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离云挺庆幸叶巽峰还有点眼力见儿,他开始想,原世两人会不会是每天啼笑皆非地掐架,打掉牙齿和血吞。 叶巽峰其实不这么想,也没这么多顾虑,只是心照不宣地顺着他来。何况这几年来忤逆余杭叶氏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怕那点事儿。 实在不行试试叛出家族呢。 两人到宿舍的时候还没人,难得能独处。 叶巽峰拿了一大包零食塞牧离云怀里:“趁那群鬼子还没进村赶紧吃。” 牧离云乐了半天,其实还是有点饿的,一天加一晚没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叶巽峰又问了一句:“你饭卡里还有钱吗?” 牧离云想了想说:“没了吧……本来就没往里边充多少。” “现金呢?” 牧离云一愣,都给那船夫了。 “一分也没了……” “这么巧,我也是。”叶巽峰苦笑着又补了一句,“……饭卡里还有两块五。” “……好卑微啊。”牧离云乐了,“让白术微信转点吧……诶?” “怎么了?” “……白术没给我买手机。” “……这都能忘?”叶巽峰笑了笑,“你快吃,吃完去洗澡,淋了雨也不怕感冒。” “啊对……” 洗完澡换好衣服看其他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洗漱了,牧离云顶着毛巾打算先给伤口换药。 上铺的同学爬在床沿边上探了个头下来,戏谑地问:“诶,云哥,怎么弄的啊?” “打架。” 这语气在职高极为常见,因为很多人初中就抽烟喝酒烫头混社会一样不落,牧离云也不在意。 “牛逼,都动刀子了,给条子逮着了没?” 牧离云本来想否认,想了想又换了个语调:“肯定的啊,进去好几回了。” 那人一抱拳:“涩会大哥,青痞头子。”开玩笑地恭维完了又甩了甩手里的一盒烟,“给大哥递芙蓉王。” “不抽,查着了你就死了。”牧离云说。 “几十年的烟龄,戒不了啊。” 牧离云笑了笑,没接话,起身倒了两粒安眠药碾成粉。 “诶,这啥啊,毒……” “安眠药。”牧离云打断道。 “安眠药随身携带,一次还吃这么多?” 说话者是计算机四班班长,名字草率:张明。外号也挺草率:黑狗----因为这人实在是黑,据说是夏天常在河里洗澡晒的,初中时他这名号就挺响亮的了。 真痞子----在外大架小架不断,在学校还挺随和有趣。 “这玩意儿不太行啊,有啥想不开的跟兄弟几个说说多好。” 牧离云看他那个看热闹的表情,笑着骂了一句:“……神经病。” 实际上整个班没几个他能看顺眼的人,好感度达不到以笑相对的程度。他们太外向,外向到放肆,举手投足间都完美透露着不顾别人感受,这六个字是牧离云觉得最应该忌讳的东西。 这是第一印象,之后的渐渐改观倒是有一个加分项:义气。 没手机是挺无聊的,干脆早嗑药早睡,牧离云看着对面床铺的叶巽峰,不易察觉地以口型示之:晚安。 叶巽峰了然,笑了笑:晚安。 ☆、细水 班主任刘萍把一摞体检表递给张明,道:“下第二节课后去- cao -场南面站队体检,班长把体检表发一下。” 张明:“好嘞老师。” 刘萍从后门走出教室时刚好路过牧离云的位置,便顺手敲了敲他的桌子:“来一下我办公室。” 牧离云跟叶巽峰对视一眼,起身跟上。 刘萍在校内似乎还有别的职位,所以有单独的办公室,不算小,桌上摆满了教案,还有一张小沙发。 “坐。”刘萍笑着说。 牧离云没接话,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没干什么事儿,除了天天迟到。 “任志颖是咱班心理委员,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带着去心理辅导室。” 牧离云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想了半天这名字指的是班里九个女生里的哪一个----也没想起来。 “我最近了解了一下,你们私家侦探既然能隶属刑警队,也算正当职业了,”刘萍又道,“可你在学校的身份还是学生,这个年纪的本职工作依然是学习。” 牧离云接着点头:“嗯。” 刘萍:“而且这工作对刚开始长身子的男孩子来说很辛苦啊,也具有一定的危险- xing -。老师想知道,你是想好好考学,今后从事计算机方面的工作,还是继续这样?” 牧离云:“不知道,都可以,无所谓。” “有些事情是学校不得不插手的,因为你们的工作没有固定时间,而在校期间出校是会记处分的。” “让市刑警队给校方打个招呼就好了。” “啊----可以,”刘萍一顿,换上笑开始转移话题,“白先生除了是你哥哥,也是助理对吧?” “嗯。” 刘萍接着说:“老师我是单亲家庭,也算能理解缺爱的感受……” “刘老师,要上课了。” 牧离云话音刚落,上课铃应声响起,时间掐的准。他不逃避这个话题,只是觉得无趣,比半百的语文老师哄孩子一样的讲课方式还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