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

明明身为嫡长女,却是爹不疼娘不爱,宫弥低眉顺眼长到大,不想一朝穿成霸王小郡主。      父母超宠兄长溺爱,换了身份的宫大小姐表示,除了二哥哥有些奇怪,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毕竟作为一个兄长,这…

第七章
    莺儿还不算笨,待反应过来宫弥的意思,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此晕过去。

    宫弥确实在湖边站着,那条鹅卵石小路确实到不了宫弥身后,所以她也是沿着那条有些泥泞的小路走过来。

    她走的小心,所以留下的脚印便格外的深,若是去查看,定是非常清晰。

    莺儿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太后瞳孔骤然一缩,一时间骇然的看着宫弥,不知是被发展到此的状况所烦躁,还是被宫弥的心思所惊。

    “振儿,你带人亲自去看”,太后当即开口,晋王却缓缓开口,“瑛儿。”

    司瑛明意,仙姿怡然的身姿翩然站起,太子当即抱拳请命一同前去。皇帝挥挥手便允了,三人一同前去,再看太后与明月的脸色,再已无适才的轻松。

    太子若是能抓到明月的差错,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太后坐回到位子上,一时间面容复杂,明月焦急的去看她,却被晋王冷然的目光所捉,一时间浑身冷透,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抬头。

    太医送了汤药进来,宫弥用玉白的药勺一口一口将苦涩的药全部饮尽,勺子敲击在玉碗上,清脆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明月狠狠攥紧了手指,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太子三人去的极快,不过一炷香时间已经返回,宫弥一眼便瞧见司振奇差的脸色,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太子抱拳请安后稳声道,“父皇,儿臣与二弟郡王找到了玉儿所说的那条小路,果然如玉儿所说,因为地面松软所以脚印非常清晰。虽然纷杂却能辨认出是两人的脚印,而且是女子所留。一人脚印上依稀可见落月纺的标记,落月纺为皇家所用非皇室不可穿着,定是玉儿今日所着鞋履。另一脚印平坦清晰,正是宫女们常穿的布鞋。”

    宫弥今日所穿的宫鞋已被收起来,听到此话,嬷嬷们迅速上前查看,“回殿下,郡主今日的确着落月纺的宫鞋。”

    莺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司振咬着牙没有说话,倒是司瑛上前继续道,“除了玉儿所说,臣还发现了些其他可疑之处。那丫头说并无人推玉儿下水,那便是玉儿不甚自己滑落,但湖畔便没有任何滑痕迹。倒是湖畔上脚印纷杂,两人脚印重叠,分明是两人争执之下最后从岸边直接跌落。”

    说罢从袖中取出两张纸道,“臣已将两个脚印如实记录,是不是那丫头,只消比对一番便可。”

    嬷嬷们急忙上前,两个脚印,一个正是司玉的,莺儿拼命的抱着腿,皇帝厌烦的挥挥手,嬷嬷们将人拖出去,一阵子后回到殿中道,“回陛下,此脚印确实是莺儿所留。”

    明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帝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女儿,那张向来和煦的面容上再也看不见半点温和,“你还有何话可说。”

    她还有什么能说,宫弥这一步已经将她逼到了绝境,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此时就连太后怕是也无法为她辩解。

    她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声音止不住的发抖,“儿...儿臣绝无害皇妹之心,父皇,我不敢啊,我不是有意的,皇妹,我本无意的...”

    皇帝豁然站起,怒视着眼前的女儿喝道,“什么叫你本无意!”

    “父皇,我与皇妹只是有些小矛盾,又怎会去害她至此”,明月泣不成声,也不知是真的怕了还是其他,“我...我就是看到皇妹站在那处,想和她开个玩笑,儿臣就是想吓吓她...”

    宫弥低头一笑,适才她开口嘲讽难不成明月只是想同她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明月还真的用了这法子保命。

    司瑛睨着他那浅褐色的眼睛凉凉道,“玉儿就站在湖边,皇妹这个玩笑也未免太危险了些。”

    明月不敢再狡辩,不慎将宫弥推下去与故意将她推下去差太多,若是落实了她谋害宫弥的罪名,她这公主的位子怕是都保不住。

    “我...我就是看到皇妹一人在那处,想同她玩闹罢了...儿臣未曾想许多,才酿成了如今的祸端,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不为所动,半晌才缓缓道,“既然如此,为何要说那丫头救了玉儿,又在玉儿说出实情时诬陷玉儿。”

    “儿臣看皇妹落入水中一时太害怕,怕父皇责罚,所...所以动了歪念头让皇妹受此委屈...父皇,月儿错了...”明月在地上拼命磕头,痛哭流涕的模样,像是真的忏悔极了一样。

    二皇子看到亲妹妹如此模样于心不忍,不由劝道,“父皇...皇妹已经无碍,月儿也已经知错...”

    “二弟此言差矣”,太子冷然开口,“皇妹无碍,那这样的玩笑便能开得?若是皇妹今日真的出事又如何?明月做事无脑莽撞,差些还皇妹丧命;明知已错却隐藏事实,还妄想嫁祸至皇妹身上,若不是皇妹聪明国人过人注意到此细节,今日皇妹便成了忘恩负义的无情之人。身为长公主,一不聪慧,二不仁德,如此不仁不义真是让皇家抹羞!”

    太子极会说话,一面夸赞宫弥聪明又责备明月鲁莽,一面称宫弥被人冤枉实则可怜,更是衬托出明月的可恨。

    果然话音一落,皇帝已是怒极。

    宫弥不甘心的低下头,明月到底是公主,陛下就算是再宠她,却也不会信明月存了杀害她的心思。此事到如今已是最好的结局,她若是再追究不妨,倒是让明月有了反咬一口的空隙。

    她若是紧追不放,太后便又有了她得理不饶人的借口,倒是此时松手,倒更让皇帝越发对明月不满。

    宫弥将脸藏进晋王妃身后,闷声道,“母妃,我想回府了。”

    皇帝闻言转头看了宫弥一眼,宫弥苍白的脸蛋上,眼睛通红,不由越发心疼她几分。再一想分明做了蠢事还撒谎反将宫弥一军的明月,已是看也不想看一眼。

    皇帝站起身来,晋王妃让开位子,皇帝亲自坐在宫弥身旁替她擦了眼泪温声安慰几句,罢了与她保证,“皇伯父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宫弥垂眼擦了把眼泪,她本不想哭的,但是司玉定是平日里极爱哭,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又落了泪。她拽着皇帝的袖子,看了明月一眼小声道,“皇姐也是无心,皇伯父你不要罚太过。”

    以退为进,司瑛抬眸注视着今日不同寻常的妹妹,难不成真是平日里压抑太狠,今日才这般强势爆发?

    皇帝越发对宫弥满意,再安慰几句后站起身来,明月听到声音不由一颤。

    “明月公主管教不严,离心离德,信口雌黄,今日起夺长公主之位,与其他公主一样贬为二品公主,禁足一月,不得圣旨不得随意走动。至于那丫头”,皇帝哪儿有半点怜悯,“一张嘴满口胡言,拔了舌头拖下去吧。”

    明月面色如白灰,蓦然听到宫外一声惨叫,接着便是无边的寂静。摸摸们端了剪掉的那秽物上来,明月只消一眼便差些软下去,隐在袖中的双手都在颤抖。

    二品公主,这与宫中其他的公主又有何差别?司玉是一品郡主,如今她成了二品,以后见到司玉,她甚至还要行礼问安。

    但父皇此刻正在气头,晋王又还在此处,她哪里敢说话。

    淑妃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已经垂眸的太后,最终没有开口。

    直接被剥了长公主的身份,这个惩罚不可谓不严重,甚至比宫弥想象的还重。只是看晋王与司瑛的脸色,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宫弥再一次被皇帝对晋王府的偏爱所震惊。

    皇帝亲自派来金刀侍卫护送宫弥回府,回到府上后晋王妃还是不放心,又请了御医来诊断一番,确定无碍后这才放心。

    片刻后晋王亲自来了一趟,伸手在女儿额头上试过,手垂下来时却是像极不经意的开口,“果真是个玩笑?”

    宫弥诧异抬眸,一时间猛地反应过来,皇帝信了,但是晋王却根本没有信明月的托词。

    宫弥沉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我。”

    “碰了哪了?”

    宫弥指了指腰腹的地方。

    晋王眼中一暗,若是玩笑触碰肩膀这些高一些的地方便可,又怎会到了腰腹。

    晋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这“爹爹”定是要彻查并不会善罢甘休。晋王府人丁极少,只不过两子一女,虽还未见到司戎,但已经见识到了晋王与司瑛是如何护短。

    若是让她们知晓自己并不是司玉,宫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道看来要快速去宫家一趟了。

    宫内灵鹫殿内,明月听到莺儿被乱棍打死的消息后是真的受到了惊喜。醒来时淑妃与二皇子司振正坐在一旁的偏殿说什么,听到明月醒了当即便去了偏殿。

    司振随心疼妹妹,但对明月今日的所作所为到底不满意,父皇并不是太理智之人,今日因为明月的缘故,父皇待他也冷淡了几分。

    殿外宫女们通传说二公主来探望,明月当即便怒了,“不安好心的就是来看我笑话,趋炎附势的东西,让她滚!”

    淑妃当即急得捂住明月的嘴低声喝到,“还不闭嘴!”

    明月委屈的眼睛通红,只消一想起自己如今成了和其他公主一般的二品公主,明月便觉得天旋地转,她甚至能想象其他几个妹妹在得知此事时是如何的幸灾乐祸。

    明月恨极,紧紧攥着拳头颤抖着嘶吼,“都是司玉那个小贱人...”

    “你还不住嘴”,司振豁然开口,“若不是你蠢笨让她抓了把柄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你既然下手却又被她反将一军,既然是你无用又怪别人做什么!”

    明月这才像陡然反应过来,突然一把抓住淑妃的手急道,“这正是女儿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那司玉反应极快,莺儿已动手却生生被她擒住。她抓住了莺儿将她丢进湖中,是听到苏嬷嬷等人过来自己跳进去的。”

    司振淑妃眼中神色顿时剧变,明月咬着牙道,“她将莺儿推至水中,还将她按进水里不让她上来...”明月止不住的抖了一下,“她根本不是落水,而是自己进去的,就是为了...”

    为了害我。

    明月气的眼睛通红,司振与淑妃却是震惊。平日里明月与司玉总是有些小争执,但司玉气性高,向来看不上这些手段,她们从未将司玉放在眼里,却根本没有料到司玉竟然心思如此深沉。

    一时间寂静无语,许久后司振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比听话些,别再惹父皇动怒。再过十日便是司玉的生辰,父皇定会让你去赔罪,你要管住性子不可再冲动。”

    明月差些忘了此事,只消一想要在司玉面前低头,那日还有其他几位公主以及京中贵女,明月当即拒绝,“我不去!”

    “随你”,司振冷笑两声,明月僵了片刻最后憋屈的转过了头。

    她必须去。

    淑妃叹了口气劝了女儿几句对司振道,“你也别再怪她了,要不是司玉那丫头隐藏太深,月儿又怎会如此。今日太子得了你父皇的赞赏,太子与晋王府交好,惠妃那边又有两位皇子,我们比不得他们,所以不可再如此鲁莽。”

    回头对司振道,“今日太后提起你与太子迎娶正妃之事,我与太后提起宫家的大姑娘,太后之意是瞧着不错。”

    司振面上一喜,“皇祖母觉得可行?”

    “宫家大姑娘家世显赫,你若是能将她娶进门,太后定是高兴的,只是...”淑妃面露几分犹豫道,“听说宫家那大姑娘与钟家那小子也有些关系,也不知为人如何。”

    “钟云秀待女子皆是一副风流模样,不过他人乱说罢了”,司振摆摆手,宫弥家世显赫,相貌更是一顶一的好,他虽并非像母妃说的那般对宫弥痴心于此,但却对宫弥印象极好。

    “这就好”,淑妃点点头,“这京中贵女以宫小姐为最贵,怕是太子惠妃那边都有意动,我听说宫小姐和司玉有些龌龊,这倒是是个好机会。司玉生辰那日定会请宫小姐前去,月儿你趁机与宫小姐走近些。”

    “我与宫弥本就相识”,明月表示不用多说,“宫弥性子倒是不错,母亲不用多说我也会与她交好。”

    淑妃这才放心,又与儿女细心说了许多,这才送司振出去。

    宫弥本打算第二日便去宫家,但是晋王妃担心她就是不让她出门,宫弥无奈之下只能又忍了一天,却不想第二天一大早收到一封满是桂花香的信笺。

    上面是清秀的小楷,一首蒹葭端端正正的抄录其上,信笺下绘了一个挺然的身影,却能一眼看得出是钟云秀。

    钟云秀寄了一封蒹葭给司玉,上面委婉的约她去梨园一游。

    宫弥咬了咬牙根,压住了没有将这信撕碎的欲|望,让人出门回话。

    “告诉小侯爷”宫弥一字一句道,“我定会,如约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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