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照不进来般。

    宁觞清隽俊朗的容颜上，染上了一层雾霾。许久后，低沉的声音响起，“合罕他入金陵后便发现是个陷阱，可为了孟瑶和孟宇，他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入宫。城防图也是在他入宫前夜交给我的。希望我在事情坏到无可收拾的时候，靠着献出此物来换取孟瑶平安。”

    “看来外蒙的密探还真是诚不欺我，这孟家老爷子真是个爱女入骨之人。”白易，感叹了一声，唏嘘道：“那秀和大妃呢？难不成真是你失手误伤？”

    “怎么天下第一阁也有谈听不到的情报？”像是吐露了心中的大密码，宁觞终于松一口气，也有心情说笑。

    “探听到了不过清一色都是你杀了秀和大妃，而且弑杀她的那把长剑正是你的佩剑。宁世子这口锅你可不要逃。”白易，轻轻一笑反驳道。

    “不是我杀的，是大妃不想落入李成耀的手中。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孟瑶被威胁所以才抢过我的剑自杀的。”宁觞如实的说道。

    言罢，抬眸问，“九凝阁主，你信我吗？”

    “信。正如你调查孟丫头多年，我也调查了你很多年。只是我相信无用。”白易直言不讳的说道。

    他信有什么用，天下人不信，孟瑶不信。

    “你准备怎么办？这误会解释起来太难。”顿了顿，白易又摸了摸鼻尖自嘲道：“不对，我可是你情敌，不能对你太好。”

    他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此言一出，他与宁觞对视片刻。两人皆是开怀一笑。

    只是两人的笑容，在看到窗外人影出现时，均凝固了起来。

    “孟瑶？”

    “孟丫头？”

    眼前站着的人，的确是孟瑶无误。虽是脸上还带着三分病恹，周身却被下人收拾得很利索。只是……

    让两人如此惊讶的是，孟瑶此刻从眼神，到表情都不对。

    因为她竟然是在笑，不是嘲讽不是讽笑，也不是那种刺骨han凉的笑。而是分外真诚和带了几分天真的笑。

    “孟瑶。”宁觞率先冲了出来，白易紧随其后。

    “嘻嘻，你是谁啊？”孟瑶宛若孩童般，笑嘻嘻的指着两人问道。

    宁觞和白易，却如同遭了晴天霹雳，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

    “柳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觞道。

    “妙手医仙，你没给孟丫头检查吗？”白易道。

    如此大的反常他俩是瞎了才没看出来吗？

    “世子，九凝阁主……”柳风，神色古怪的喊了两人一声，再无下文。

    倒是陈林知道此事终归躲不过去，索性直言：“如你们所见世子妃疯了。”

    “疯了？”宁觞和白易异口同声道。

    陈林，再回：“疯癫系由七情内伤，饮食失节，禀赋不足，致痰气郁结，或痰火暴亢，使脏气不平，阴阳失调，闭塞心窍，神机逆乱……”

    “打住，妙手医仙你别卖弄医术。你直接一句话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易，性子急，率先打断了对方的话。

    “就是世子妃因为接二连三受到巨大的刺激，承受不住然后她的精神世界崩塌了。”陈林，说完后闭上了眼。

    这一幕，对白易来说或许有些不明所以。

    但宁觞却清楚，但凡遇到不治之症。陈林就会露出如此表情来。

    “不，不就是疯癫之症嘛。陈林，你是医仙，妙手医仙你会有办法的对吧？”宁觞，问道。

    他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什么都不怕。

    原来他最害怕的事，是孟瑶出事。

    “宁世子，你也算是久病成医。这个问题你应该清楚。”陈林直言，打破他的幻想。

    有些希望，还是一开始就不要给得好。

    何况陈林看来，孟瑶的情况非但不会好转，可能还会越来越坏。

    “越来越坏是什么意思？”白易，愕然道：“她，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

    “她还会死。”陈林，面色凝重，却无比认真的说道：“世子妃是修武之人，突然疯癫让她经脉全乱。如果病情越发严重，长此以往她就算不暴毙而亡，也会气血逆行淤堵而死。”

    白易傻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宁觞不似他这般，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孟瑶装得呢？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也许是为了惩罚他，为了寻找时机报复她才装疯的呢。

    “宁世子，请面对现实。正常人或许尚且可以装疯卖傻，修武之人是不可能的。因为经脉很容易诊断出来，何况就算是普通人想在我面前装疯也是不可能。当然若是宁世子不相信，大可请宫中太医前来问诊。”

    陈林这么说，不是因为他讨厌宁觞。正是因为他是宁觞的朋友，才希望宁觞可以尽早接受事实。毕竟眼前的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