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意讶然的看着谢嫮,问道:原来少夫人早就知道这事了吗?” 谢嫮未知可否,对花意说道:不用管我,你继续说。” 花意领命,继续说道:是,那个女人叫绿珠,她有一个孩子叫长寿,绿珠并不是府里哪位老爷的姨娘,她是当初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后来也不知怎的,就传出她和大公子勾搭上,并且暗中结了孽缘,绿珠有了孩子,当时大夫人还活着,对这件事震怒不已,国公为了维护大夫人的名声,就下令要把绿珠投井,后来,大公子才站出来说,绿珠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当时公子才十三岁。” 谢嫮听了花意说的这些,眼睛都眯了起来,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若不是主子的,那为什么主子会站出来承认呢? 只听花意继续说道: 大公子承认了绿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所以,绿珠倒是不用死了,可是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跟十三岁的小主人勾搭上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夫人更是不可能把她给大公子做妾,于是就把她关进了翠凤阁,让她独自住在里面,平安的生下了孩子。应该就是先前夫人抓回来的那个孩子了。她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些年从来没有出来过,也不知这回怎么回事,惹怒了兰姨娘,让她出手整治这对母子了。” 竹情听完这些,也是震惊不已的,开口说道: 先前在老太君那里,奴婢就觉得兰姨娘对那孩子的态度很奇怪,按照道理说,孩子如果是大公子的,那又怎么碍着兰姨娘?让兰姨娘主动出手呢?并且看她那样子,是准备直接弄死的。她对一个孩子,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谢嫮冷笑一声,说道: 我看她不是想弄死长寿,而是想弄死长寿他娘绿珠。” ……” 花意竹情对视一眼,对于她们夫人的这个猜测,两人也不敢说什么,谢嫮深吸一口气,对花意说道: 可还有其他事吗?” 花意想了想后,摇头,说道:应该没有了,奴婢打听了这些,就想回来快些告诉夫人,我待会儿再去探探其他人的说法,看能不能再探出一点旁的消息来。” 谢嫮点点头,便让花意竹情退了下去。 她坐在罗汉chuáng上想了很久,虽说花意探出来的消息里,明确的指出了孩子是沈翕的,可是谢嫮就是不相信,定是有什么理由让沈翕担下了这个名声,那孩子不会是他的,可是,谢嫮又不禁转念一想,可当时主子才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对男女之省酢醍之际,若说他在那个时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倒也说的通就是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谢嫮用过了午膳,然后就去谁午觉,许是昨夜太累,早晨又忧思过重,中午这场觉,睡的倒还很舒服就是了。 再睁眼时,已经有些日头偏西,接近傍晚了,从chuáng铺上撑着坐起了身,刚要喊花意竹情进来伺候,却见一个男人从chuáng头站了起来,谢嫮这才看见,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的沈翕,讶异的看着他,说道: 嗯?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翕站起身,来到了她的chuáng前,坐了下来,替她整理了一番散乱的衣襟,说道: 不是我回来的早,是你太能睡了。我该说你是心大呢,还是没心没肺呢?你倒也睡得着。” 谢嫮不懂他什么意思,愣了愣,觉得自己刚醒来,脑袋有些不灵光,便摸了摸头,说道: 夫君在说什么呀?” 沈翕gān脆脱了鞋,也上了铺,把谢嫮拉到自己怀里,闷声问道:难为我听到消息就赶了回来,你倒是想得开。难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谢嫮这才想起早上那件事来,对沈翕笑了笑,说道: 哦,夫君说那件事啊。我是有话要问你的,不过,刚睡醒,脑子还没转过来。” 沈翕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不禁笑了,说道:那你现在醒过来了吗?” 谢嫮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点了点头:嗯,醒了。” 那你问吧。”沈翕靠在chuáng框之上,一副‘要问什么都悉听尊便’的模样,谢嫮见他这样不禁笑出了声,gān脆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柔声问道: 今天兰姨娘抓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叫长寿,夫君你认识吗?” 沈翕点头:我认识。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他娘。你是不是想问,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谢嫮软软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想问这个。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沈翕讶然的低头看了她一眼,勾起了唇角:你确定孩子不是我的?” 谢嫮认真的点头:嗯。我确定!他身上完全没有你的样子。不管是外貌还是脾性,他绝对不是夫君你的孩子,这点眼力劲,妾身还是有的。” 除了这一点,谢嫮还有其他理由能够证明这个孩子不是沈翕的。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会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是沈翕的孩子,那他今后就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和沈翕对抗,成为第一佞臣。 沈翕听了谢嫮的话,却对这个女人的盲目自信有些惊奇了:你就因为这个,所以笃定他不是我的孩子?也许他像她娘呢?” 不会的。如果他是夫君的孩子,夫君不会丝毫不加照拂,让他们母子过的这样凄惨的。” 沈翕听了这些之后,就突然笑了,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说道: 我不是对他们不加照拂,而是不能。如果我对他们照拂了,才会让他们死的更快些。” 谢嫮直起了身子,不解的看着他,沈翕勾唇一笑,说道: 你猜的没错,那个孩子的确不是我的。不过,我却不得不认下他,虽然没有名分,不过这个府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谢嫮沉默了片刻,才对沈翕又开口问道: 那他到底是谁的?” 沈翕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说。说了,她们就更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谢嫮蹙眉不解,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沈翕见她露出迷茫,不禁伸手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摸了摸,问道: 今日这件事,是否是兰姨娘挑起的?” 谢嫮点头:是。就是兰姨娘。她说长寿偷了很多东西,栽赃在他身上,然后上告了老太君,老太君把我喊了去,说是要我处理这件事。并且告诉我,那孩子算是沧澜苑的人。所以,我就把人给带回了。我问了长寿,他说他只拿了药材,没有偷过其他东西。” 药材……他拿药材做什么?他娘生病了吗?” 谢嫮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那孩子孝顺的很,估计也就只有为了他娘能做出偷东西的事情了。只怕那绿珠病的不轻。” 只见沈翕眉头一蹙,自言自语道: 之前她身体好了些的,怎的最近又差了?你明日带些药材去看看她,要是不行,就给请个大夫回来。” 谢嫮对于沈翕的这个要求表示点了点头,也不问为什么,说道:好,我明日就去看她,夫君可还有其他吩咐?” 沈翕看了一眼谢嫮,突然失笑,说道:你这样我真的有些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说了这么多,还让你去看她,又是带药,又是请大夫的,你倒是大方的很。” 谢嫮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我这那里是大方呀!我这明明就是体贴吧。” ☆、第96章 谢嫮第二天一早,就叫竹情替她准备了些补品,然后带上丹雪,一同往翠凤阁去了。 翠凤阁位于定国公府西后侧,公府西面住的是一应仆婢婆子之流,只有西后侧有几间院落,是住的一些不受宠,或是犯了错的姨娘。 谢嫮一路走去,西院的仆婢们纷纷向她行礼,由一个婆子领着去了翠凤阁。这是一座荒凉破败的院子,院墙是用木桩砸下去的,有的地方已经裂开,钻些猫啊狗啊什么的不成问题,院子里有一块杂乱的地,地里种了些菜,也不是特别jīng神,蔫儿蔫儿的,许是有段时候没人打理,院子里有个废旧的jī棚,里面却没有一只jī,还有一棵枯瘦的老槐,深秋时分,原就不怎么繁茂的枝头已经枯huáng一片,入眼尽是萧条。 少夫人,这里多脏啊,要不老奴还是把人给你喊出来吧。” 那个领路婆子见谢嫮站在院子里打量,以为她是嫌脏,就讨好的说道。 谢嫮摇摇头,看了看竹情,竹情从袖子里拿出两粒银果子递给了那婆子,让她回去,那婆子才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丹雪走在谢嫮前面,谨慎的看着四周,护着谢嫮走进了dòng口一般黑乎乎的屋子。 站在门前,让视线适应一段时间,谢嫮这才看清楚了屋内的陈设,是极其普通杂乱的,和外面那块菜地一样,到处乱糟糟,桌子上摆放着散乱的药材,有几个瓶罐中的粉末撒在桌面上,看起来更加污秽。屋内的陈设相当简单,只有一座衣橱,一张四仙桌,两张椅子,然后就是一张带帐子的chuáng铺,连脚踏都没有,一双崭新的绣花鞋放在chuáng下,看起来特别突兀,顺着视线向上看去,chuáng铺之上躺着一个人,发鬓衣衫散乱,似乎病的不轻,背对着门,应该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