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特殊法?”叶绯坐到他旁边,一边拆礼物,一边明知故问。mijiashe.com “是你生日,”晏枭说,“生日快乐。” 叶绯将包装纸扔到垃圾桶里,打开里面的纸盒,看向晏枭:“早上不是说过了么。” 晏枭说:“再说一遍。” 叶绯勾唇,想要再说点什么。但在看到纸盒里的东西时,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 “怪不得让我回家再拆,”叶绯嗤笑,拿着那盒巨大的安-全-套看了看,“谷瑞嘉这个狗-逼,就是挨揍挨少了。” 巧的是,他话音刚落,谷瑞嘉的电话就来了,贱笑着道:“怎么样,哥们贴心吧?” 叶绯把套子丢到一边,淡淡道:“哦,用不了。” 不等谷瑞嘉发问,他就继续道:“太小了,按照你的尺寸买的吧。”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怪不得。” “没事,别自卑。我不会说出去的,怎么样,哥们贴心吧?” 谷瑞嘉:“……” 谷瑞嘉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还治不了你了?叶绯扬眉,放下了手机。 “不用理他,日常抽风。”叶绯往晏枭身边挪了挪,伸手去拆那个蛋糕,“今天过得值,能吃两次生日蛋糕。” “两次?”晏枭问。 “嗯,”叶绯把盒子抽掉,告诉晏枭,“公司同事买的。” 跟助理订的蛋糕不同,晏枭这一个是方形的,没那么多装饰。黑色的蛋糕分成两部分,左边淋着蓝色的巧克力酱,上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堆蓝莓,右边则写着“叶绯,生日快乐”几个字。 简洁又大方,典型的晏枭式风格。 叶绯握着刀切了两块下来,递给晏枭一块,说:“但我还是喜欢你买的。” 晏枭说“是吗”,语气很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叶绯话而觉得高兴,但唇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两个人吃完各自那份蛋糕,叶绯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肚子,奶油这玩意太容易腻了。他擦了擦嘴,正想说自己吃不下了,就见晏枭从居家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首饰盒。 叶绯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慢慢放下手里的叉子,看向晏枭。 晏枭也看着他,然后打开首饰盒,拿出了一枚戒指。 “叶绯,”晏枭叫他的名字,说,“谷瑞嘉过生日那天,我看到他收到礼物很开心,就想你也一样开心。” “对不起,结婚的时候骗了你,但我找不到办法接近你。” “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晏枭说,“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跟你结婚。” 叶绯低下头,无名指上的戒指是白金材质的,上面用花体字刻着晏枭名字的拼音,字母中间嵌着一枚小而精致的钻石。 纯净又闪亮,就像晏枭对他的心,始终如一,没有任何杂质。他拿起盒子里剩下的那枚戒指,戴到晏枭手上。 “我很开心,”叶绯说,终于毫不避讳地承认,“如果当初对你没有一点好感,那我根本不会签那份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局~ 第56章 叶父的二审不出意料,仍旧维持原判。 不同于受害人叶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汪玲玲和叶耀,瞬间陷入了舆论旋涡。不但被网友们议论纷纷,现实生活也受到了影响。 原本的圈子不再接纳他们,新朋友又不交到。无论陌生人还是熟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就会敬而远之。 叶耀是从小被宠大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落差。愤怒憋屈之下,又开始偷偷吸毒,借此来逃避现实。 他恨叶绯冷血无情,竟然能将亲爸送进监狱。也恨叶父做事鲁莽,计划不周密。若是他投-毒之前多做些准备,是不是就不会被发现? 那样自己仍旧是高高在上的鼎源总经理,而不是如今网上人人喊打的杀人犯和小三的儿子。 叶耀完完全全地继承了叶父骨子里的自私与凉薄,一时之间觉得谁都对不起自己。以至于叶父在行刑前提出想要见他们母子一面时,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接到这个消息时,叶父一开始根本不信。 怎么会呢? 两个儿子中,他一直偏心叶耀,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小到限量版的球衣球鞋,大到高级小区不动产,他尽自己所能,把最好的资源全集中到了叶耀身上。 甚至为了给叶耀铺路,他从叶绯小时候起就不断给他洗脑:要对弟弟好、弟弟不懂事,得让着弟弟。 所以叶耀对他这个爸爸向来很亲。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想着他,从不忤逆他的意。怎么可能不来见他最后一面? 退一万步说,就算叶耀好面子,觉得来监狱丢人,不是还有汪玲玲在吗? 汪玲玲那么爱他,为了他甘愿在大好年纪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结婚二十多年还像小女生一样依赖他。如今他马上就被要被枪毙,别说允许探监,就算不允许,她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地过来! “不会的,”叶父拉着工作人员,反复对他强调,“我儿子是叶耀,不是叶绯,你一定通知错人了。” 工作人员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了几遍。见他就像听不进去一样,终于不耐烦了:“是叶耀,你的二儿子。他和你老婆都不愿意过来,明白了吗?” 心里暗骂活该,原配那么好却不知道珍惜。把小三当真爱宠了二十年,结果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叶父瞬间如遭雷击,连背都不由自主地佝偻了下去。他懂世态炎凉的道理,可没想到平日里千好万好的老婆儿子也会这样。 他汲汲营营了半辈子,到最后得到了什么?名利、亲情一样没有,甚至还可能成为法学书上的反面案例,被全国人民唾弃。 就连同在监狱里的重犯,在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后,都团结一致地排挤他。 叶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些人若是处在他的立场、受到同样的诱惑,说不定会做得比他还过分。 可是现在,叶父靠在墙上,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些许悔意。如果当年他没有杀掉那个女人、如果他对叶绯好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枪响人倒,叶父的一生也走到了终点。 叶父死后,叶绯拿出了他生前写的遗嘱,强势地接管了鼎源。 叶耀本来还在醉生梦死,看到遗嘱后直接傻眼了。 “不可能!”他双眼通红地盯着叶绯,“爸怎么可能把鼎源留给你?遗嘱一定是你伪造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叶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发疯,“说不定他也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呢。” “你——”叶耀脸色扭曲,是吸毒者特有的癫狂,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两下,“你等着,鼎源是我的。我要去告你!对,去告你!” “去啊,”叶绯轻笑,好心提醒他,“记得先凑够律师费。” 叶家那点家底早就被掏空了,连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叶耀还真不一定请得起律师。 叶绯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他真想看看叶耀知道自己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会是什么表情。 叶耀瞳孔放大,额角隐隐有汗渗出,这是毒瘾犯了的先兆。 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放狠话:“叶绯,不是你的东西不要肖想。识相点就退出鼎源,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绯摊手,全当他放了个屁:“来,我等着。” 别说有遗嘱在,就是没有遗嘱,他也有一百种办法把鼎源攥在掌心,这傻逼玩意哪来那么大自信。 如今叶家最值钱的就是鼎源了,叶耀当然不肯放弃。跟汪玲玲一起,整日为争遗产奔波,连叶父的骨灰都没去领。 死刑犯的骨灰是有保存期限的,家属超过期限不来,有关部门便会自行处理。 于是,张狂半生、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叶父,死后骨灰都没人收捡。最后被当做垃圾,随意扫进了专门的垃圾桶里。 叶耀对叶绯的诉讼毫无悬念的败了。无论目的是什么,那封遗嘱确实是叶父亲手所写。鼎源归叶绯所有,叶耀一分没捞着。 叶耀还没等从这个打击中反应过来,就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叶耀和汪玲玲这才知道,原来连家里仅剩的房产都不属于他们了。 还钱?他们哪里来的钱? 汪玲玲嫁给叶父以后,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从未赚过一分钱。叶耀就更别提了,唯一的职业经历就是鼎源那几个投资失败的项目。 银行是按规矩办事的,见他们还不上贷款,立刻向法院申请了冻结房产。叶耀和汪玲玲一开始还抵死不搬家,然而小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还是被强制请了出去。 盛夏的中午,连空气都是滚烫的。汪玲玲和叶耀失了魂一样站在小区门口,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叶绯没再关注他们的事情,他带着晏枭去了一趟他妈的墓地,将叶父的判决书烧给了她。 芝麻黑的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昳丽又漂亮。叶绯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轻轻笑了一下:“下辈子可别那么傻了。” 微风吹起,好似女人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发,打着旋儿离开了。 叶绯闭上眼睛,掩住了发红的眼眶。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跟晏枭一起出了墓园。 回家的路上,叶绯一直没说话。晏枭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晏哥,”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叶绯忽然开口说,“我想把鼎源卖了。” 这个公司承载了他两辈子的噩梦,每次看到“鼎源”这两个字,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会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晏枭揽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好。” 只要叶绯开心,怎样都行。 叶绯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到做到。不出一个月,便跟宝丰传媒谈好了收购计划。他没有狮子大张口,宝丰传媒那边有意卖晏枭面子,也没有使劲压价,双方皆大欢喜。 卖鼎源的收入叶绯一分没要,全部捐了出去。 这钱他不想要,存在账户里也只是多了一点数字而已。但放到别的地方,却可能是希望与未来。 做完这一切,叶绯只觉得浑身轻松。他结束跟基金会负责人的通话,扔掉手机,起身去了书房。 晏枭正坐在电脑前给下属发邮件,他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哪怕坐着腰背也挺得笔直,眉骨和鼻梁很高,侧面轮廓立体又完美。 “还没弄完啊?”叶绯勾住他的脖子,说话间,柔软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耳廓,“你最近好忙。” 淡淡的沐浴乳香瞬间充斥在鼻端,晏枭转眸,正对上了叶绯那双漂亮糜丽的眼睛。 因为刚洗过澡,眼尾泛着一点湿润的红,像极了被他欺负狠了时的模样。 软声哀求不成就会闹脾气,对他骂骂咧咧,又踢又咬。却反被弄得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攀着他,发出-猫-叫一样的声音。 晏枭的喉结微微滚动,说:“不忙。”快速打下最后一个字,破天荒没有检查,直接将邮件发出去,起身按住了叶绯的后腰。 叶绯歪头靠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轻声说:“今天可以不-带-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