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kenkanshu.com 严颖一个眼神淡扫过去,风尚流立时变得讪讪,象征性地挪开了一点,故意转开话题。 “这个张志真也够厉害的,居然不但谋杀了顶头上司,还能爬到了这一步,不过也是,他可是坐拥金山啊,在这小小的铜州府,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看来,那座无名园确实是他的产业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师爷,现在几年前也病死了吧?啧啧,可怜的人,被利用完之后就被一脚踢开了。” 严颖不理他,只问芳儿:“你爹你娘,当年可曾留下一些证据?” 芳儿迟疑了一下:“我爹当年画了不少堪舆的草图,我娘一直小心藏着,算吗?” “自然算。”风尚流又抢答。 “还有吗?” 芳儿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个师爷,虽然把小命也送出去了,但师爷天性狡猾,他总会留下些什么吧?”风尚流又嘴快地道。 “不如你去查一查?” “免了,我可不是那块料。”风尚流立时头一缩,开玩笑,现在整个铜州府都戒备深严,他这么心急火燎地离开肯定带上嫌疑了,是傻子才会回去。虽说他风公子机智无双轻功超绝,可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是? “好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且把那些堪舆图交给我。” “我没有随身带,放在……”芳儿说了个地址,严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芳儿抹了抹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辛韵:“小姐,他问了这么多……是会帮我吗?” “我也不知道,”辛韵握紧她的手,目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就算她不管,我也一定会设法帮你和乳娘报仇,不会让那个狗官逍遥法外的。”堂堂府尹,居然是靠私自开金矿而爬上去的,还伙同师爷杀害了当年的府尹,只靠这两个罪名,他就死定了。她现在虽然不能回去,可只要想办法把消息递给古岳曦,相信古岳曦就算只是为了那座金矿,也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见芳儿虽然点头,却显然不敢抱太大希望,辛韵不由望向风尚流:“风大哥,我能拜托你帮我送一封信吗?” 风尚流很好奇:“送信?给谁?” 辛韵深吸了一口气:“五皇子。” “你们刚才所说的他。难道就是五皇子?” 风尚流睁大了眼,感觉极其敏锐,正待八卦地追问,外间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风尚流。你出来。” 风尚流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只留下一个“等会一定要跟我细说”的表情之后,就乖乖地走了出去。 “小姐……” “都说了要叫我妹妹的,怎么又忘了?”辛韵心里其实也没底,却还是勉强地笑了笑。“不要多想了,天无绝人之路。不管他们会不会帮忙,你的仇一定有办法报的,相信我!” “嗯……” ……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尤其是面对这样重大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姐妹俩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待严颖的决定,帮还是不帮?或者说,与其是帮忙,还不如说这个大秘密能带给他们多少好处? 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严颖终于进来了。 “先在这里休息两天,你们的事情我会处理。” “你会帮我们吗?”听他的意思好像有点希望,芳儿顿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严颖顿了顿,看了一眼辛韵,“对我有利。” 他这么一说,辛韵倒是安心了许多,不再多想,同明显也轻松许多的芳儿一同开始休息。 …… 空气清冽的早晨,辛韵早早地就醒了。看到天空已然开始泛白。又没什么睡意,就悄悄地出了屋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东方怔怔地发呆。 这座房子孤独地伫立在山坡上,从远处看。目标很明显。但同样的,下面若是有人路过,也能看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辛韵相信这既然是她的据点,就一定还有其他的保护措施,不然只需一包围就好了。 “身体还未好。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后传来风尚流的声音,随即一件厚厚的风氅披在了她身上。 “我睡不着了,”辛韵回眸一笑,“风大哥,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唉,”风尚流夸张地叹气,“我也是睡不着啊!没想到这一去千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回我的逍遥生活,我这心啊就拔凉拔凉的。不过,好在还有你们这样可爱的小妹妹陪伴,也不算无趣啦。对了,给!” 辛韵接过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 风尚流指了指她的额头:“每日洗完脸抹两回,大概一个月便能淡些。” 辛韵摸了摸额头:“只是个疤痕而已,其实我倒没什么所谓。” “那怎么行呢?女孩子就都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风尚流冲她挤了挤眼,“不想当美人的女孩都不是好女孩哦,难道你看着某人,那样倾国倾城,心里就一点都不羡慕吗?” “严姐姐那样的气质风采,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辛韵忍不住失笑。 “咳咳,当然,当然……” “风大哥,你有点怪怪的哦。”辛韵挪揄道,虽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严颖的个头实在是太高了些,可是架不住她天生拥有绝色的风采啊,风尚流暗中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事。 “有吗?没有吧!”风尚流嘿嘿一笑,转移话题,“对了,给你这个药,也不仅仅是让你变得更漂亮,关键是,你的身份毕竟特殊,留着的这么一个印记,容易被人认出来。” 这倒是,自己不是也一直有这个顾虑的吗?辛韵点点头,再次道了声谢。 说是两天,可严颖一下山就是三天不见回来,等到第三天风尚流也下去了,让辛韵和芳儿的心忍不住悬了又悬,可是却又没处询问。 负责她们饮食的是这座屋子的女主人,除了面对严颖毕恭毕敬之外,其他的表情只有一种,便是面无表情,任凭辛韵怎么询问,也从不会多回答一个字,而且只要辛韵和芳儿稍微在屋子四周走动一下,就总能感觉到她在不远处目光沉沉的监督着,实在没意思的很。 面对这种情况,辛韵也只能多劝劝比自己更着急的芳儿,哄着她尽量地多吃点,好将分开这段时间瘦下去的肉多少能补回一些。 等到第四天的下午,视野中终于出现了马车的身影,见屋子的女主人箭一般地跑下去,且没带任何武器,辛韵便知应该是严颖等人总算回来了,也忙拉了芳儿去迎接。 还未跑到山脚,就见马车停下,风尚流率先下了马车,而后背上一个被已经好几天没见着的老妇扶出来的身影。 那人正是严颖,垂首躬身,双手绑缚在身后,浑身抽搐。 啊,她怎么又犯病了!辛韵大惊。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屋子的女主人一边赶紧上前帮忙,一边急的直叫唤,一点素日的镇定样都没有。 “别问了,快去烧热水,烧一大桶。” “我们来烧。”辛韵忙高声喊道,忙拉着芳儿往回跑。 等水倒进锅,火升起来,柴门已被砰然撞开,风尚流风一样地背着男装的严颖冲进了屋子里。 辛韵跟了进去,看着老妇和屋子的女主人一通忙乱,想要帮忙却又不知从何入手,又见一旁的风尚流几乎是瘫坐在椅中,满脸是汗,忙递了块帕子过去。 风尚流冲她笑了一下,目光又转向面色如纸却偏又冷汗如珠一直颤抖着的严颖,眉头紧蹙。 “再去拿床被子来。”老妇心疼地紧紧抱着严颖,怒斥着吩咐。 辛韵也不管她是否是叫自己,忙掉头去把自己的被子给抱过来。 屋子的女主人刚刚重新绑好严颖的双手,扯过被子盖上,见她还在站在一边,不由冷眉倒竖:“滚出去!” 辛韵愣了一愣,默不作响地退了出来,随即就见风尚流也被赶了出来,两人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 辛韵摇头:“我只知道上次他已经发作过一回了,这毒……” “不许非议小姐!”屋子的女主人猛地掀帘出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表情和以前的老妇如出一辙,“打盆水来!” 第八十九章 神奇功能 这种时候辛韵自然不会计较,忙依言照做,再次被赶出来之后回到厨房,发现芳儿已经体贴地给风尚流也打了盆水,正甘之若饴地伺候着他,便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去烧火。 厨房里的两口大锅外加小炉子火力全开,一大桶热水很快地就送了进去,然后,屋子的女主人也被赶了出来,只留了老妇人和严颖单独在屋内。 “妹妹,严小姐她不会有事吧?”听着里头那压抑的闷哼声,芳儿很是不安。 “小姐怎么可能有事,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正准备熬药的女主人色厉内荏地喝道,可自己的手却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芳儿默默地缩回头添火,不敢再吭声。 风尚流站在厨房门口,出奇地沉默,还不时往往主屋,眉头不展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地,屋子里爆出一声大喝:“姓辛的小丫头,赶紧跟我进来。” 芳儿被吓了一跳:“妹妹……” “没事。”辛韵安抚了一句,小跑向屋子。 只见屋子热气升腾,被热水泡开的药味充斥鼻尖,严颖身着单衣地浸在木桶之中,满脸痛苦挣扎。 老妇命令:“过来,抱着小姐的头,像上次一样地照顾他。” “噢?好。”辛韵上前将青筋暴跳的严颖揽入怀中,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额,一边不时地给他擦汗,一边低声地安慰,努力地当做一旁虎视眈眈般的老妇不存在。 热水不住地随着严颖的挣扎而溅出,很快湿了辛韵的衣服。 老妇的眼睛不时地在严颖和她的脸上反复巡视,一瞬是深深的担忧,一瞬又是万般的戒备,毫不松懈。 时光一点一点地流逝,辛韵慢慢地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地安静下来。 感觉到严颖的呼吸变得平复,老妇大喜地把他从辛韵的怀里夺走,迅速取下他口中的布条:“小姐。你好些了吗?” 严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嗯,好些了。”说着,也给了一旁已被他挣扎时打湿了不少的辛韵一个笑容。 他的易容术简直是出神入化,明明是一张假脸。却犹如真的一般,不仅可变神色,还能出汗。 老妇复杂地看来辛韵一眼:“你先去换身衣服,嘴巴闭紧点。” 辛韵点点头,在俩人的目送下走了出来。 “怎么样?小姐怎么样了?”屋子的女主人冲了上来。 辛韵指了指紧闭的嘴巴。根据经验,事情还没过呢。 如辛韵预料的一般,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严颖果然再次发作,辛韵照例被叫了进去。好在可能觉得药浴的效果不大,严颖已不在浴桶中,而是像上次一般躺在床上,她也不用在大冷天被冻得瑟瑟发抖。 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地就不是偶然了,再迟钝如芳儿。也很快就看出辛韵的异常安抚作用了,尽管辛韵自己都根本说不出其中的原因。 比起上一次,这一天,严颖一共只发作了四次。 尽管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可当最终确定严颖今天应该不会再发作之后,老妇却专程来到厨房,盯了辛韵半响之后,神色难得的稍稍缓和:“你可以叫我严嫲嫲,此次虽然不能一举扳倒张志真那狗贼,但他的头颅。老身总有一日会给你们取来。” 辛韵还未说话,芳儿已含着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谢。 “你也不用谢我,这是她应得的。”严嫲嫲淡淡地看了一眼辛韵。转身走开。 辛韵的嘴角却噙起一丝苦笑,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能力可以抚慰缓解严颖的毒发,难道和她的空间有关吗?可是她的空间只是单纯的储物,既没有灵泉,也没有仙丹啊?不论如何,恐怕今后这自由一词。将比想象的还要遥远了。 芳儿却不知就里,只知这次终于找到了能和大仇人抗衡的势力,严嫲嫲一出门,就忙不迭地向风尚流打听追问。 “事情进展的不是很顺。”风尚流却是一开始就一盆冷水先泼了下来,“那个张志真能在短短十余年间就从一介不起眼的小吏爬到了府尹的位置,又将铜州打理的井井有条,其智谋必定不容小觑。以往他或许还耽于安乐,可如今先有五皇子突然来到铜州,后有芳儿的行刺,他自然是早有防范,严颖的人几番试探,都无法得手。” “五皇子不是来铜州了吗?要是把我爹的堪舆图交给他怎么样?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芳儿急道。 当初她费尽了心思才混进无名园,为了隐蔽自己轻易不敢同人交往,竟是到鉴宝大会那一日才得知五皇子已驾临铜州,又怕官官相护,挣扎再三,才最后还是选择了孤身行刺这一条路,现在事实证明那条路行不通,她自然只能寄希望于另一条。 “我们虽然拿到了你爹的部分堪舆图,可这些图当初应该是你爹自己做给自己看的草图,实在是太过专业标记也太过简单,一时间我们还无法确认金矿的所在。” 辛韵沉声道:“无法找到金矿,就缺乏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正是。”风尚流道,“开发金矿需要无数的物力和人脉,而且还须在铜州百姓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进行,不是凭当年他那样一个小人物就可以做到的。这些年来,他必定已经打通了许多关节,甚至,或许早已勾搭上了某个皇子。” 芳儿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