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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 赏饭罚饿 分類 科幻 | 48萬字 | 167章
第12章
    “想什么,这么入神?”


    奚画心知有错,忙垂头道:“没想什么……”


    宋初好笑道:“没想什么,那能一句话把你吓成这样?”


    她颇感尴尬,起身就要鞠躬:“对不住对不住,是我适才太不专心了。”


    “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宋初抬手拉住她,仍是含笑,“早说了在我的课上,不必这么恭敬。”


    听他此话,奚画也笑了起来:“那也不能没规矩啊。”


    因说这音乐曲子要从景中才得领悟,故而宋初上书总喜挑在那望月亭前,旁侧是一池荷花,周遭还有绿树花圃环绕,美不胜收。


    奚画偷偷瞄了一眼左右,身边的人不是在观景神游,就是在交头接耳,低声谈话,并未注意此处。


    她遂扯了扯宋初衣摆,小声道:


    “先生,我问你个事儿。”


    “嗯?”看她表情神秘,宋初倒也配合着低下头来。


    奚画悄声道:“你可相信鬼神之说么?”


    宋初怔了怔,继而颔首一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他言语里不似敷衍,奚画不禁悦然,又问:“那你知道不知道书院里头闹鬼的事儿?”


    “闹鬼?”他闻言便皱起眉来,偏头看她,“你从何处听说的?”


    “我不是听说。”奚画当即就摇头,正色道,“我是亲眼看见了!”


    宋初眸中顿时透出讶然之色:“你确定不曾看错?”


    “当真没有,不只是我,勇谋和五一也看到了。”奚画说得格外认真,却又担心他不信,只试探性问道,“先生会不会以为,是我在胡言乱语?”


    听得此话,宋初只微微一笑:“你既说见到了,我自然相信。”


    她眼底里瞬间一亮:“你信我?”


    对方唇边含笑:“你骗我又能得什么好处,如何不信呢?”


    “只是,这信归信。”宋初话锋一变,肃然提醒她,“此事与我说倒还好,他人万万不可。书院中最忌讳这些鬼怪之事,尤其是副院士,切莫张扬传入他耳中去,否则……就是我也保不了你。”


    “唔……知,知道了。”奚画缩了缩脖子,怯怯点头。


    “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书院里就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你不去招惹它,又有何妨?白日不做亏心之事,何苦担心这世上存不存在鬼?”


    宋初在她发髻上抚了抚,柔声道:“好了,认真练琴吧。”


    “嗯。”


    后者刚走不久,隔着不远的金枝便一脸坏笑地贴上来,看得奚画心直发毛。


    “作甚么啊……笑成这样?你捡到金子啦?”


    “金子我是没捡到。”金枝抿着唇把手指一伸,笑嘻嘻地打趣,“不过宋先生可是又来给某个人开小灶了。”


    奚画剜了她一眼:“少瞎说,我那是在问正经事。”


    “怎么就瞎说了?宋先生待你这么好,看你这没良心的。”金枝笑得愈发不怀好意,“要说我,你还考什么女官呢,做个宋夫人不是挺好的么?届时连我都还得行礼叫你一声师娘。”


    这话一出口,奚画登时炸了毛,啐了一口便骂道:“这什么话你都敢说啊,也不怕烂舌头!”


    “我怎么不敢说?”金枝托着腮,挑眉望着她笑,“又没说错不是么?任谁都看得出来宋先生对你不一般啊。”


    奚画呸了一声:“谁看出来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那是你眼瞎。”


    “你才眼瞎呢。”


    “啊,宋先生来啦!”


    她闻之一愣,回头就摆好姿势要弹琴。


    一边儿的金枝笑得合不拢嘴,正听耳边钟声响起来,奚画恨的牙痒痒,挽上袖子就哼道:


    “我看我先撕了你这嘴比较好。”


    金枝抚掌大笑,站起身来,一面躲一面还不忘挑衅她:


    “师娘要打人了。”


    “师娘饶了我吧,学生再也不敢拿你说笑了。”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沿着荷花池朝有涯轩跑去了。


    宋初刚指点着学生调好琴弦,抬起头来往那二人方向看,随即甚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


    用过午饭,时候尚早,奚画闲着没事出门散散步。


    正从讲堂行至昨日的龟甲冬青之后,她停了脚,眯着眼睛打量前方的孔子祠。


    时近正午,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那在伙房做工的周二婶子还在打扫落叶,她所在之处恰巧是昨晚那青灯光影消失的地方。


    未及多想,奚画就走了过去。


    听得脚步声,周二婶抬眼看来,两眉一弯便笑道:“四儿啊,用过饭了么?”


    “吃过了。”奚画眼含深意地瞅着周二婶,明知故问道,“二婶在扫地啊。”


    “是啊。”周二婶嘴上说话,手里却也没停,“夜里风大,吹了不少叶子下来,一会儿副院士要路过此地,可马虎不得。”


    “……二婶近来都有打扫孔子祠么?”


    “平时两日打理一次。”周二婶取了簸箕把落叶兜上,“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我就随便问问。”奚画打着哈哈,“那你……可曾扫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周二婶略一思索后就摇头,“那倒没有。”


    话音才落她就想起来:“哦,对了,方才是有清理到……”


    奚画忙兴致勃勃地接话:“是什么?”


    “是个灯笼。”周二婶回身从大篓子里提了个散架的纸糊灯笼给她看,“你瞧,就落在前头不远,也不知谁夜里丢下的。”


    “……”奚画盯着那凄凄惨惨的灯架子默然无语。


    这玩意儿好像是她昨晚丢的。


    眼见没什么奇怪之处,奚画正想告辞离开,却听周二婶忽的大叫一声,撒手就把灯笼丢在地上。


    她倒是被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周二婶脸色苍白,指着那灯笼声音发抖:“你、你瞧那上头……有字!”


    有字?


    她的灯笼上糊的是傲雪腊梅,没写过字啊。


    奚画闻言就俯下/身去看,把灯笼翻了个面过来,触目的一瞬,寒气便从脚底涌了上来。


    只见那残破的纸上被人用朱砂写了个大大的“死”字。


    昨日自己提灯出来时,灯上干干净净自然没有这个字,也就是说,这字儿是之后有人写上的?


    ===第10节===


    细思恐极,不寒而栗。


    她心惊胆战地后退了一步,周二婶赶紧闭目念佛,匆匆扫了地,连整洁与否也顾不得,拎着扫帚便往回走。


    安谧的午后祠堂周围静得可怕,周二婶一走,就只剩下奚画一人了。


    平日里只觉得宁静的孔圣人祠堂,如今却是死气沉沉。


    她看着心里发毛,不敢久留,转身就要朝学堂里跑,怎想背后不知几时站了个人,回头的刹那间,奚画倏地一下与他大眼瞪小眼。


    脑中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是不受控制地大叫出口。


    “啊啊啊——”


    梢头一群鸟群扑啦啦四散飞走,落叶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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