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方容示意他停下,拉着他重新上了楼。李廉仿佛已经看出楚文方的病症所在,面色沉重。 三人在屋中就座,李廉便想像方容一样抓住楚文方的手腕,然而楚文方手下翻转躲了过去:“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李廉拿不知道哪里来的扇子拍拍额头,他自我介绍道:“在下江南李家人士,行三,李子介。”他认定楚文方和方容一样,对江湖的人事一窍不通,这么说完,又说:“我是个大夫。” 楚文方起身走到方容的身侧,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原来是李三公子。”他想了想,才回:“医圣医术精湛,冠绝天下,想必李三公子深得令尊真传,楚某厚颜,请李兄为楚某诊治。” 李廉听他知道李家的名号,竟然有些感动。 方容一巴掌拍醒了李廉:“哥儿们你别愣着啊,到你表演了。” 并没有酝酿出多少情绪的李廉于是抬起了手,楚文方又坐下,主动把手搁在桌面上。 住在隔壁的萧正和狗蛋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方容看着李廉不再轻松的神情,对诊脉的结果也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 李廉眉头紧锁,并不答话,没多久,他换了只手。 楚文方的腰背仿佛弯了一弯,也只是一瞬。 终于,李廉开口道:“气血不通,内力紊乱。”他看向楚文方,又转脸对方容说:“二位看来得罪了一位了不得的高手。”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办法了。”方容笑笑,他绕过这句话,再说:“麻烦子介帮我包扎伤口吧。” 李廉其实很愿意深入交流交流这个高手的问题,奈何方容的手臂确实也需要及时清理。虽然没有他忽悠的那么严重,可毕竟也是一条手臂啊,医者父母心嘛,他最看不得人家受伤了。 包扎的时候,方容龇牙咧嘴地聊天转移注意力:“文方的伤势有- xing -命危险吗?” 李廉手下的动作一顿:“不会,但熬不过三月。” 方容转脸安慰楚文方:“你因为我受牵连,我不会任由你被掣肘,放心吧,我过段时间,会主动找前辈替你求情。” 楚文方放在膝上的双手握起,他低着头:“谢公子。” 方容深深看他一眼。 这是一个原本武功高强的青年,如今连正常人的力气都尚且不如,心情可想而知。即便方容不知道他现在的姿态是真是假,却也为他感到憋屈。 “好了!”忽然李廉用了力气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方容怀疑自己的伤口又崩开了。 李廉反手摸出自己的玉萧,开口道:“我医术不精,楚兄之痛,非我能力所及,若二位愿意,跟我回江南也未尝不可。” ‘咚咚咚’ 敲门声正巧传来。 狗蛋在门外说:“哥哥,你给我的衣裳,我不会穿。” 方容按着李廉的肩头起身,他还没走到门前,狗蛋又迫不及待地敲了敲门:“哥哥,你在吗?” “在。”说完,他伸手打开门。 好好的衣服,在狗蛋身上活像个麻袋,方容笑了一声,把他拉进房间,又对楚文方招手:“你帮他理一理衣服。” 楚文方:“……” 李廉:“……你们在过家家吗?”“养一个俊俏的孩子。”“不教他如何穿衣服?”忽然他恍然大误:“徐兄,你跟楚兄又是什么关系?” 方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文方:“???” 李廉双手抱胸,狐疑地目光在他们三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方容脸皮奇厚无比,自然不在乎这样的注视,可楚文方表示并不习惯,他本来就很不乐意地、现在手脚包括表情都很僵硬地帮狗蛋整理好了衣服。 狗蛋大喜,抬起双手盯着自己的袖子看来看去。 方容转移话题,问他:“前辈睡了吗?” 狗蛋摇头:“他还在吃饭。”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的馒头真香。” 闻言,李廉又看他一眼。 狗蛋刚出山林,正是对所有东西感到新奇的时候,萧正没有点菜,方容也不会多此一举。 楚文方突然出声道:“李兄,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待他日,有缘再与李兄再聚。” 李廉一愣。 方容倒是听出楚文方是担心再出状况,萧正现在是敌是友还未可知,李廉确实不适合在此地久留:“不知子介要去什么地方?” 李廉也大概猜出了什么,他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萧,应声道:“我要去京城。” 方容皱眉。 没察觉出方容的异样,李廉又对他说:“还记得我对你提及,赠我玉萧的人吗?她如今人在京城,已然嫁为人妇。” 方容一时插不上嘴。 李廉垂首,笑意敛了又敛,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她是世上最善良,最温柔贤淑的女子,这些年来,我唯愿她安好,不敢去见她的音容相貌,唯恐坏她心境,更甚之,当初连她成亲之日都未曾到府……如今我收到传信,才知她近日并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