫尧之:“最近你在派在外头盯着骆家的人,有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回报的?” 莫尧之说:“没!怎么了?” “你让他们多多留心点!今天骆樱跑到雅苑来了。我感觉她来者不善。可她和时檀关系以前就好,我暂时找不到借口,将她扫地出门,只能静观其变。你让人多留心骆遂意和路殷他们那边的反应。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