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冬至,大雪纷飞。 “傻子,跑起来啊!” 凶猛的大黑狗朝女孩冲过去。 少女脸色惨白,一脚踩空,从斑驳的水泥台阶上滚落在地,沾了满身雪水污泥。 视线变黑的最后,四周放肆的大笑融入飞舞的风雪中,逐渐飘散。 … 沈莜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 男人肩上披着一件厚重大衣,肩宽腿长,左胸的徽章在微末的雪光下泛着凉意。 “终于醒了?” 似是察觉她的视线,俊美清隽的男人半敛眼睫,嗓音如凛冽的风雪。 沁凉的雪花四散飘零,洇湿了少女蜷曲纤长的睫毛。 缓了好久,沈莜才疲惫地哑声开口:“谢淮,放我下来。” 男人身后慢半步的青年诧异地看她一眼,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掏了掏耳朵:“老大,这小傻……小姑娘刚刚叫你什么?” 名为谢淮的男人充耳不闻,冰雪般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抱着沈莜走到一辆敞开的红色LaFerrari跟前。 指尖抹了下不断流血的额头,沈莜揪紧他的风衣领,面色苍白,乌黑的眼睛却冷得惊人。 “我说放我下来。谢淮,你听不懂人话么?” 付景城这下听得清清楚楚,当场愣得顿住脚步。 这小傻子,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要不是这孩子长得和京城沈家那位未婚妻长得有几分像,老大怎么可能会屡屡帮助一个脑子有泡的女人。 听说这傻子还挺痴情。 男神没追到,被人放狗追着咬,这叫什么事? 付景城不忍看到老大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傻子手里,凑到谢淮身侧低声提醒—— “老大,人都醒了,送她回家得了。” 名不正言不顺的,总不能带这姑娘回私人宅邸吧? 要是传到那位了不得的未婚妻耳朵里…… 谢淮弯腰把她放在副驾上,随手扯过安全带在她腰侧扣好,一手撑在椅背上,低声问:“想去哪儿?” 沈莜抱着手臂往后一靠,不合身的羽绒服领口顺势敞开,锁骨下方的图案露出一角。 付景城朝那地儿掠了一眼,抓着车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老大,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傻子到现在还想着她那‘男神’呢,都把人名字纹身上了,可真够深情的。” 锁骨下方纹着墨黑的三个字——迟枫诀。 沈莜眉头皱起来,漂亮的手指摸着锁骨下方的图案,倒是什么也没解释。 “啧,这小傻子怎么不发疯了?”付景城饶有兴趣地咕哝。 谢淮盯着她锁骨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一脚朝付景城屁股踹了过去。 “哎哟,你干啥啊老大!就一小姑娘,还说不得了。她要不傻,能让姓迟的渣男这么戏耍吗?” 墩雪地上的付少爷捂着尊臀站了起来。 沈莜从车载收纳盒里抽了两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掉额头上的脏污。 紧接着,又把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纸巾揉乱一团,丢给付景城。 她掩着唇闷咳两声,“送我去最近的纹身店。” 付景城有点懵:“上那儿去干什么?” 沈莜沉默几秒,平静地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废话连篇的傻缺。 “我去洗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