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充斥他的胸口,随着她用力的咳嗽,心便刺痛得厉害。 萧泽渊看着徐成急速入内,自己却骤然丧失了勇气。 罪恶感狠狠地袭击内心,里面的咳嗽声越是用力,他就越是难受,恨不得自己前去代替她忍受这病痛的折磨。 徐成踱步入内,榻上卧着的赵殊月胸前已是大片血迹,触目惊心,慌忙上前握住手腕把脉,随即用银针刺入穴位,以此暂时缓解她的痨疾。 好一会,赵殊月总算是缓解了一点,不那么咳了,可整个人已经瘦得已经萎缩了,四肢弯曲着,就连腰板都都是驼的。 徐成知道,她已经走到了尽头,回天乏力了。 这么多年来,他哪怕看到赵殊月再苦再痛的样子,都忍过来了,唯独这次,徐成掉了眼泪,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流泪,同时也为这个女人一生的不公流泪。 翠竹看到徐成都哭了,便心知赵殊月已经没救,小姑娘一下子就瘫跪在地,失声痛哭:“公主——!” 这一声,直达屋外萧泽渊的心底,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浑身颤抖得厉害,却始终不敢踏入屋内半步。 萧不离一直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中堆积满了晶莹,欲掉不掉地挂在眼眶中,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终于还是把眼眶里堆积的晶莹给挤了下来。 他红着眼,抬手擦掉眼泪,一下子冲出屋外,来到萧泽渊的面前,抓着他的手往屋里拉去。 萧泽渊这才敢挪动脚步,来到赵殊月的面前,彼时,徐成也已经没有力气去责怪刁难他了,主动背过身去,偷偷擦泪。 萧不离松开萧泽渊的手,趴在床边,弱弱地张了张嘴,沙哑低沉地叫了声:“娘……” 萧泽渊震惊了,整个屋里的人都震惊了,就连背过身去的徐成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萧不离一边哭,一边喊着:“娘、亲、娘亲……” 榻上的赵殊月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费力地抬起手在空气里挥动,萧不离主动去抓她的手,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孩儿的哭声充斥着所有的人感官。 赵殊月想要紧紧抓住萧不离的小手,可是她却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松松动动的还会颤抖:“你看,不离不是哑巴,不离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翠竹捂嘴跑了出去,她受不了这个场面,这孩子从来没开过口说话,就连哭都不会哭,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哑巴,唯独公主说不离不是哑巴,只是不爱出声而已,原来是真的。 第四十四章 我们做个约定吧 赵殊月心里也很难过,可是脑子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晰了起来,过往的种种宛若走马观花似的,一幕幕地从眼前掠过。丫.日。 她担心孩子会看到自己咽气的那一幕,便说:“徐成,我想去听听鸟叫声,你抱我过去吧。” 徐成这时却突然看向了旁边的萧泽渊,两个男人第一次心照不宣,萧泽渊上前弯腰去抱起赵殊月,抬脚便走出来屋子。 他抱着她来到桃林中,在一颗年老的桃树下盘膝而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怀里的人儿费力地呼吸着,哪怕整个人躺在自己的胸膛,还是轻飘飘的,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随时都能飘走的感觉。 萧泽渊心都要碎了,是他亲手将这个女人活生生给摔碎成这个样子,如若真有下地狱之说,他怕是要下最深的那层。 他想要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离去,可他不敢,他怕自己稍微用力一点,怀里的人都会承受住而碎掉。 此刻,他连哭泣都不敢,怕惊动怀里的人,怕扰了她最后的宁静,因他是这么的罪恶深重,根本没有资格在她身边。 这一刻能与她的独处,都是因着徐成的施舍给予的,萧泽渊死死压抑死死克制着情绪,以为只要不出声,赵殊月就不会发现。 可他还是低估了赵殊月对他的了解,当赵殊月一开口,还是将他最后的一丝奢望防线给彻底捏碎。 “萧泽渊……” 萧泽渊心头一窒,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痛。” 萧泽渊克制不住地颤抖,想要将她揉入骨血里,让她彻底活在自己的血脉中,让她进入心脏中永不停歇地跳动着。 可他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她,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颈窝上,听着她那费力且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你从来没有答应过,成全过我的任何事,能不能,在这里成全我一个愿望?”耳边的声音绵长,无力且缥缈着。 萧泽渊装不下去了,带着哭腔地应了“嗯”一声,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完全克制不住哭泣。 怀里的女人终于笑了,嘴角微微地扬起弧度:“我想跟你做个约定,做个永恒不变的约定,不管日月更替到何时,都不会改变的约定。” 萧泽渊心里燃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颤抖着问:“什么约定?” 女人却缓缓地抬起了手,很是费力地用尾指做出一个拉钩状,萧泽渊也配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