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和辛夷跟在她后头,不忍直视。 月见此时恨不得离自家小主远远的,最好谁都不知道她认识陈慕橙。 这简直是太丢人了!都丢人丢出新高度了!月见捂脸。 辛夷倒没想那么多,但也觉得陈慕橙走路的姿势不大好看,便走到陈慕橙的身边,皱着眉问道:“小主,您不是要去景仁宫吗?” 这么个走法,天黑都到不了吧…… 月见也反应过来了,她一改刚才恍若便秘的表情,凑到陈慕橙的另一边道:“对啊小主,您把御鹅送到景仁宫后,还得回去睡觉呢,哪有时间跟这御鹅一起晃悠。” 陈慕橙摇头晃脑了一番,故作高深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她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一般人是遛鹅,在你们小主我这儿,是鹅遛我,要的就是那个意境。” 月见和辛夷风中凌乱。 半晌,月见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觉得自己还是离自家小主远一点吧。 自家小主可能有病,她怕被传染。 “颐娘娘。”快到景仁宫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唤。 颐充容循声望去,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怔愣在原地。 远处的男子一身白衣,外披白狐大氅,站在梅花树下,眉如远山,墨发如云。 他的神情泰然,似乎世间没有什么是他的羁绊,如同一片自在飘浮的云,让人看不透也摸不着。 见陈慕橙望了过去,男子颔首,冲她微微一笑。 陈慕橙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只有那温和的笑容,是唯一的存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莫名的,陈慕橙想到了这样一句诗词。 “颐娘娘?”太子容嘉名走到了陈慕橙的身边,见她还是呆呆愣愣的,如同失了魂一样,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陈慕橙还是没有反应,容嘉名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谢延川,目光都不错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 “颐娘娘!”容嘉名加重了语气,拽了拽陈慕橙的袖子。 “呃。”陈慕橙这才收回目光,注意到自己手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微臣谢延川,见过颐充容。”那白衣男子从远处缓缓而来,至陈慕橙面前停下,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谢先生是太子少傅,孤的老师。”容嘉名解释道。 谢延川身形微动,系在他腰间的一块白玉玉佩,和香囊的络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泠泠”的声响。 陈慕橙再次愣住,视线凝在那块玉佩上。 一般男子佩戴的玉佩纹样,多为祥云、貔貅、蝙蝠、如意这类吉祥物,谢延川的这块却不同,上面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这玉佩……真美。”陈慕橙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一下那块玉佩。 谢延川却是后退一步,避开了陈慕橙的手。 “颐娘娘刚才之举,十分不合规矩。”见状,容嘉名忍不住开口道。 陈慕橙向来不守规矩,这容嘉名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一个外臣也丝毫不避讳,伸手便直探对方腰间。 容嘉名虽然年纪尚小,不懂男女之事,但见陈慕橙如此失态,心中的警钟已然敲响。 陈慕橙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一般,有些失落地垂下手,低头不语。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映入眼帘,掌心托着那块玉佩。 那只手如凝脂般细腻,与白玉玉佩jiāo相辉映,一时间,不知迷了谁的眼。 陈慕橙抬头,对上谢延川清亮的目光,有些不解。 “颐充容既然想看,便拿去看吧。”谢延川轻笑一声。 谢延川的声音清冽,十分有磁性,尾音像一只小钩子,勾得人心痒痒的。 陈慕橙第一次红了脸,而且是从耳根到脖子,红了一片。 “谢谢。”陈慕橙嗫嚅一声,小心翼翼地去拿那块玉佩。 她的指尖微微拂过谢延川的掌心,有些凉凉的,还有些苏麻之感,谢延川的手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陈慕橙用指尖描绘着玉佩的纹路,翻来覆去地看着,发出满足的喟叹,实在是爱不释手。 但一向厚脸皮的她,居然没有向谢延川讨要这块玉佩,观赏过后,便恋恋不舍地还给了他。 谢延川将玉佩挂回腰间,陈慕橙的视线却还是在玉佩上打转,见状,容嘉名挪了挪身子,挡在陈慕橙身前。 “颐娘娘可是要去景仁宫给母后请安?”容嘉名问道。 “是啊,我家娘娘正是要去景仁宫呢。”月见也察觉出不大对劲,便急急应道。 “如此,颐娘娘便与孤同行吧。”容嘉名点了点头,转身对谢延川拱手道,“孤有颐娘娘陪同,先生便不必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