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一年前就走了。他娶了有钱人的女儿,早就不在这穷乡僻壤住了。”大叔摆摆手,让解战别找了。 “那跟在他旁边的少年呢?”那石明磊去哪了?解战就纳闷,一年前仝平就成亲了?那小石子又去哪了? “那个少年啊,死了。”大叔唏嘘,好好的小年轻,说死就死了,可惜啊。 “什么??”解战瞳孔猛地开大,不相信这位大叔所讲的。小石子是妖,妖怎么可能会死的……这么……不声不响呢。 解战不愿意去相信,他走之前明明,要小石子趁早抽身的,他…… “他被仝平葬到山上了,你不信就自己去看看吧。”大叔关上门,留解战被萧瑟的北风吹的凄凉。 解战还是上了山,他需要去看清楚,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朋友就这么没了? 山上风很大,一些蕨草还在疯长着,其他的灌木也在良莠不齐的生长,杂草布满了整座山。 他登到了山顶,才在荒草中找到了一个土堆,连墓碑都没有,只有高耸着的土包,显示着这里埋了人。 风吹的解战衣袖飒飒做响,他看着那座坟,握紧了拳头。解战生平第一次额上青筋暴起,他有了冲动,想找到仝平,要他跪在石明磊的坟前,跪到天荒地老。 解战任由冷风吹,片刻才松开拳头,挨着石明磊席地而坐,说道:“小石子,我来晚了。” “我旅途走了一半,还在想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一封信也不给我来,是不是鸽子肉太好吃了,你就没鸽子送信了。可我哪料到……” “我哪料到,你居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偷偷先走了。” 解战最恨他拥有感知一切的能力,可他却没办法察觉到身边的人会发生什么。 柳宴的眼睛是如此,沈阿魏是如此,连石明磊……亦是如此。 “你说,是不是这人间不好玩儿了,所以你才毫不留恋的走了。” 解战说不下去了,他没办法再装作石明磊还在的样子跟他聊天了。 他靠在石明磊的坟,闭上眼睛,去感知石明磊生前发生了什么。 解战再度睁开眼,入目的石明磊还是生动的。 “喂,呆子,你前些天做的画,有没有卖到银子啊。”石明磊给垂头丧气的仝平倒了杯水,然后双手灵活的给他捏着肩。 仝平脖子向后抻,肩上的力道刚好,很舒适,仝平今天的- yin -霾也被驱散了不少。 “没有,今天还能吃得下撅草吗?”仝平扭脖子问石明磊。 “能呀,怎么不能,你做的撅草可是我吃过全天下数一数二的菜了。”石明磊眨眼睛,想给仝平变些肉出来,可是他不让。 “又讨好我。”仝平摇头,他的嘴可是真的甜。 “哎呀,我不讨好你,我去讨好谁啊。我就乐意拍你的马屁。”石明磊转身坐在他腿上,左右摇晃着他。 不是石明磊要撒娇,仝平平日里是不让他跟着他去镇上卖画的,但是他又不愿意自己待在家里,有时候就会悄悄跟在他屁股后面,像一个小贼一样。 他今天还看到仝平一幅画也没卖出去,站在摊前长嘘短叹的样子,石明磊看的心里不是滋味。 前些天他在街上看到一块玉扳指很好看,他很喜欢,就随口给仝平提了一下,没想到仝平记到心里去了,这阵子就想着攒钱给他买下来。 石明磊心里又高兴又难过,他不想让仝平失落,可是没钱真的能难为死秀才。 更何况是仝平这种有些死脑筋的书生。 他不想要那块扳指了。 解战在画面外看到心酸,不过才是一个扳指的事情啊,怎么就这么为难呢 以往石明磊喜欢什么,解战二话不说就会给他买,从没说委屈过他。 怎么走的时候,就没想到给石明留一些钱呢,解战懊恼。 他接着往下看。 “石头,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呢?”仝平看着自己磨损的袖口,满怀惆怅。 “快了,你要专心考取功名,不要再去卖画了。我不喜欢那块扳指了,它们都是身外物,我就想让你吃饱穿暖一些。要不我给你变些钱财来吧,这样我们就不用过这捉襟见肘的日子了。” 石明磊话音刚落,就被仝平推了下去。 “你不能这样做了。”仝平义正言辞。 “怎么不可以啦!”石明磊委屈,我这不还是为了你嘛! “你的钱是不正当的途径来的,我不能用。”仝平背过身去,好像不看石明磊,他就还是那个正人君子了一样。 “我怎么不是正当途径来的啦,我的钱清清白白的,你再这么说我生气啦!”石明磊听完这话就不乐意了。 嘿你这人,穷书生的酸腐劲儿显示的淋漓尽致的。 我拿钱就是为了让你能安心读书,你反过来还嫌我! “总之你不要这样了。”仝平还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石明磊也难得闹脾气的没搭理他。 两个人第一次吵架,吃了一顿安静的晚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石明磊憋不住了,跟仝平倾诉道:“呆子,我的钱你放心用。我一没偷二没抢,干干净净的你不要担心了。” 仝平也翻过身来,看着石明磊说:“我不是说钱,我是担心你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我怎么为你辩解啊?” “哎呀,这个是小事,你不要担心了。”石明磊一听仝平还是担心他的,转头就不生气了,抱着仝平还笑的没心没肺的。 仝平搂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没给石明磊看到。 没过几天,仝平就告诉石明磊,他要搬出去住了。 “搬去哪啊?”石明磊好奇,这个地方他才住了一个月,怎么就要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