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云想,他大概是压抑久了,需要释放吧。 又或许他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只是世俗让他不得不伪装得一本正经。 杨曼云看着还在熟睡的严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来,纤细的手指停在他的鼻梁上,轻轻地碰着。 他的鼻梁很高,很好看。 杨曼云之后又用手碰了一下严震下巴上的胡茬,很扎人,那疼痛好像能从手指蔓延到心里。 她的胸口闷闷的,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杨曼云不知道这算不算别人口中的爱情,她也不知道,爱情会这么疼。 …… 觉得我好看?” 严震刚一睁眼,就看到杨曼云正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看。 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然后抬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贴-过来。 他用布满胡茬的下巴在她脸蛋儿上蹭-了几下,一晚上就死心塌地了?这么容易满足。” 杨曼云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女孩儿,严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都清楚。 他不过就是在讽刺她没出息,不自重自爱。 但是她没生气,这种话,她已经听得麻木了。 杨曼云很平静地跟严震说:嗯,谁让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呢?我总要对自己负责的吧。” 严震的目光冷了冷,我现在浑身上下就有五百多块钱。你确定你要跟我?” 嗯。我确定。”杨曼云肯定地点头。 看到杨曼云的表情,严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这么多年,他过得都很现实。 他也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他不会在身无分文的时候和她在一起。 ☆、第二章 第二章。 严震从来就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他活了三十多年,唯一谈过的一次恋爱就是跟前妻。 原本他以为他们两个人能一辈子在一起,可谁知道最后落得一个这样的结果。 杨曼云对他来说,不过是想堕-落的时候正好出现在他身边的一个消遣。 她的确给了严震刺激和享受。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从昨天晚上认识到现在,严震对杨曼云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了解都没有。 刚开始他以为杨曼云是那种女人,但是昨晚她确确实实是第一次。 青涩得像个年轻小姑娘。 严震盯着她白-嫩的手指头发了一会儿呆。 之后,他又问杨曼云:确定了?我没办法给你充实的生活。或者,你还需要倒贴我。呵,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这副德行。” 杨曼云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说:我不想要充实的生活。” 严震求证的差不多了,杨曼云的态度这么坚定,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年纪大了,生活的顾虑也就越来越多。 严震觉得,自己先把这些事情qiáng调清楚是很有必要的。 免得到时候多出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以后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 ** 杨曼云和严震就是这么糊里糊涂地在一起的。 杨曼云不知道严震是怎么定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的,但是在她看来,她和严震就是在谈恋爱。 就像结婚过日子一样谈恋爱。 严震以前是做煤炭jiāo易的,自己买了好多辆货车。 这种生意,油水就是要靠超载来攒的。 可是严震偏偏时运不济,赶上了查超载查得最严的年月,去年一整年都没赚到什么钱。 没赚到就没赚到吧,偏偏前些日子又有个司机在高速上出了事儿。当场就死了。 这事儿一出,严震的生意就都停了。 司机的家人把他告了,他背了官司,钱都赔了。 后来他想继续做买卖,可是之前合作的人都不跟他一块儿弄了。 严震欠了一屁-股的债,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就变成这样了。 …… 严震每次跟杨曼云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会说:就我这德行,你跟着我能得到啥?” 杨曼云每次都会用同样的话回复他。 她会说:都已经得到你了,没什么想得到的了。” ** 杨曼云和严震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了两个多月。 严震现在没有生意可做,基本上每天都在家里呆着。 杨曼云还是每天晚上去上班,过着昼夜颠倒的日子。 严震在家里做些什么事情,杨曼云没有问过。 不过,他把院子里打理得很好。 那棵枯了很久的柿子树,夏天的时候竟然开了花。 杨曼云看到的时候,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瞪着柿子树看了好久才转过头问严震:你是怎么打理的呀?你怎么这么能gān。我觉得你好像什么事情都会诶。” 严震捏了捏杨曼云的耳-垂,浅笑着说:能gān,当然能gān。不然怎么把你喂这么饱。” 说着,他又把手移到杨曼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最近脸色好像越来越好了。我灌的吧。” 讨厌,你说什么呢。” 杨曼云被严震说得不好意思了。 这两个月,杨曼云总算是见识到严震不为人知的一面了。 他表面上看起来很严肃很冷静,其实私底下就是一个臭流-氓。说起那些话来一套一套的。 杨曼云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可是也经不住他的言语调-戏。每次都会脸红。 严震笑了:该不会年纪也倒回去了吧。二十七的老女人了,还学十七岁的小女生脸红?”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去化妆。” 杨曼云算了算时间,又该上班了。 她还要赚钱养活严震。 - 严震一声不吭地放开了杨曼云,然后,他跟着杨曼云回到了房间。 他站在镜子边儿上,从镜面里看着杨曼云画眼线、涂眼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都喜欢不施米分黛的女人,严震之前就是这些男人中的一员。 但是遇见杨曼云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更喜欢女人浓妆艳抹。 杨曼云化浓妆了真的特别地美,浓厚的眼线和眼影,配上性-感的唇色,她绝对有让人犯-罪的资本。 严震看到杨曼云拿起口红,迅速地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杨曼云歪过头,神态慵懒地看着他。 你不喜欢这个颜色么?要不你挑挑,你喜欢哪支我就涂哪支。” 严震抬手覆上她的嘴唇,拇指在杨曼云的嘴唇上重重地擦过。 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我给你涂。” 杨曼云听到严震的话之后,很高兴地笑了。 她将头发往耳后压了压,身子往他跟前凑了凑。 来吧。我都准备好了。” 严震笑了一声,把口红的盖子打开,轻轻地拧了拧。 他拿在手里的这支口红是酒红色的。 就像是民国时期的女人们才会涂的那种颜色。 这种颜色的口红其实是很难驾驭的。但是杨曼云涂了很好看。 她的皮肤白,而且她身上带着一股沧桑过后的从容和淡定。 严震刚开始就是被杨曼云身上的这股气质吸引的。 有故事的女人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严震一只手捏着杨曼云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拿着口红细致地在她唇-瓣上描摹着。 杨曼云一直抬起头盯着他看,眼神里带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就像是gān涸很久的土地终于与雨水相遇。 这是严震第一次给女人涂口红。 他的前妻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涂完之后,严震盯着杨曼云的嘴唇看了很久。她真的很好看。 漂亮,性-感,又带着些神秘。 就像是有毒的糖。 - 严震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镜面上,把她嘴唇上的口红全部都吃了。 放开的时候,杨曼云看着他嘴角蹭上的口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用手指给他把嘴边蹭的口红擦掉,然后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口红有毒,想亲好歹也等我擦掉。真是的。” 严震邪气地勾勾嘴角,然后张嘴咬了一口她的手指。 他说:你毒性这么大我都受得住,口红算什么东西。” 唔,说得也是。”杨曼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严震抓住杨曼云的手腕,死活都不肯放开她。 杨曼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