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老爸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一阵摩托车行驶的声音由远而近，听到声音清若凝微微拉回自己的心神，扭头看向了路口。changkanshu.com 镇上的街道，这年头还是用一块块40x60厘米的青石板铺路，青石板也是凹凸不平粗糙的很，拼凑在一起的青石板路自然不可能平整的哪里去。 一辆绿色的绿嘉陵摩托车就这么微微的颠簸着，慢慢从路口往这边开了过来。 清若凝蹲坐在小板凳上，远远看着那摩托车橘黄色的大灯，并没有能马上确定来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直到那辆摩托车越来越近，她已经能透过摩托车大灯的光，看到坐在车上那个身穿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身材还没有发福起来、国字脸虽然不算帅，但也算的上顺眼的男人的确是自己的父亲。 她才从凳子上站起，看着自己父亲那越来越清晰的脸，她不由得捏捏小拳头，暗暗感叹自家老爸这皮相还是很好的。 只是……金肉其外啊! 摩托车缓缓停在了家门口。清若凝兴高采烈、狗腿无比的凑上前就甜甜叫道：“老爸，你回来了!” 清澎其实很远就看到清若凝了，待他停下车正要问她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家门口时，就先一步听到了她软软的招呼。 顿时，这些天都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的胸口，一下子就感觉好受了很多。 他下车把车撑好，躬身抱起这个只能仰头看着他的小胖妞。 看着她笑嘻嘻的小胖脸配着那蘑菇头，真是又蠢又萌，让他的心都不由得柔软起来。 一大一小对视了好一会后，他才开口问道：“你这几天是什么情况，叫你都不应!” 清若凝直接忽视了他这质问的语气，装着迷茫伸手挠挠头道：“没有吧？我睡醒啦就感觉脑袋有点晕，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人家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 清澎看着自己女儿那懵懵懂懂的样子，眼神不由闪烁了一下，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的亲生女儿，他当然知道她性子。 平时就像个野小孩一样，那眼神里全是野性和自以为是的小得意，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迷惘又带了些天真的摸样？ 他一向疑心重，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由开口试探道：“那你记得你现在读几年级、在那个班吗？” 清若凝抓了抓头，这下她的眼神是真正的迷惘了! 她刚重生回来，都还没了解到她几年级，现在就连她这会已经几岁了都不清楚呢! 所以被自家老爸问起她现在这身板，是读的几年级？她到能大概估计在学前班和一年级上下，但在那个班她真心记忆模糊啊! 只是待她看到自己老爸那越来越阴翳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连忙压着声音软软道：“老爸别生气啊，我会努力想起来的，等我吃完饭有力气就开始想!” 听了她的话，清澎却不由有些愣神，看着自己女儿现在仿佛变得异常可爱的小胖脸，心里那点恼火很快就被突然冒出的怜惜驱散了。 毕竟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孩子，还刚大病初愈，有些记不起事，说不定过几天就能记起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终于柔和下来，在她的小肉脸上亲了一口，微微露出笑道：“不用急，老爸等你想起来就是了!” 清若凝甜甜一笑，顺势扯开话题道：“爸爸，妈妈今天做蒸鱼饼，你累了一天，等会多吃些补补~” 清澎嘴角忍不住上翘，看着女儿眼睛里那亮晶晶的光芒，他倒觉得这皮猴子经过这次事情后比之前可爱多了，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感觉也不错…… 清若凝卖着萌，一句句的和自己老爸联系着父女感情。 但心里却是有些难受的，这可是她亲老爸啊! 她大学毕业后，面对公司里面最高领导都没有现在这般小心翼翼! 但没办法，他老爸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她几乎都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性格的复杂和变态! 她从上大学就为了解他的性格，还专门去学了心里学。 知道他其实就是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多疑、暴躁、自我等等…… 但你若是认为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那你又错了。 清爸正常的时候是个好父亲，他喜欢时事、爱好广泛、谈吐幽默开朗，还会时不时带着三个儿女到处玩。 所以很多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就是个风趣幽默性格很好的人，但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的性格恶劣到了极点! 而让清若凝无力的是，她就算学了点心理学，面对在这个家说一不二的清爸，也同样无从下手。 但心理学也没有白学，最起码她知道面对他这种性格，就只能顺着来捋毛。 自己小时候那样不屈，姐姐那样沉默，妈妈那样咬牙忍受都是不可用的。 她也曾想过，能降服他老爸这种男人的女人，估计就只有那种会装柔弱会耍心机的狐狸精! 像她老妈那内心有点倔强，还渴望着爱情的傻女人，跟他老爸凑在一起，简直是场灾难…… 想着自己的事情，看着自己老爸在那里安放着摩托车，清若凝心里却是低低的叹了一声。 她现在或者还没有机会改变什么，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做些什么，看看能不能矫正一下! 清家的房子是1栋4层的占地约有六十个平方左右的房子，餐厅和厨房浴室都在楼顶。 二楼是清爸、清妈、小蛋的房间和待客厅，三楼是自己、姐姐、阿姨的房间，一楼侧是是放置水果摊等等各种杂物的地方。 而这栋房子挺要命的一个设计就是：唯一的一个厕所在一楼! 这该死的设计，让清若凝无论是春夏秋冬，晚上睡到一半想拉粑粑的时候，就得从三楼走到一楼!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无疑就是一条担惊受怕的冒险之路! 毕竟这年头家家户户最喜欢用的灯泡就是五瓦烂灯泡。这破烂又暧昧的光线，对这栋楼梯不刷纷的房子来说聊胜于无。 营造鬼屋的气氛倒是不错的，所以清若凝记忆中这栋房子，就是昏暗而冰冷的，想起来没有任何一点好感可言。 放好了摩托车，清若凝被老爸抱着走到4楼。 只是当两人上到四楼时，清若凝就忍不住偷偷皱起小眉头，心里更是又再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和清爸两人一进门，原来笑语盈盈的四楼，一下子却都安静了下来…… 正文 第6章 低气压 看着正在忙碌着做菜的老妈、小姨和外婆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就连在外面天棚和阿旺玩啥的小蛋和清萍都安静了下来。 清若凝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不知何时已经一脸阴郁的清爸，她感觉脑门都痛了! 这见鬼的低压生活啊!还有十多年啊!她突然有点希望他一下子老了…… 咳咳，不能这样埋汰自己老爸……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只能对着清爸各种卖萌，看着清爸那阴冷的脸慢慢变得正常，整个四楼的气氛才慢慢有了起色。 折腾到天全黑下来，一家人才围着餐桌坐下开始吃起来，清若凝赶紧夹了个蒸鱼饼扔嘴里。 那久违了熟悉的味道，让清若凝一阵舒服的哼哼唧唧起来，要知道这玩意做起来不是一两点的复杂。 据清若凝所知蒸鱼饼这东西，在这个年代是没有几家人能吃的起的，一个是需要的材料多，需要鱼肉、猪肉、木耳、马蹄、葱姜蒜等等东西。 再一个就是麻烦，这个年代是木有什么绞肉机的，要做这样蒸鱼饼就得手工把所有材料剁成肉末。 然后加入调味料，反复摔打增加馅料的弹性粘性，再按压成鱼饼然后上蒸笼蒸熟、点酱料吃。 再加上清家吃蒸鱼饼，都是只吃这个菜饱而不煮饭的，这么一折腾下来做一顿蒸鱼饼的时间，没有几小时都不行。 而他们在搬了家后开了一间饭店，一家人吃饭是厨师做的，自那之后清若凝就没有再吃到过这美味了…… 正在清若凝美美的吃着，顺带怀念那久违的美味时，只感觉餐桌面一阵剧震，耳边更是传来一声剧响! “嘣!” 清若凝心肝儿一颤，在那瞬间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饭桌上所有的碗筷，都在那一瞬间都飞离了桌面有几厘米高! 然后再重新掉落回桌面发出啪的一声，有几只还站不稳侧倒了，碗里的酱料流了一桌子! 清若凝感觉自己喉咙被卡了一下，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一家人都魂不附体的看向清爸，每个人眼里都是满满的惊恐不定…… 清若凝心里一阵哀嚎，刚不是还好好的么？这又突然发什么神经？ “这次小雾的事情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 清若凝看着自己老爸脸上那表情，简直就像是一头就要择人而噬野兽一样，那手指都快指到清妈的脸上了! 而那狂暴的气场，让清若凝心头都在战栗，让她这个重生回来的人都提不起一点勇气开口说话。 妈妈那苍白的脸、满眼的泪水和因害怕而战栗不已的身体! 外婆眸子里的惊恐，那拿着筷子却发抖得厉害的手指! 阿姨眼里的害怕和不忿! 小蛋和清萍那惊恐和不知所措的样子! 清若凝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地狱里一样，而这地狱的主宰就是清爸。 或者别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觉得，教训别人是需要一个比较说得通的理由的。 而谁都知道她溺水这事情，真追究起来并不能怪清妈，但牛魔王发飙向来只需要一个借口，从不管这个借口是不是合理。 清若凝看着自己的母亲，想着清爸那生气或不爽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就拿她来当出气筒，平时打打骂骂更是家常便饭。 想到清妈每次都只能咬牙忍受，只要稍微反抗就会招来一顿毒打，想起她咬牙忍受时那双眼内满是泪水和绝望的模样! 清若凝只感觉遍体生寒! 一个女人嫁给了清爸这样的男人，真的能幸福吗？ 清若凝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脸，正在训人的清爸，看到清若凝的样子不由得气焰一顿。 皱眉想了想，这小家伙毕竟是大病初愈，还不知道受不受了惊吓。 所以他迟疑了一会，还是伸手擦起了她小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小凝别哭，看爸不是在骂你。” 清若凝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回过神来伸手就猛的抱着他的脖子，嗷嗷的哭起来：“哇!呜……不关妈妈的事!是……我不听话，你打我吧!妈妈疼我……还做了蒸鱼饼给吃我……爸爸你打我吧……呜呜” 她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实在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清爸显然也有些没回过神来，任由清若凝把她的眼泪鼻涕都往身上糊了一片。 清爸扯了一下没能把清若凝扯下来，被她那章鱼般的小手小脚纠缠得不耐烦后，干脆对着她低声吼了起来：“好了，别哭了!快停下吃饭，不然我揍你!” 清若凝一凛，连忙收了哭声，松开他的手。抽咽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别以为他只是说说，说揍就绝对会揍，而且揍的时候可是绝不留手的! 这次她折腾这么大的事情还没有给揍，那是因为她身体还没好，要是普通的闯祸，包定当时就一阵胖揍。 这么一折腾，清若凝发现自己老爸的火气似乎已经下去了，毕竟已经爆发过了，这下饭终是能战战兢兢的吃到结束。 吃过饭清爸黑着脸送外婆回去，小屁孩们都一起组队洗澡看电视，直到九点她和老姐就被赶回了三楼睡觉。 清若凝前几天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所以是和老妈睡一起的，今天表现正常后才被放回自己房间睡。 走过小姨的房间进入她和清萍的小窝，入目便是那两张床上乱七八糟咸菜干似的被子!再看堆在书桌上那小山似的各色小衣服…… 清若凝傻眼了! 这房间的空间实在是两个字可以概括：挤乱! 正在清若凝有点目瞪口呆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小屁屁被什么热热的东西顶了几下，清若凝收回目光便看到，很多年前自己家养的那条很乖的大狗。 “啊萌……啊旺？”清若凝犹犹豫豫的喊了几个名字，喊道阿旺的时候这条明显狂狮犬和土狗杂交的大狗终于应了一声。 阿旺应了一声，张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