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归几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小林看起来似乎已要哭出来:若不是我太过粗心,教主绝不会发现我给盟中送的信。” 赵剑归却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总觉得季寒早就已经发现了此事,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反而利用他们罢了。 他这么一想,忽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竟抑不住觉得心痛。 小林道:赵大侠,我们现今该要怎么办才好。” 赵剑归说不出话来。 他心乱如麻,自然也没有半点儿办法。 过了片刻,外面又有了声响,赵剑归抬眸往外一看,季寒带着温长老与卫旗一块来了。 他心中一颤,竟不知要用什么语气来与季寒说话。 季寒望着他的神色冰寒,温长老抢在他之前开口说话,斜斜睨赵剑归一眼,与季寒说道:教主,是时候了。” 季寒道:你且等一等。” 他令人打开牢房,上前一步,站在赵剑归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赵剑归,你以为我的剑法不如你。”季寒傲然说道,你说我的剑式中全无守招,可你不知道,攻就是最好的守。” 赵剑归怔了一怔,想起那日自己与季寒说的话来。 难道季寒那时便已知道他是在骗他了? 季寒已伸手去摸腰上的配剑。 温长老不免面露喜色。 殷不惑担心季寒下不去手,故而让他来盯着季寒,不想季寒如此果断gān脆,却是他们想多了。 季寒已拔出剑来。 剑光一闪,赵剑归额前一缕散发被削断飘落在地,季寒已收剑归鞘。 我的剑绝不比你慢。” 他轻声说道。 赵剑归定定盯着地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方才躲不开这一剑,是因为xué道被封,又被喂了毒药,可若放在平日,他能躲得开这一剑吗?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至多不过有三成把握,而季寒身上还有伤未愈,这一剑并非他全力…… 原来他一早就已知道自己是在骗他,才故意装成这副模样来诱他上钩。 温长老又道:该动手了。” 季寒低眉静静看了赵剑归半晌,忽而有些嫌恶一般皱起眉来,道:杀他脏了本座的手。” 温长老道:若是不杀他,老爷子那边可没法jiāo待。” 季寒道:卫旗,你来。”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仿佛赵剑归是什么足以令他作呕的东西一般,甚至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温长老皱了皱眉,正不知该要留下还是离开,花护法已从牢房外进来,与他道:温长老,该动身了。” 他只好转头看一眼卫旗,也循着季寒跟了出去。 卫旗朝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几名护卫便退了下去。 这牢房内的守卫,都曾是我飞鹰堂的兄弟。”卫旗叹道,赵大侠,想不到你这最后一程,还得我送你走。” 赵剑归并未说话。 看在你我多少有些jiāoqíng的份上,我也不想为难你。”他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倒也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小林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要扑上来与卫旗拼命。 他的武功毕竟不高,被卫旗一手刀敲晕放倒,赵剑归已觉得自己此回必死无疑,gān脆闭上了眼,只希望卫旗下手能痛快一些。 卫旗手起刀落,赵剑归身上的绳索便已断开。 赵剑归一怔,转头看他。 卫旗朝着赵剑归轻轻笑道:只不过教主还不想你死。” 赵剑归一时呆滞原地,不知卫旗所言何意,待他回过神来,忽然便觉内心狂喜,他仍害怕自己是想错了,一脸急切的望着卫旗,想要向他求证,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询问,总不能问他:你们教主可还欢喜我?这句话实在太过矫qíng,一点儿也不像是他。 卫旗仿佛是忍着笑意与他说道:教主令属下先行送赵大侠离开。” 赵剑归总算将那问题憋了回去,他稍稍一顿,问卫旗道:季寒去了何处?” 卫旗道:武林大会还有半月就要召开了,现在动身赶往白苍城,差不多正是时候。” 赵剑归的心蓦的又沉了下去。 教主本来并未发现你们的计划。”卫旗道,他至多是觉得赵大侠你有些奇怪。” 赵剑归不免开口询问:他是何时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