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殿下,别皱眉了,都不好看了。”秋兰溪笑着抚了抚她紧皱的眉。 燕清黎轻叹一声,可到底没再说什么,只道:“你开心就好。” 这话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无可奈何。 倘若是别的人,燕清黎绝不可能这样,毕竟论身份,谁能大得过她去,所有人都被身份限制着,自然不可能在她这里占据主动权。 可秋兰溪不同,燕清黎哪怕不懂人心,也能看出她吃软不吃硬,并且,哪怕你什么都不说,以她的观察力也很难看不出来,像是被看透了一般。 “我自然是开心的。”秋兰溪眉眼弯弯,在这个时代中,谁过得不开心,她都不会为此觉得愧疚。 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他们从不认为自己的思想又问题,拿现代的思想去看待他们,本身也是不公平的,但人都有排他性,既然庆和帝给了她这个机会,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拿去排除异己? 当然,严格来说,秋兰溪其实也没有什么政敌,因为她看朝堂上的男人都不可能会顺眼,但要说矛盾大到恨不得对方去死,那也没有,她只是一把刀,会挥向谁全看持刀人的意思,但她又是有思想的存在,所以她会在不触及庆和帝底线的情况下,帮燕清黎排除异己。 毕竟,至少目前来说,她们的理念还没有什么分歧。 燕清黎阻止不了秋兰溪的行为,她摸了摸秋兰溪的发髻,轻声道:“去睡吧,明早还要上朝。” 殿试的好与坏,只会略微影响职位,但除了前几名,影响也并不大,因为一切在会试时早已定好了,因为之前战争的缘故,大宁取消了殿试后三天在上朝的做法,通常第二天就得去报道。 秋兰溪眨了眨眼:“太兴奋了,睡不着。” 说是兴奋,但燕清黎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兴奋的痕迹。 秋兰溪笑道:“殿下,陪我喝点酒吧。” 燕清黎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有内力在身,哪怕对方喝醉也并无大碍,而且因为殿试后琼林宴的缘故,历来第二天都会有喝醉耽误了事的学子,大宁并非不近人情,毕竟取消了三日的休息时间,所以通常第二天早朝时间都会更改得晚上一些。 想到这里,她这才点头,让人拿了水酒过来。 秋兰溪不怎么喝酒,还大多都是果啤,好在水酒度数也不高,她尝了尝,味道还行,毕竟是公主府上的,味道差不到哪里去。 她觉得自己没有醉,然而燕清黎看得分明,不过几口下去,她就有点不行了。 清冷的月光衬得她眉眼更加jīng致,秋兰溪朝着圆月遥遥举杯,不知遥远的故乡,有没有人在她忌日时敬上一杯酒。 排斥这个时代的秋兰溪,终究还是认清了现实,接受了自己从拥有华夏人民共-和国国籍的公民变成了‘百姓’的这个认知。 她要么改变这个时代,要么被这个时代所摧毁,她不会接受第三种可能。 “怎么哭了?”燕清黎看着圆月,隐隐猜到了什么。 “想家了,”秋兰溪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子,认真地看她,“我问你一个问题。” 燕清黎拿来她的酒杯:“你问。” “你喜欢我吗?” 爱太沉重,对秋兰溪来说,喜欢就足够了,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她需要给自己的心开个口子,不然与时代的格格不入就足以bī疯她。 这不是在治病,只是试图与时代何解。 燕清黎怔了一下,时下人表达情感都颇为含蓄,多是以物暗喻,直白点便直接就越过当事人找媒人提亲了,她不自觉绷紧身体,低低道:“喜欢。” “那我们jiāo往好了。”秋兰溪立马做了决定,她并不觉得草率,毕竟又不是没有感情基础在,那是想否认都否认不了的。 更何况,只是jiāo往而已,这个阶段本来不就是考虑喜欢与否吗?在这个基础上再深入去接触了解,才有可能做出共度一生的准备,秋兰溪之前从无表示,是因为还有殿试这个门槛在,人都还没有立住,去谈感情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她总时不时说些怪话,燕清黎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不由弯了弯眉眼。 秋兰溪站起身贴近她,手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耳侧轻轻吐气:“人生三喜今日有二,殿下,不如我们庆祝一下?” “你醉了。”感受着她的动作,燕清黎微微仰头,月色印着湖水,缄默地注视着一切。 “嘘,殿下,别出声,把人给招来了怎么办?” 她说完,就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接着便深入而缠-绵。 燕清黎不觉得自己能叫醒她,只好伸手抱住她,怕遇上下人,跟做贼似的,直接翻窗户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