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花,你有盆吗(下)

墨止是一棵大山深处的白芷精,会开小白花的那种,因为山里风餐露宿的生活实在太苦了,所以生平最大的愿望是给自己找个盆。翻山越岭来到了京城,被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哥哥捡了回去。但是小哥哥花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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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羡鱼不由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轻轻捏了两下墨止的手:“手上还疼不疼?这下咱们两个可真是一人一次了,说不准咱们俩的血交融之后,还能出来点儿别的什么东西……”

    “会结出小种子来吗!种出来的花苞一打开,然后里头跳出来个娃娃之类的……”

    墨止的目光倏而亮了起来,兴奋地连比带画描述着,俨然是在颇为认真地考虑着这个可能- xing -。

    穆羡鱼还在思索有关缔结血契之类可能,闻言不由微愕,被自家小花妖的想象震慑得半晌无话,憋了好一阵才忍不住轻笑道:“其实倒也----倒也说不准,古人自古便有孟姜女的传说,东瀛那边也有过竹取公主的故事。说不准这些就都是因为人和草木系的妖怪结合,为了繁衍后代而想出来的办法……”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完,墨止的目光却又愈发明亮了几分,居然就这么认真思索起了计划的可行- xing -来。

    穆羡鱼却也只好由着他发散思维,陪着小家伙往前走了一阵,才又忽然想起了件事来,不由轻拍了下脑袋:“对了,那蛊虫最近怎么没有动静,不会真给闷死了吧?”

    “糟了,我好像也好久都没管它了……”

    墨止却也不由生出了些许心虚,从袖中摸索了好一阵,才终于把那个压在最下面的盒子给摸了出来。下意识便想要打开,却又忽然给紧紧地盖住了:“我们还是找个安稳的地方再打开,我怕它也受到了我们的影响,跟着我们一起变强了。万一打开盒子他就忽然飞出去,钻到皇宫的哪个地方,找不到可就麻烦了。”

    “有道理----这皇宫中说不准就还有玄武血脉的人,万一留在宫中,又是一场祸端。”

    穆羡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托了下颌思索一阵,还是将龟壳给摸了出来:“我觉得这样不大好,我现在用它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那龟壳显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欢喜地转了两个圈,亲昵地扑在了自家狠心主人的怀中蹭了蹭,迎风一晃便将两人给吞了进去。

    穆羡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黑,揽着同样趔趄着栽进来的小家伙勉强站定,忍不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我怎么觉得----因为我把它自己扔出去了太久,好像它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识?”

    “这是好事,法宝越聪明越好----就像巨阙和龙鳞匕,它们都有了自己的意识,就会自动认主。除此之外还会有意识地加强自身,在主人遇险的时候,还能救下主人一命呢。”

    墨止借着他的力道站稳身形,笑着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一本正经地摩挲着下颌,轻轻拍了拍龟壳的侧壁:“那如果我想叫你认别人为主,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那龟壳显然是听懂了这句话,闻声便不迭惶恐地摇晃了起来,叫两人也险些被晃得摔坐下去。穆羡鱼连忙开口叫停,揉了揉被晃得头昏脑涨的额头,安抚地抬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害怕----只要你不是一定要长在我的身上,我就不会不要你的……”

    安抚好了多愁善感的龟壳,两个人才总算松了口气,索- xing -就这样席地而坐,凑到一块儿打开了那个木匣。

    原本以为里头要么会腾起一阵黑雾,要么会忽然出来个张牙舞爪的大黑虫子。可两人屏息凝神地等了半晌,才终于发现那蛊虫竟还是一副没什么出息的惫懒样子,一条腿晃悠着倒在盒子里头,也不知是被折腾得晕了过去,还是依旧和往日一样呼呼大睡。

    “为什么他们是孪生的蛊虫,- xing -情和实力却差了这么多……”

    墨止诧异地低喃了一句,轻轻戳了戳那只正在装死的蛊虫,却仍然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穆羡鱼心中却也觉颇为不解,思索着将那蛊虫拿起来把玩了一阵,又摇了摇头道:“我能感觉到它身上的力量波动,按理应当也算是不弱的了----像这种虫子应当算是什么系,是木系吗?”

    “应该是土系的----但是因为火生土,我们身边一个火系的人都没有,所以他能收获的力量大概也不算太多。”

    墨止思索着应了一句,又不知从哪里抽出了跟枝条来,戳了两下那只毫无追求的蛊虫:“醒一醒,我们有话要问你,不要装睡了……”

    “什么叫装睡----我是真在睡觉!”

    金风义愤填膺地跳了起来,不满地蹦着高望向他,却又忽然被吓了一跳,错愕地来回望了望:“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就长得这么大了,我记得上次看到你还是个小屁孩呢----我睡了这么久吗?糟了糟了,这下玉露肯定要咬死我了……”

    “你会说话?”

    穆羡鱼被它吓了一跳,险些就把这蛊虫给扔了下去。墨止及时地用盒子把它给接了回来,放在手心轻轻拍了拍,又一本正经地道:“不要闹,你们两个虫子凑到一起,都能把一棵花给活活吵死了……”

    “吵死你才好,省得你成天关着我,不准我出来。”

    金风恨恨地跺了跺脚下的盒子,又望向了一旁的穆羡鱼:“我一直就能说话。只不过之前的力量太弱了,说话的声音太小,你们就只能听见唧唧叫的声音,其实要是有只兔子精来了,也就能听见了----你们把玉露弄到哪里去了?我记得玉露应该是在这个皇宫里头的,你的气运被那四位搅得乱七八糟,我们也已经没法插手,简直头疼的要命……”

    穆羡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终归还是没忍心告诉他另一只蛊虫被自己坑得还在满世界找他,支吾了片刻才又道:“你那个同伴已经可以夺舍了,为什么你还只能在这盒子里面----是因为你比它弱一些吗?”

    “我比它弱个头----我被你们关在这见鬼的盒子里,当然是因为我比你们两个弱!”

    金风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又奋力用前肢拍了拍身边的木匣:“你看看我这身边都是一群什么人?我想夺康王的舍,结果康王一家都让你那个父皇给弄没了。想夺你的舍,结果发现你是个什么什么星星,啃都啃不动。实在没了办法,想夺你那个什么二哥的舍,结果他身上又有什么皇运庇佑----我觉得实在没希望了,想钻进假山底下睡一会儿,然后你家这个没事儿闲的非要去假山边上开花的小破花居然把我给挖了出来,还装进了这么个盒子里头,我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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