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汹涌澎湃,就好像乱成一锅粥一样。husttest.com 魔云暗道一声糟糕,看来魅雨伤得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凤巢的名医一时也没了主张,这个时候他才感到,自己的医术还差得远。 他一时想不出法子,只好安慰魅雨:“你想不起来就算了,先不要着急,我会想法子给你治的,你先休息一下。” 魅雨反倒不依不饶起来,抓住魔云的手,急道: “你告诉我,为什么媚天要打我?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胸口好痛?为什么我的头好痛?为什么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你告诉我!” 他银白色的长指甲已经扎进魔云的肌肤,却浑然未觉。 魔云被他摇得像只波浪鼓,却说不出话来,他哪里知道?一个不肯说,一个又不记得了,反倒来问他,让他问谁去? 他无奈,只好扶住魅雨,耐心地说:“魅雨,你先不要着急,我正在想办法,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好不好?” 魅雨感到自己浑身无力,一向欢蹦乱跳的他几曾有过这种感觉,他一时心浮气躁,硬要挣扎起身,哑着喉咙道: “我不休息,我偏不休息,我要去找媚天,我要问她,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浑身都没有力气,我要去找她,我要去!” 魔云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一抿唇,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扣,光芒一闪,魅雨右手腕上橙色的镯子蓦地一紧,魅雨立刻感到浑身一软,不由自主地沉沉睡去,脸上泪痕犹自未干。 魔云为他盖好被子,轻声说:“莫要怪我,我是为你好!” 缈风一眼瞥见魔云从内堂出来,马上问他,“魔云,魅雨怎么样?” 媚天比所有人都急,她想冲上前去,却因为铁链加身而阻碍了她,只摇得铁链一阵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边猛力挣扎,一边急声问:“魔云,魅雨他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是不是需要灵力来救他?我去,我去!” 她叫着,因为这样剧烈的挣扎,而使得锋利的铁链深深扎进她的肌肤,她的双腕已经渗出血来。 魔云依然微垂着头,轻轻地说:“不必了。” 媚天一怔,停止挣扎,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不、不必了?什么意思?!魅雨,他、他、死---” “没死,”魔云打断她像打鼓点一样的话,“你用的力道很好,刚刚够震断他的心脉。”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缈风和媚天的话同时响起,俱都满脸的惊骇欲绝之色。 魔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你们怀疑我的医术?那你们自己去看好了,何必又要找我?” 缈风急了,一把捏住魔云的手臂:“魔云,你认真些,魅雨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的手---”魔云哀哀地叫着,“你轻点儿,万一伤到我的手,看你受了伤生了病的,谁给你治。” 缈风忙放开他,却因为着急而又想去抓他:“那你快说呀,魅雨到底怎么样了?” 魔云揉着手臂,却不理缈风,走过去看着媚天: “媚天,可不可以告诉我,魅雨一个小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值得你下如此重的手,况且,是在魅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 大家心里一惊:毫无防备?这么说,并不是两人相互搏斗之后,魅雨才受的伤吗?原先缈风还以为是媚天和魅雨因为互相切磋,媚天一时失手所致。 缈风性子急,已然问了出来:“你是说魅雨没有料到媚天会向他出手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魔云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会看不出?魅雨灵力平和,根本没有同人交过手的迹象,难道不是被偷袭的吗?媚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哦!” 媚天脸色苍白,一声不吭,所有人也都屏住呼吸在等待媚天的回答,一时间,整个刑堂只听得见媚天那有些沉重的呼吸,她的双拳已经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57、耻辱印记 “你说呀,”魔云追上一句,“你说个理由来听听,看是不是说得过去。” 媚天的脸更加得白,却仍然不说话。 缈风突然上前,扬掌就要打。 “你敢?”魔云不紧不慢地开口,“滥用私刑,族长面前,你何以自处?” 缈风一怔,恨恨地放下手,怒道:“媚天,我不想冤枉你,我给你机会解释,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是魅雨的错,就算你出手伤了他,我一样不会护短,你倒是说话!” 媚天不得不开口:“我伤了他,就是我的错,你不必多问了。” “你―――”缈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媚天却开口,“魔云,你告诉我,魅雨真的被我震断了心脉?那、那、那他不是---” 魔云笑一下:“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实在让我好生想不明白。” 媚天犹豫着,似乎想说,最后却终于还是没有任何解释。 魔云突然又笑了:“很好,你到底是不想说是吗?偏偏魅雨又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你―――”媚天吓了一跳,不相信地说:“魅雨他、他、他---” 魔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手腕上两只镯子叮当做响: “怎么?又要不相信了?我也很奇怪呢,你这一掌不但断了魅雨的心脉,也伤了他的心智,我想拜你所赐,魅雨以后的日子只能做一个,废人。” “不!”媚天先是呆住,跟着回过神,又扯得铁链一阵晃动,“不可以,不能这样!魔云,你救他,你救他呀!需要我做什么?你说,你只管说,要我死都行,你快救他啊!” 所有人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只是怔怔地听着媚天声嘶力竭地吼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魔云竟然耸了下肩,无所谓地说:“我是想救他,可是,我不是神仙,你也不能怪我。” 媚天说不出话来了:“你―――我―――” 缈风已不再关心媚天到底为什么去伤魅雨了,他阴沉着脸,逼近魔云,沉声道:“说,魅雨到底能不能救?” 魔云下意识的倒退一步,随即又挺直身子:“好大的胆,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缈风也是一时情急,他马上退了开去,急切地说:“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魅雨?” 魔云满意于缈风的退步,他来回踱着步子,伸手摸着下巴,说: “我暂时想不出来,其实魅雨应该感到庆幸,要不是他天资过人,早早练成凤族心法,可以幻化真身,媚天这一掌早就把他给打死了。” 缈风有些急躁起来:“谁要听你这些没用的话,我只问你,魅雨怎么办?!” 魔云微笑:“急什么,你若急,你来治?” “你―――”缈风一下被噎住,要他治?摆明是欺他只会揍人嘛。 魔云越发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脸焦急的媚天一眼,进内堂去了。 缈风看着他进去,沉声道:“来人!” “在!” “将魅雨移入夜阑阁。” “是!” 三天后,凤族所有人齐集大堂,由刑堂堂主缈风来宣布对媚天的处置。 大厅。 媚天依然被锁着双手双足和腰身,半点也动弹不得,相较于所有凤族人惊疑不定的神情,媚天反倒显得一脸呆滞,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媚天,族规第一条,是什么?”缈风问。 “禁止同族相残。”媚天机械地回答着。 “很好,你违反族规,将魅雨打成重伤,又说不出理由,我判你,逐出凤族!”缈风面无表情地宣布出这一令人震惊的处罚。 此语一出,众皆大惊:对于凤族人来说,这是比死还要残酷的刑罚。 “不!”媚天脸上终于现出惊恐的表情,她又想要上前,摇得铁链丁当做响,“不要,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缈风不为所动,转身向着圣坛拜倒,朗声道:“开坛!” 话声未落,那摆放在正中的白玉大鼎“呼”地燃起熊熊大火,架在火上的火焰形凤凰令立刻被火烤得通红。 “不要,我不要走!缈风,你判我死吧,让我给魅雨抵命也好,就是不要逐我出凤族!” 媚天叫着,挣扎着,可是,缈风对她的喊叫根本就视若无睹,她嗓子已经嘶哑,却仍在叫个不停。 “魔云!”媚天突然看向魔云,目光中满是哀求之色,“你帮我,求你,魔云!” 魔云心中一痛,他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了什么打伤魅雨?这是你唯一可以减轻责罚的机会了。” 媚天干裂的双唇动了动,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魔云死心了:“媚天,我帮不了你,我帮不了你!” 媚天犹豫着,她要说吗?她该说出原因吗?可是,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如果她说了,没准所有凤族人就会认为,魅雨说得是对的,那么,她得到的羞辱只会更甚。 如果不说,就会被逐出凤族,她将如何自处?天地之间,可有她的立足之地吗?离开凤族,她将无以为继。 缈风见机差不多,便对着那圣坛拜倒在地,例行公事般念着:“缈风以刑堂堂主之名,判罪人媚天驱逐之刑是否公正,请先人示下!” 所有凤族人都跪倒在地,整个场面一时有些肃杀之气。 缈风话声才落,那架在火上的凤凰令便突然射出火红的光芒,映红了所有人的脸颊。 缈风叩首:“缈风接令!”然后他起身,右手一挥,手腕上三只镯子一阵清脆的响动,“行刑!” “不!”媚天声嘶力竭地叫,“不要,不要!缈风,求你,求你判我死吧,让我死,让我死!” 缈风面无表情:“凤凰令会为你打上罪恶的印记,你会为你的罪恶而受这凤凰令的惩罚,你只能接受。” 缈风突然双掌一圈一划,凤凰令“呼”地飞起,带着逼人的热浪,飞向媚天。 “我不要,幻雷,魔云,求你们让我死吧!我―――啊!”媚天突然发出痛彻心扉的一声大喊,凤凰令已在她的心上烙下代表着凤族最大耻辱的印记。 媚天绝望了! 她知道,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再也不能在凤巢生活,再也不能与所有凤族人为伍,从今以后,她就是凤族驱逐出去的弃儿。 她终于昏死过去,在闭上双眼的瞬间,有泪珠滴落。 所有人都散去了,只有那长长的锁链闪动着冰凉的光芒。 缈风负手站在大厅上,看着那刚刚绑缚过媚天的锁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蓦地――― “在担心媚天?”族长宜天的声音响起。 缈风回身:“族长。” 宜天挥手,阻止他的揖拜。 他虽为一族之长,然而看上去却与缈风年纪相仿,只是身上所散发的悲天悯人的气息,却是缈风无法比拟的。 他就那样随便站在那里,却让人感到由衷地心安,他面如古玉,丰神俊朗,双眸之中尽是看尽世间事的博爱与智慧,让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想要膜拜的冲动。 “何须担心?媚天可是你亲自逐出凤族的。”宜天的话里竟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族长在怪缈风处刑过重吗?”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是要靠自己来度的。” 缈风一怔:“族长的意思是―――” “不必担心,世事皆有定数,不是你所能掌控的,做自己的事去!”宜天举步离去,脚步轻盈。 “族长!”缈风突然叫。 宜天停下脚步,却并不回身:“什么?” 缈风想了想,说:“族长,媚天为何不说出打伤魅雨的原因?” 宜天重起步,声音遥遥传来:“这不重要。” 灵山凤巢外。 媚天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刚一动,就感到心口传来的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她脑海中闪电般掠过刚刚发生的一切,突然不顾一切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里冲。 谁料刚到凤巢的边线,那若隐若现的气墙便阻止了她,将她重重地弹回,摔跌在地上。 如今的媚天已被封印封住所有的灵力,更失了她身为凤族人的守护力量,再也走不进凤巢半步。 媚天不甘心地再次爬起来,硬闯过去,这回竟从那气墙上射出道道快若流星的光剑,媚天不知是不想躲,还是躲不开,那光剑划过媚天的身体,立刻有血飞溅。 媚天的嗓子已哑,再也喊叫不出,她只是状若疯狂的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向里闯,直到她成了一个血人,再也不能动为止。 身在凤巢内从折天镜里看着这一切的宜天,脸容凝重如霜。 58、身陷囹圄 黑穴山。 这山上最多的,便是大大小小的洞,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用森寒的目光凝视着世间之一切。 居中的一个洞,洞口外是一块大的空地,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子,应该是闲暇时用作休息的。 不过,此时这里一片寂静,也看不到任何生命,静得好像没有人一样。 蓦地,传来类似铁链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接着那个洞口处出现一个影子,看样子像是人的样子。 待到走近了,果然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女子,她、她竟然是被凤族驱逐的媚天! 媚天本就纤细得很,如今连遭巨创,更是瘦弱得可怕,她身上早已不见那只属于凤族的衣服,而是穿一件宽大的白袍子,更加显得弱不禁风,像是随时要随风而去似的。 她脸色苍白,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白,原本乌黑秀美的长发也乱了,双眉紧皱,双唇有些发青,令人疼惜。 她走到洞口处,却不再往外走,而是呆立了一会儿,慢慢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地,像是要从地上瞪出个洞来。 一阵山风吹过,她好像不胜凉意的,用双手抱紧了自己,微微颤抖。 此时已黄昏。 夕阳洒下万千光点,柔和的光线让人从心底升出一种惬意,一切平静如常,寂静如常。 谁料这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