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高杉也就越担忧,将脸浸泡在水里,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的脚步声让高杉立刻坐直身子,一把拉下挂在帘幕上的衣服,见窗外走来一个身影,看模样应该是侍女。跨出木桶,将衣服穿好。 “驸马,长公主让奴婢来问您为何还不回屋,澡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那奴婢站在门外,隔着门传话,高杉打开门,见是一个小姑娘。 “麻烦你了,我现在便回去。” 那丫鬟摇头,看着高杉离开的影子,想着刚才青莲说的,长公主的驸马很是平易近人,竟然会向她们这些下人道谢。刚才一见,却也如此,果然公主的眼光很是好呢。 推开房门,殷希依旧坐在chuáng上,手上拿着一封折子,眉头紧锁。见高杉进来,将折子放在枕头下面,看着他穿着中衣,还是得感叹这人的身子骨还是瘦了点。 “早点休息吧,公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也不迟。” 见她眼底有着怠倦,一日的忙碌让她的jīng神显得并不是很好,高杉将灯火调的暗一点,才慢慢靠近chuáng纬。 缓缓将纱帐放了下来,掀起薄被靠了过去。 其实殷希还是有些紧张,她玩弄朝廷权政时尚且能够应对自如,即使洛儿时常打趣她情感薄弱,日后结婚必然害羞,殷希有反驳,可到了现在,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和不自然。 高杉没有靠近,而是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早些睡吧。” 用指腹稍微用点力的揉着她的眉头还有太阳xué的位置,帮她消除一日的疲劳。 殷希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忽而低笑,然后闭上眼睛,渐渐的睡了过去。 见她呼吸平稳,高杉才将手收了回来,起身灭了灯,才重新躺在心上人儿的身侧。 看着殷希恬静的面容,没有应付朝政时的严肃和官方的笑容,而是带着一个年芳二十的妙龄女子的安恬,还有与她样貌相符的柔和。高杉伸手碰了碰她的面颊,一直想要亲上去的悸动绕的她心跳的更快,想要靠上去,却见殷希稍稍动了一下,又安静了下来,暗叹一声自己没骨气,稍微挪开了一点位置,闭上眼睛,休息了。 等她睡着后,殷希才睁开眼睛,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反而像个孩子,还微微张开嘴。 她知道刚才这人想gān嘛,却见他靠了过来又收了回去,想着他有时习惯的退缩和不敢表达,靠上前,亲着他的额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外面的夜色依旧清澈透亮,宛若明镜,在这黑夜中很是漂亮。一双眼睛望着西边的星空,那两颗一紫一红的星子靠的愈发的近,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听见后面靠近的声音,低着头,叹了口气。 “没想到您真的还活着。”范蒿看着前面的老人,这个失踪了二十多年,人们以为已经亡故的老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你也年过半百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老人转过头,看着这个已经有了花白头发的男人。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如今,也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见老人满头白发,一件破布衣服挂在身上,裤子破的dòng能够清楚的看见他腿上的疤痕和茧子。当年那风华绝代的帝师的师弟,百姓人人称道的天师,也变得这般模样。可他眼底的一丝混浊下,却依旧藏着看破乾坤的深邃,范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二十多年,如今,这般模样出现在京城里。 “焦天师,这二十多年来,您究竟去了哪里?”范蒿好奇,自从沐长风帝师逝去以后,殷焦就不见了,皇帝派人多次寻找过他,却没有找到。于是,才封了原帝师的弟子,现在的焦天敖当了国师。 殷焦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缓慢却步伐稳健的绕过范蒿,范蒿以为他要走,连忙转过身子去追,却见他只是捡起后面掉落的,自己身上的护身符,有些破旧,却保养的很好。 替他挂在腰间,不在意这人要闪躲恭谦的动作,指腹摩擦着上面绣的字,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忘却不了当年的事情啊。 “仓素,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见他打了个结,拉了拉,确定不会掉下后,才抬头看着自己。 范蒿明白殷焦已经知道自己找他的目的,今日在京城大街上无意的一瞥,当看见这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人时,他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 这位当年比帝师还要通天意,知天命的人,世人流传他比帝师还明白郝国的命运,帝师也对他很是夸赞,却很尊重他不参与朝廷的决定。加之帝师与国师本是与先皇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先皇更是给了他国姓的殊荣,待他不比帝师少三分,可他却在后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