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也想了想,“陈姑娘留在房中照顾了小姐一夜。” “就我跟喜丫两个人?”傅春锦颇是惊讶。 柳儿与桃儿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嗯。” “她是客,你们是仆,怎的让她来照顾我?”傅春锦连忙找个话头,似是责难。 柳儿委屈道:“大小姐你错怪我们了!” 桃儿也摆摆手,“是啊!” 傅春锦挑了挑眉,“在傅家,我说的算,怎么她让你们出去,你们就出去了?” “是……大小姐让我们出去的……”柳儿鼓起勇气,小声答道。 傅春锦顿时失声,极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她记得她恼极了,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后来吹了凉风,酒劲上头,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堆话,却一句话都记不得了。 甚至,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 喝酒误人! 傅春锦暗悔,也不知昨晚说了多少混账话。她怕喜丫坏的当真了,不坏的也当真了。 桃儿见大小姐沉默了,忙着附和道:“不止……” 傅春锦忽然觉得脑袋更疼了,心也更虚了,“还有什么?” 柳儿扯了扯桃儿的衣袖,桃儿欲言又止。 傅春锦厉色道:“说!” 桃儿只能豁出去了,“昨晚……大小姐还咬了人。” “我……咬了谁?”傅春锦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柳儿指了指门,桃儿也指了指门。 “鱼婶?” 两人摇头。 “劳大叔?!” 两人再摇头。 “……” 傅春锦知道是谁了,这时候,房外沈秀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傅春锦递了眼色给两个丫鬟,“我想沐浴,去准备热水吧。” “是。”两人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沈秀端着饭菜,与两人擦肩而过,瞧见两名丫鬟对她挤了挤眼睛。沈秀愣了一下,不知是什么意思。 “小心。”柳儿与桃儿无声哑语。 沈秀更不懂了,怎么出去端个午膳,阿姐又被人惹恼了? “阿姐,吃饭了。”沈秀放下饭菜,含笑对着床上的傅春锦道。 傅春锦寒着脸,“关门。” 沈秀把房门掩上,不等回头,又响起了傅春锦的声音,“关好。” 她只好栓上门栓。 傅春锦招了招手,“过来,站好。” “阿姐?”沈秀越来越慌,迟疑地走到床前,“这是……怎么了?” “站好了!”傅春锦从床上下来,绕到了沈秀身后,“闭眼。” 沈秀怔了怔,未免再惹阿姐,只能闭上眼睛。惊觉腰带被解开,沈秀急忙按住傅春锦的手,侧脸惊呼,“阿姐!” “闭眼……”傅春锦半哄半骗。 沈秀反应过来,“咬得不疼的!” “我看了便知。”傅春锦柔声轻哄,“听话。” 气息吐在沈秀耳翼上,沈秀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以她的本事,若不想被人近身,早就反拿了傅春锦的手臂,将她制住,可经这一哄,她只觉气力散去大半。明明喊饿的是阿姐,怎的她更像是饿了几日的人。 傅春锦褪下沈秀的外裳,“咬在哪里?” 沈秀指了指左颈,“这里……” 傅春锦绕到沈秀面前,凑近沈秀领口,温柔地扯开了沈秀的染血领口,微微下拉,终是瞧见了昨晚她醉酒后行凶的痕迹。 整齐的牙印咬了一圈,显然是出了血的,周围还红肿了一圈。 她怎会下口如此之重? “还……疼么?” “那……阿姐还气么?” 两人眸光相对,眼底漾着复杂的情愫。 傅春锦摇头。 沈秀小心翼翼地再问道:“那……还要送我走么?” “送你走?”傅春锦满眼疑色。 沈秀认真道:“昨晚阿姐可凶了,一直让我赶紧走,别留在这里碍眼。” 昨晚竟气到说了这样的话! 傅春锦不敢接沈秀的话,轻咳两声,换了个话题,“上药了么?” “我不走。”沈秀轻声开口。 傅春锦嘴角微扬,“阿姐没让你走。” “那昨晚……” “那只是醉话。”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那也是气话。” “可是……” “你这是在与阿姐置气么?” 傅春锦一句话封住了沈秀的后话,沈秀只得嘟囔道:“昨晚害怕阿姐有事,寸步不敢离。” “等着。”傅春锦走至柜子边,拿了金疮药过来,“这瓶是新的,可以放心用。”说完,她指了指床,“坐那边,我给你上药。” 沈秀乖顺地走至床边坐下,看着傅春锦打开金疮药。 “忍忍。”傅春锦挖了一块药膏,轻柔地涂上牙痕。 沈秀忍不住笑了。 傅春锦沉声道:“不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