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料包静静地躺在碗筷旁，庄秦站在锅前，盯着泡面在沸水里翻腾，他微微有些出神。 王德的供词，加上他的亲自审讯，让他心中的疑团更大了。 如果王德不是真凶，那么真凶又是谁呢？ 还有，为什么凶手作案的时间都集中在六七月份，是偶然，还是有什么规律可循？ 凶手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潘雨姜推门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庄秦发呆走神的模样，连锅里的沸水溢出来，他都没有察觉，她忍不住提醒。 “水烧开了，你什么呆呢？” 庄秦回神，快速关上了煤气灶。 潘雨姜凑上前来，瞄了一眼：“怎么又吃泡面？太不营养了！正好我要做饭，你再等会儿，吃我做的饭菜吧！” 她边说边把从超市买来的菜放进水槽，拎出其中一袋水果递给庄秦：“这是我买的杨梅，你先洗洗吃吧。” 庄秦没有拒绝，接过杨梅，开始在水槽里清洗。 “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潘雨姜一边择菜，一边说道：“马上就七月底了，杨梅该落市了，我多买些泡成杨梅酒，来年夏天喝，专治中暑。” “哪里买的杨梅，看上去品质不错。”庄秦随口问道。 潘雨姜回：“天盛广场的水果店买的。” 庄秦手上动作一顿，忽然问道：“杨梅是几月份上市的？” 潘雨姜没有察觉异样，随口说道：“杨梅通常六月份上市，过了七月中旬就慢慢落市，到了七月底就基本上吃不到杨梅了。” 哐当！ 庄秦忽然丢下盛杨梅的碗，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潘雨姜奇怪地看着他，一头雾水。 庄秦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吴现，把连环杀人案的所有受害者资料重新调出来，联系他们的家属，问问受害者死前有没有去天盛广场的水果店买过杨梅！” …… 锦绣房产公司内，伴随着众人的入座，会议再度召开。 一身正装的华辰溪面朝华夏绿源项目组，询问道：“韩组长，重新检测结果如何？” 韩一平拿起测评报告回道：“结果跟之前的测评报告一致，除了化粪池外，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汞和铂族元素。化粪池里检测到的这些元素，也都是微量的，不造成安全隐患和环境污染……” 潘雨姜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韩一平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在测评过程中，偶然出现特殊元素是比较常见的，汞和铂族元素一般多见于药物之中，如果曾经有人在化粪池里倾倒过药物垃圾，那么里面出现这些元素的可能性极大，这是偶然事件，可以在整体数据报告中剔除，我们不能因为个别偶然 事件，影响到我们整体的测评结果。” 项目组的成员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潘雨姜心中仍然存疑，“倘若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另有原因呢？我建议，我们再多花点时间，检测一下更深层土壤的数据，排除其他可能性……” “没有这个必要！”韩一平打断了她，“现在工程项目拖得越久，对锦绣公司造成的损失越大，华总如果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还是早做决定为好。” 华辰溪低眉思索了会儿，霍然起身宣布道：“马上联系衫木集团，我要和他们签约。” 在一片掌声中，潘雨姜眉头微蹙，依然持保留意见。 ……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在江东分局的刑警队走廊上，庄秦回到了他的老部门，临近上班还有半小时，刑警队里身影寥寥，平时经常迟到的吴现，今天却提前到了。 “老大，查清楚了，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她们死之前都曾去过天盛广场的水果店买杨梅。” “果然不出我所料。”庄秦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老大，你是不是怀疑杀手杀人，跟她们买杨梅有关系？杀手作案的时间集中在六七月份，正好是杨梅上市的季节，这一点完全对上了！可是，杀手为什么要杀她们呢？跟她们买的杨梅又有什么关系？” 庄秦眼里寒光飞掠，笃定的口吻道：“不管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我都要让这个王德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 审讯室里，殷正再三嘱咐庄秦：“我一再破例，让你来见王德，我可是担着风险的，你待会儿一定要保持冷静，不然出了事，我可没法跟孙局交代。” 庄秦压根没有理会他的话，着急地看向审讯室门外，催促道：“人怎么还没来？” 殷正见状，只能无奈地摇头，一脸的担忧。 没多久，王德被带进了审讯室，这一次，庄秦单刀直入地发问：“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王德的眼神有些飘忽：“我、我讨厌她们，所以杀了她们。” “不，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庄秦抬高了音量，“她们当中有的是家庭主妇，有的是白领上班族，还有的……还有的是还在上大学的学生，她们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竟然这么残忍地杀害她们？” 王德的眼神更慌了：“反、反正我就是看她们不顺眼，所以杀了她们！” 庄秦恼怒地拍桌喝道：“胡说八道！如果你再不从实招来，我就……” 殷正连忙拦住庄秦：“你忘了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庄秦努力冷静下来，重新入座：“为什么你的杀人时间都集中在六七月份？” “我、我想什么时候杀人就什么时候杀人， 哪里有那么多原因？” “据我调查，这些受害者死前都曾去你打工的水果店买过杨梅，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诱发了你杀人的欲望？” “杨梅？”王德疑惑地眨眨眼，又似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买杨梅……因为我最讨厌吃杨梅，看到她们买杨梅，我就讨厌她们。” 庄秦双眼一眯，始终盯着王德，目光中带着说不清的冷意：“我问完了，把他带走吧。” 殷正示意警员带走王德，王德似乎松了口气。 庄秦目送着王德的背影，在他即将出门的一瞬间，突然喊了声：“王德！” 王德没有立刻回头，迟疑了几秒，才回头望过来：“警官，还有事吗？” 庄秦目光格外的深沉：“没事，你可以走了。” 等王德离开后，庄秦对殷正颇为肯定地说：“他不是真正的凶手。” 殷正问：“有什么依据吗？” 庄秦娓娓道来：“理由有三：第一，两次审讯，他从头到尾都喊我警官，对我非常陌生，而真正的凶手，不但喊我庄警官，对于我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甚至屡屡挑衅；第二，王德的眼神不对，审问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在往左边瞟，从微表情分析，说明他在撒谎；第三，我刚刚趁他不备，突然喊他的名字，如果他是真正的王德，就应该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回应我，但他没有，他迟疑了几秒钟才回头。人只有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暴露自己最真实的反应，所以，他不是王德，他是冒名顶替的。” 殷正陷入沉思，半晌说道：“可是这些只是你的猜测，不能作为证据。” “总而言之，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的疑点，目前还不能结案。”庄秦坚持己见道。 殷正为难：“可是我已经把结案报告交上去给孙局了……” “那就再拿回来！”庄秦边说边往外走，正在这时，曹禺送来一份快递。 庄秦没多想，视之寻常地打开，赫然发觉里面是一张画着小丑图案的扑克牌，面目狰狞、邪恶，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小丑扑克？！杀人预告又出现了？ 庄秦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这时，从快递里掉下一张照片，曹禺捡了起来，露出惊愕：“老大，还有一张照片！” 庄秦接过照片，仔细一看，只见照片上的人是潘雨姜，脸上被画上了骇人的红叉，显然就是杀手要追杀的目标。 他又看了看扑克牌上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殷正站在一旁，露出惊愕：“杀人预告居然又出现了！难道，我们抓的王德真的不是凶手？” 庄秦没有理会他，连忙给潘雨姜打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