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哇哦”了一声,除了鼓掌无话可说。 沈独清的这一番话中也不是就没有漏洞了。毕竟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大赛主席公布辩题后的短短两分钟之内组织起来的,不可能尽善尽美。但是在辩论赛中,只要你能用自己的逻辑乱了对方的逻辑,乱了对方的节奏,你就赢了。 说着话,电视里主席已经说完了开场白,两支比赛队伍也分别做完了自我介绍。主席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沈独清立刻闭嘴不说话了,专注地看着比赛。 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电视上。因为本届比赛在国外举行,现场并没有几个国大的应援粉,倒是看到后排有观众举着支持新亚大学辩论队的牌子。 沈非浊举着自制的小横幅,在电视机前用力挥了两下,是个非常专业的孟正应援粉了。 孟正所在的国大代表队非常擅长打防守反击战。所谓防守反击,就是先防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牢牢占据己方的制高点,然后再向对手出击。在这场比赛中,他们的制高点有两个,一是现代教育的分科模式,二是精力有限论。 教育是国家培养人才的手段,而大家求学时,在高中就面临文理分科,考上大学后分得更细了,说明教育的目的就是要培养专才。与此同时,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样样精最后只会导致样样不精,这对整个社会的发展不利。 不管反方抛出多少综合x_ing人才的例子,正方都咬死了这两点。 电视机前的众人都被带进了那种紧张的氛围中。 孟正在自由辩中微笑着向对方提出疑问:“请问对方辩友,一位优秀的中英翻译专才,他既擅长英语,也擅长汉语,按照你们的逻辑这就是通才了?但精通两门语言本来就是成为翻译的必要条件,请对方辩友不要偷换概念……” 电视机前的刘剑、袁方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看一眼电视,又回过头来看着沈独清,看一眼电视,又回过头来看着沈独清,脑袋摇得就像是电风扇一样。 这两人太默契了吧! 从孟正拿到辩题到他参加比赛,他的通讯工具都被收上去了,肯定没有和沈独清联系过。而且孟正现在身处邻国,沈独清在国内。结果他们竟然思维相通到这个程度。要是只有论点相近也就算了,偏偏举出来的例子还一模一样! 沈独清低着头,克制不住地笑了一声。 几秒钟后,沈独清故作严肃地说:“看我做什么!看电视啊!” 电视里,又是孟正的时间,舞台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把对方辩友引入了陷阱,然后亮出了己方一专多能的后防线,即把人才具备的多重能力纳入专业之中。他还是那副面带微笑的模样:“……请对方辩友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沈独清紧紧盯着电视上的孟正。孟正是这世界上最帅的人,不准反驳! 比赛结束后,评委退席打分,电视接入了广告。 “你们觉得谁会赢?”全程紧张的刘剑终于能松一口气了,窝在沙发里问。 顾晶淼说:“不好说啊……这个辩题确实对正方不友好,而且反方的总体表现也极其出色。谁赢都有可能。但我觉得孟正的最佳辩手应该已经稳了。” 最后的结果确实也是如此,国大只获得了亚军,但孟正获得了最佳辩手。 节目结束后,刘剑和袁方会留在沈独清这边睡。但顾晶淼要回寝室去。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虽说校园里很安全,但考虑到很多大学里都有保研路的存在,沈独清忙说:“我送送你。”他打算把顾晶淼一路送回寝室里,这样比较安全。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x_ing格特别热情的人,一路上没说别的,只聊了聊刚刚那场比赛。顾晶淼一脚踏上寝室楼门口的台阶,忽然回头对沈独清说:“加油!” 你和孟正要加油啊!祝你们幸福。 --------------------------------------------------------------------------------------------------------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独清找借口躲到房间里去接电话时。 非浊(冲沈独清喊):哥,别忘了帮我和孟哥说一句,我想他了! 刘剑(完全无视了非浊的话,自顾自担忧):这都快要比赛了,什么资料要现在看啊? 袁方(完全无视了非浊的话,自顾自担忧):肯定是很重要的资料啊,千万别耽误事啊! 顾晶淼(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呵呵。 第九十三章 送完顾晶淼回租房的路上,沈独清接到了孟正的电话。 孟正并没有在比赛结束后一拿到手机就马上给沈独清打电话, 他先给沈独清发了一条短信, 然后往老家那边打了个电话。他的n_ain_ai、爸爸、妈妈、姐姐和附近十几个村里关心他的乡亲们, 这一晚全都守在电视机前观看他的比赛。 n_ain_ai甚至全程把爷爷的遗照抱在怀里, 叫老伴也好好看一看优秀的大孙子。 这可是出国比赛!是上电视! 别说他们整个镇,就是整个县,在过去那么多年里,也没听说有哪个学生如此优秀过!因此爸爸干脆在电话里哽咽了,他深深地为自己孩子感到骄傲! 和家人们通完电话,孟正顾不得那些恭喜他获得全场优秀辩手的短信,立刻又给沈独清打了过来。沈独清就等着这个呢, 立刻就接了。孟正看似无奈其实高兴地说:“刚和老家通完话, 我n_ai和我妈都还没说什么呢, 我爸就先哭上了……哈哈, 我敢说, 以后我姐出嫁了, 哭得泣不成声的人也一定是我爸。” “叔叔感情细腻。”沈独清忍俊不禁。 这是十二月, 京城的十二月已经很冷了, 走在室外时都恨不能把手藏好。沈独清没带耳机,举着手机的手裸-露在外头,很快就凉得和一坨冰似的了。 但他舍不得挂电话, 直到他听到那边有老师喊孟正的声音,才说:“你那边还有事?快去忙吧。反正你马上就回来了,等你回来后, 咱们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