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姑姑是不是能够在这150万后面加上一两个零。dashenks.com “信我?” 那个男人兴许不会信赖琅琊,可潜意识中对叶晴歌这位气度风范超俗不似世间人物的女人却有种偏执的认同感,尤其是当她在极度自负的围棋领域击败自己后,他更加深信不疑,红颜固然祸水,但讲的是西施陈圆圆这类入世的红颜,而眼前这位出世不染俗世尘埃的女人不在此列。 “不是信你,只是这150万对我对琅琊现在都无足轻重,我肯定你如果能赢得琅琊的信任比骗走这150万更重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孰轻孰重。”叶晴歌不带感情道,信任?生活中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很多时候尚且选择背叛,许多相交一辈子的朋友尚且选择反目,她凭什么信他? 叶晴歌不再言语,将那盆修剪完毕的吊兰搬到花架,花店中挂着一幅深谷幽兰的水墨画,出自她手,而题字草书则出自琅琊,龙飞凤舞,铁划银勾,筋骨锋芒肆意,却于收笔处圆转如意地略微收敛,风格鲜明。 画中草书为明朝刘伯温的《兰花》:“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年轻男人走的时候却被琅琊喊住,转身见到琅琊递给他一大束玫瑰而非一枝,他没有接过来,皱着眉头,他确实每天都会给妻子买一朵红玫瑰,却不会接受琅琊没有来由的馈赠,无功不受禄,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和戒备的他只是盯着琅琊。 “一个坚持每天送自己女人一束玫瑰的男人,我想再坏,也可以接受。” 琅琊笑道,“收下吧,这跟人情无关,纯粹是我欣赏你这种很爷们的做法。” 年轻男人悻悻然收下玫瑰,脸色僵硬显得有点别扭,他叹了口气道:“你叫琅琊?好吧,我有一点必须讲清楚,我不会给你打工,也不会给你卖命,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这件事情解决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 琅琊随意道,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旦不再涣散无神,便有深邃的玩味和算计味道。 望着这个仍然不知道姓名却要将150万交付给他的陌生男人,琅琊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这生活还真像是一场戏,这么戏剧性的桥段都能被我碰上,原本以为会像小说那样来个庸俗的所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狗屎运的主角碰上牛逼却怀才不遇的配角然后一起打天下,没想到到头来这家伙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嘀咕什么呢。”摆弄着花卉的叶晴歌抬头道。 “我在想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对我这个伯乐表现出感激涕零的姿态,然后我顺便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放,他就发誓一辈子效忠我,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嘛。”琅琊自嘲笑道。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谁灌输给你的,什么虎躯王霸乱七八糟的。”叶晴歌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手指轻轻触碰含羞草,看着这盆植物本能地收缩。 “很多牲口在地图鱼网吧上网看小说,这两个词汇出现的频率貌似很高。”琅琊眯起眼睛微笑道。 叶晴歌不再说话,犹如一池水波不兴的秋水,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异常高大威猛的刑天依旧托着腮帮,蹲在台阶上,凝视着天空,也不知道他单纯的脑袋中思索着怎样的人生。 “我晚上就要去萧山机场,我帮你把今天的那份中药熬完再走。”叶晴歌叹息道,似乎有点放不下。 “这么急。”琅琊郁闷道。 “早点把三年遗留下来的问题都解决,也好早点回来。”叶晴歌柔声道。 “姑姑,等你回来我们去爬吴山好不好?”琅琊挠了挠头道。 “一言为定。”叶晴歌轻声道,秋水长眸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情感,两指轻轻摩挲着一束香水百合的花瓣。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现代人离古典越遥远,就越想套近乎,纳兰红豆带琅琊去的就是一处叫白云深处的杭州余杭区高档别墅区,她的白色奥迪最终在一户较僻静的四层别墅楼外停下,价位在400到500万之间,寻常人究其一生也无法买下一层。 “不管我姑姑他们说什么,你就当作放屁。”纳兰红豆微笑道,帮琅琊理了理衣服领口,笑容中有股冷漠,似乎她很不待见这位姑姑。 琅琊跟着纳兰红豆穿过院子来到门外,门口摆着一对青石狮子,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她一看纳兰红豆有点讶异,却也不肯让她进去。 “是红豆吗?”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位打扮极其贵妇的女人走出来,珠光宝气,手上仅戒指就有两枚,所幸不是庸俗的金戒指,而是奢侈的卡迪亚,加上她精致腕表,项链,玉镯,耳环,琅琊估摸着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家当加起来不说破百万,六七十万是至少。她一看到纳兰红豆眼神立即就变得无比和蔼,转头望向那穿着跟她鲜明对比的朴实女人则瞬间变脸,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拦着客人做什么,赶紧倒茶去。” 再一转脸,面对纳兰红豆又是一张无比灿烂温暖的笑脸,很热情地给纳兰红豆拿出一双布鞋极好的暂新拖鞋,随意瞥了眼琅琊,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最终从鞋柜最里面翻出一双老旧的拖鞋丢给琅琊,两人待遇可谓天壤之别。 纳兰红豆一阵冷笑,甩头就要走,却看到琅琊那张不见丝毫怒气反而些许笑意的脸庞,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 琅琊穿着那双不知道几年前的老式拖鞋走进装修豪华的客厅,一套精致大方的红木沙发,这可比一般高档皮质沙发要昂贵太多,动辄几十万,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大腹便便,车上听纳兰红豆介绍这个姑夫如今在浙江省交通厅任职,油水自然多到可怕,一个耗费百亿的跨海大桥,加上同样大规模大工程的杭州地铁,都让这位交通厅的小头目足足猫腻了一番,腰包足了,看人自然就习惯性俯视,他仅仅是斜视琅琊一眼便不再理会,连起码的表面工作都懒得表演一下。 红木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气质跟中年男人截然不同,没有半点市侩气息,相貌清秀,一双眸子流转晶莹,她以看戏的姿态打量着琅琊。 让琅琊啼笑皆非的是保姆端上来两杯茶,一杯极品铁观音,一杯最普通的钱塘龙井,钱塘龙井可不比西湖龙井,更不要说西湖龙井中的佼佼者狮峰龙井,端给纳兰红豆的自然是铁观音,而琅琊手上的则是撑死百来块钱一斤的钱塘龙井。 纳兰红豆无可奈何地望着琅琊,而他则是一阵发自肺腑的笑意。 在琅琊看来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来得可爱,这对连不屑和鄙夷都懒得伪装的纳兰红豆亲戚让琅琊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琅琊,你做什么的?”纳兰红豆的姑姑皮笑肉不笑道。 “白天在网吧,晚上在酒吧。”琅琊平静道。 “你在这种地方打工?!”她惊讶道,她身边的男人则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肥躯,更加不正眼看琅琊,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纳兰红豆,见这个妮子一脸麻木,继续试探性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据说我妈是公务员。”琅琊轻笑道。 那女人没有深究琅琊这句话,很自以为是地将他母亲断定为哪个乡镇县城的小公务员。 气氛很尴尬。 女人转而向纳兰红豆嘘寒问暖,琅琊则端着茶杯独自来到落地窗外的平台,喝着远比不上姑姑手艺的龙井茶,这种的宠辱不惊姿态很容易让人觉得做作,也是,一个男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被轻视被小看,怎么可以如此镇定? 很快,就有人提出这个疑问,那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孩悄悄溜出客厅,笑容狡黠,问道:“姐夫,被我爸妈那么不待见你,你一点都生气?” “姐夫?” 琅琊微微愕然,看到女孩虽然狡黠却真诚的眼神,随即释然,笑道:“不生气。” “为啥不生气?要是我,我早就怒发冲冠喽。”小女孩嘿嘿笑道,刨根问底,显然很奇怪这位准姐夫的诡异表现。 “你还小,不懂的。” 琅琊低头喝了口茶,望着远方柔声道:“一个人不需要在这种时候刻意表现他的自尊,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在自卑中孕育自尊,只要在某些关键时刻做到让人眼前一亮,就是不错的男人了。” “我不懂。”女孩摇头道。 “跟你打个比方,一个需要天天跟街头底层小混混斤斤计较的公子哥,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吗?”琅琊笑着叹息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与其说我爸妈看不起你,还不如是说你看不起我爸妈。”女孩歪着脑袋,很直接道:“可是你有这个资本吗?我可知道没有资本,再傲气,也仅仅是个笑话,我虽然不喜欢我爸妈的势利,可我对他们的实际并不反感。” 琅琊含有深意道:“很快就有了。”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章 神秘女人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章 神秘女人 纳兰红豆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姑姑以及擅长中饱私囊的姑夫终究没有撕破脸皮,琅琊也能猜出纳兰殊清虽然没有被他老丈人家族接纳,但纳兰红豆的母亲在家族中却极有地位和话语权,要不然这对将势利赤裸到底的亲戚绝不会恨不得纳兰红豆当作菩萨供着。 再者一个浙江省交通厅的小头目也断然不敢把纳兰殊清不放在眼中,所以纳兰红豆在家族中有点地位超然的的味道。 深夜告别纳兰红豆独自回到清寂的房间,琅琊拿起一本姑姑近些日子正在阅读的《天外有天》,讲述的是在日本曾一度名声仅次于天皇的吴清源老人围棋生涯,这天外有天的书名也算是恰如其分,将书随意翻阅了几页,却依旧没有睡意,最后他来到刑天住所,拉着这个已经鼾声大作的大个子来到运河畔,让刑天去买了一袋易拉罐装啤酒,琅琊坐在草地上仰头猛灌。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抹嘴,另一只手将手中易拉罐捏扁,琅琊轻声吟诵这句最欣赏的宋词,神色落寞,苦笑道:“谁不知道男儿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多的人注定只能成为累累白骨中的一份子。一个人向上爬,得承受多少人的拉扯,得踩下多少原本在他头上敌人,甚至是朋友?” “琊子哥,射天狼和男儿带吴钩是什么意思?”刑天问道,他虽然块头奇大貌似很豪爽奔放的样子却从不喝酒不抽烟。 “说的是男人应该拔剑四顾,不管是为女人还是为江山。”琅琊知道这样模糊解释刑天肯定还是不明白,果然这孩子保持沉默不再打扰他,琅琊拉开第二瓶啤酒,他其实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但男人喝酒,未必是喜欢酒的味道才喝。 这个时候,手臂负伤的年轻男人竟然也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运河畔,他坐在离琅琊四五米远的地方,掏出一包最廉价的香烟,点燃一根,对着那片被现代文明污染得愈加污浊不堪的星空缓缓吞云吐雾,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根本不想跟琅琊打招呼。 琅琊也没有废话,扔了两瓶啤酒过去。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琅琊猛灌一口啤酒,大声吼了一声,难得的意气风发。而那个丝毫不犹豫打开一瓶啤酒的年轻男人瞥了眼琅琊,懒散附和一句,“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原本随口发泄的琅琊一听这家伙竟然能接下去,想起这厮曾自负地扬言九岁就能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这首诗并不常见,但胜在气韵雄浑,悲而不伤。 “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那男人一手拿烟一手拿酒,满脸颓废的胡渣,这点诗词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他胸中有太多的东西,以致于他根本不确定该如何将这些所谓的才学付诸于现实,临近三十,从小自负的他才猛然觉得自己竟然一事无成。 琅琊大笑,一口饮尽一瓶啤酒,痛快。 那男人终于不再如白天那般时刻提防别人,兴许是恰好被琅琊撞到软肋心酸处,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空荡荡的易拉罐,保持仰望的姿势,以一种近乎苍凉的嗓音仿佛自言自语道:“曾几何时,这个被我瞧得一文不值的社会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玩弄我的人生,其实怪不得别人,就我这种脾气,被生活报复被朋友出卖被女人抛弃也实属正常。” 琅琊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又丢过去两瓶啤酒。 “十一岁,一个院子里的死党说只要他能进中国棋院,就不跟我抢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于是我拉着他算准时间在棋院门口摆谱对弈,最终惊动路过的棋坛元老,将他收入门下,因为我跟他下的那局棋来自被我修改几处而已的名家对局。” 年轻男人以近乎麻木的语调道:“换来的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在跟我结婚前一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二十一岁,我帮助一个睡在天桥下的中年人完成一个一夜间从乞丐到中国南京军区少将的奇迹,我装扮成他的秘书,帮他拿着一叠我伪造的各种军队和政府证件,带着他辗转大江南北,一路灯红酒绿骗吃骗喝,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年轻男人冷漠道:“换来的不过是他花钱要灭我的口。” “二十三岁,朋友说缺钱,身无分文的我就借钱雇了辆搬家公司的车给他从别墅区运出整整一车东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