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板赶忙赔礼道歉:“薛董消消气,是演奏的琴出了问题,我让她们换人换琴。” 男人持续bào躁:“别特么跟我废话,我让你带人来,耳聋没听见吗?” “真不是……” “哗啦!”又一个酒瓶子摔碎。 男人摇摇晃晃往舞台走,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向于老板:“于老板,你擦亮眼睛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了再想想什么是正确做法。” 红缨回了神想退场,被闹事的男人叫住:“你站住!红缨是吧?我问你,你是不是徐伟qiáng的女人?” 徐伟qiáng听到那人直呼自己的大名,也坐不住了,对安镜说道:“此人是租界工部局新任华人董事薛华。他上任前,跟我有过节。你就别露面了,我去摆平他。” 一个是黑帮老大,一个是工部局董事,于老板战战兢兢,左右为难:“二位爷……” “于老板,我劝你走远一点。”徐伟qiáng也顺手提了瓶酒走到薛华面前,“薛老板,哦不对,该叫你薛董了。薛董气焰嚣张,有何赐教啊?” 薛华抬手,五六名带枪的越南巡捕依次排列在他两侧。 徐伟qiáng不甘示弱,打了个响指,十几名帮派随从也持□□围了上来。 “这是在租界管辖范围,不是你的戮帮地盘。徐伟qiáng,你今天敢对我动手,就是公然与租界工部局为敌。如今工部局是我的靠山,我呢也是有气量的人,你恭恭敬敬喊我一声薛爷,跟我说声对不起,你我的过往恩怨,就一笔勾销。” “哼,薛爷。”徐伟qiáng上前几步,直接把酒瓶子砸在薛华的脑袋上,“对不起啊薛爷,手滑。” 舞厅里的客人吓得惊恐万状,尖叫着逃了出去。 薛华被砸蒙了。 手颤抖着摸到头上的鲜血,“啊”了一声后,疯了般抢过巡捕手里的枪:“徐伟qiáng,我特么跟你拼了!” 台上的红缨也吓傻了。 琵琶落地,孤立无助的她被一只手拉住:“跟我走。” 枪声被抛在身后,红缨的心脏突突跳着。她在仙乐门唱了将近两年时间,也碰到过几次寻衅滋事,都没这次事态严重。 出了舞厅后门,安镜松开红缨的手:“吓坏了吧?对面有车夫,赶紧离开这里。” “你不走吗?” “我,等确认了徐伟qiáng的安全,我再走。”安镜说着就要往舞厅里去 红缨抓着她的衣服:“镜爷,里面太危险了!” “徐伟qiáng救过我的命。” 说话间,又有一批巡捕涌了过来:“快,枪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安镜拉着红缨躲进巷道,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把她拥入怀里安抚道:“别怕,等他们进去了,你赶紧走。回去好好睡个觉,把今晚忘了。” “你对每个姑娘都这么好吗?”红缨紧紧抓着安镜的衣服,“镜爷这两年捧我的场,是为了什么?” 安镜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半个月前,单纯是为了每次来这里能听你唱歌解忧消愁。今天有所不同,我来,是为了解除心中疑惑。面纱之下非陋颜,实乃乱世佳人。” 情况危急,她没有时间解释太多。 隐藏的身份被揭穿,红缨的身体反而没那么紧绷了:“镜爷,偿还他的救命之恩还有很多方式,别以身犯险行吗?” “我不犯险,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安镜招手叫来一辆huáng包车,“你听话,回去。” 红缨咬着唇点点头,深知自己留下只会是她的拖累。 …… 半小时过去,仙乐舞厅内总算恢复了平静。 巡捕和戮帮的死伤人数相差无几,薛华被抬去了医院。徐伟qiáng安然无恙,在弟兄们的掩护下架着受伤的安镜撤离硝烟之地。 “我说姓安的,你要走就走得gān脆点,走了又回来,怎么,回来替我收尸吗?” “给你收尸还轮不到我。徐伟qiáng,我挡这一枪够还命了吧?” 徐伟qiáng怒气冲冲吼道:“还什么还!我让你还了吗!就算还,你这几年在我身上花的钱,也够多了。安镜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欠我!我护你,是我徐伟qiáng心甘情愿,是我,是我对兄弟的江湖义气。” 他扶着安镜上了车,突然一个身影从不远处冲向车子,被戮帮弟兄举枪拦住。 “什么人?不想死就滚!” “qiáng爷,我是红缨!” 她没走? 安镜无奈地开口:“让她过来,抓紧时间。” 车门前,红缨看着满身是血的安镜,睁大双眼呆愣在原地。 安镜皱眉:“只是肩膀中了一枪,死不了。但如果你再不上车,我们可能都走不了了。” 红缨忍住泪水上车。 安镜又道:“qiáng爷,我们分开走。你留一个人给我开车,其他的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