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魈魑持剑而来,已至眼前,金贝鬼自是出手抵挡。 “铛!” 却不想魈魑这一剑杀气如此之大,若不是金贝鬼修成大道千年,只怕早已魂飞魄散,化作天地间的尘埃了。 纵是如此,金贝鬼也是被魈魑击退了有三四丈之远。林秋文定睛一瞧,却只见金贝鬼全身发抖,便是连拿棍的手也都无法握紧棍棒。 金贝鬼气喘如牛,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金贝鬼深知,下一剑,自己不可能再抵挡住了。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许是这么一个清爽的夏夜本该躺在席垫之上,轻摇羽扇之风。 奈何今夜,注定不平凡。 清风习习,如今在金贝鬼看来,早已是夜风凛冽,寒风刺骨。 金贝鬼已经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自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化作天地间的一缕尘埃吗? 又或是被就地封印,再关上个两千余年? 他早已受够了被封印放日子了,他也不想再去忍受了。 可是,今天…… 魈魑抬头望月,似是若有所思。也不去管被自己打退的金贝鬼,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样。 默然良久,天地无声。 林秋文也不知魈魑在干什么,心中有些许着急,但又没有去说些什么。 金贝鬼似是有所好转,气息已然平稳起来。 许久之后,打破这一平静的倒是金贝鬼。 金贝鬼扶着金棍,直起身子来,伫立凝望魈魑,开口缓缓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魈魑犹如未听到一般,继续望月,不去理睬。 “也罢!”金贝鬼冷哼一声,说声说道:“我自知法力不如你,逃不过今夜。但即便是灰飞烟灭也要灭的有骨气!男儿倒在冲锋路上,不是什么丑行!” 说罢,金贝鬼大喝一声,拿起手中金棍便冲向魈魑。 眼见金贝鬼即将冲到魈魑面前了,魈魑还依旧不作为。林秋文心惊胆战,竟不由得喊出了声儿来。 “魈魑!” 魈魑稍稍转头一瞥,也未曾理会于他。 只待金贝鬼一棍刺来,魈魑也不慌忙,侧身而立,躲过这一攻击。 金贝鬼大惊,想要一棍横扫。却不料魈魑轻轻一跃,跳至金棍之上。 金贝鬼持金棍向上一挑,魈魑借势一跃而起。 银月如水,清澈充盈。 魈魑月前纵立,双眼微闭,单手持剑,宛若九天仙女。 林秋文与金贝鬼一声惊呼,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魈魑周围逐渐围绕起轻纱薄雾,宛若九天仙女,清冷绝世。弑魔剑周身也似有银水围绕,从剑柄到剑身,不断翻转向上,尤似仙家异宝,不由得让人吃惊大呼。 月华泛波,天光洒落。 弑魔剑刃白皙晶莹,光芒森冷。仿佛经霜更艳,遇雪尤清。 片刻之后,只见剑光精芒一闪,剑身幽幽而鸣,剑气闪烁升腾。 “这,这,这是……” 金贝鬼似恐愕异常,惊怒交集。 “寒月决……” 金贝鬼一字一顿,绝望至极。 再看魈魑,双眼微睁,衣裳迎风猎猎飞舞。而后竟引得天地异变,烈风拂面,颇有山川倒流,风雪激荡之势。 魈魑一剑而下,犹如陨星划过天穹般自上而下,所过之处,似是竟连空气也被撕裂一般,威势极大,令人可畏可怖。 金贝鬼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般,任由魈魑而来。 只见剑芒直奔金贝鬼而来,眼见就要一穿而过之时,却突生异端。 凭空突兀竟出现一把约莫三丈高的透明“纸扇”,竟生生的挡住了魈魑的寒月决。 二物相撞,银光四射,光彩夺目。林秋文自觉的挡住了双眼,等放下手臂之时,却只见那把“纸扇”之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白衣男子。 “李二哥!” 金贝鬼望着眼前之人惊呼一声:“你怎的在这?” 那白衣男子赫然正是铁扇书生李墨! 李墨转过头来,面色苍白,嘴角已然多了一条血痕。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金贝鬼似是恍然大悟,扭头便走,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许是魈魑见着金贝鬼匿走逃遁,无端得心增怒火。弑魔剑似是感应到了主人心中的怒火,青光暴涨,直压下去。 眼见这巨扇似有些许摇摇欲坠。 李墨并没有去管这些,而是一眼望至林秋文,与他对视了一眼。 不知为何,林秋文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不觉得移开视线,转至魈魑。 李墨将头转回前方,正视魈魑,也未曾管过摇摇欲坠的巨扇。 忽的一下,只听李墨大喝一声,那巨扇竟迎了上去,与魈魑的弑魔剑相撞,竟是突兀爆炸开来,气势惊天,犹如大海生涛,百川沸腾。光芒辉耀天地,响声振聋发聩。 那道震荡波以极快的速度袭来,林秋文一下竟不知所措,待在远地,眼见眼前的罡风欲将他撕成碎片。 下一刻,林秋文只觉自己已在空中。转头望去,只见有一人拎起了自己,定睛一瞧,正是那道铁扇的主人,李墨! 林秋文这才回忆起来,在刚刚那生死一瞬间,自己貌似眼前晃过一个人影。这会儿想来,只怕那道人影便是李墨了。 林秋文眼见,不远处倒飞出去一人,长剑也锒铛落地。 “啊!魈魑!” 那倒飞之人正是魈魑! 李墨将林秋文轻放至地上,林秋文也不去管李墨,突兀冲出去,一把抱住魈魑。 此时的魈魑早已没了往日的清秀俊俏,脸色苍白,浑身黑尘灰土,已然倒地不醒。 “魈魑!魈魑!你醒醒啊!魈魑……” “她无碍的。”李墨见着林秋文着急模样,缓缓说道:“她只是强行催动灵力发动寒月决,引得弑魔剑法力反噬,一时晕过去罢了!不出两日,她也便醒了。” 林秋文闻声望去李墨,沉声静气道:“你又是何人?” 李墨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过路人罢了。” 过路人?一个普通的过路人?那得“普通”成什么样子才能有你这般的深厚道?。 林秋文当然不信他那句“唬鬼”之言,虽然他现在已经是鬼了。 李墨看了林秋文几眼,似是若有所思一般,摇了摇头轻声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实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