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沙哑,让人心疼。kanshuchi.com 赵暖橙趴在病床前,笑嘻嘻的:“听听别难过,都会好起来,好多同学托我给你带话呢,你看这个小本本,都是大家写给你的祝福。” 孟听接过笔记本,每一页翻开都是不同的笔迹。 同学们写得很认真。 诸如早日康复啊,孟听女神加油,早点好起来之类。 最后四个大字——等你回来。 “我们班那个第二名欠抽,说你得早点好起来啊,不然他就第一了。” 孟听眼睛酸酸的,抱着白色的笔记本,笑着点点头。 赵暖橙他们走了,又来了很多舒志桐实验室的叔叔阿姨。 孟听的身体并不严重,只是吸入了有害气体得观察观察,防止有什么影响,加上嗓子疼。叔叔阿姨们买了鲜花和水果,病房都快堆不下了。 舒志桐一个个道谢。 人间冷暖就是如此。 遇见的坏人总是没有好人多。 等大家都走了,病房终于安静下来。舒杨坐在她床头给她削苹果,天光照进来,她侧颜精致美丽。又因为生了病,竟然隐隐有种羸弱绝色的模样。 孟听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 【江忍呢】 舒杨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苹果皮断了,他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不知道,他没来过,我没骗你。” 孟听醒过来后每天都会问这样一句话。 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在纸上写—— 【江忍呢?】 【他今天来了吗?】 得到否认的答案,她就不再问。安静乖巧地不像话,舒爸爸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直到她身体慢慢好起来,舒志桐才松了口气,小憩了一会儿。 可是今天,她意外的固执,娟秀的字迹又写道【他为什么不来?】她眸中很干净,肌肤有些苍白。像个瓷美人,茶色的眼瞳里映出舒杨的模样,舒杨突然也有些难过。 他抿抿唇:“我不知道,好多人都来了,他却没有来。他本来就名声不好,多半就玩玩而已,如果他不来,那就忘了他吧。姐姐。” 他第一次喊姐姐,抬眼却见她大眼睛里水盈盈的。 她垂下眼睛,眼泪落在笔记本上,一字一字,认真得不行。眼泪晕开了笔迹,他看清她写的话—— 【他不是】 孟听下床穿鞋。 盛夏的天,外面阳光高高悬起。 她还穿着医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少女肌肤很白,唇色透着淡淡的粉。她纤腰很细,露在外面的胳膊也娇娇弱弱。 她突然这样,把舒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她垂下眼睛,白皙的脚背露出来,穿好鞋子,嗓音哑哑的:“我去找他。” 她总觉得,那不是一个梦,也不是她太绝望生出来的幻觉。 如果不是他,那个冰凉又发紧的怀抱,落在她脸颊上滚烫的泪水,都是什么? 可如果真的是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消防员及时赶到,把昏迷的她抱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说:然后忍哥冲进火海,看见在里面的是枝……忍哥: (转头就走) 都散了吧,是那个没良心让我上辈子杀人的坏蛋233333333 哈哈哈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这么对我!那个秀秀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 顶着脖子上四万多把大刀,我压力也很大啊。 ☆、第62章 我认输 这件事自然也就牵扯了进去, 只有舒杨请了假照顾孟听。 事实上, 孟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她打电话打不通,发短信没有人接。 然而今天她慌得快哭了, 才打通江忍的电话。 她穿着蓝白色病号服, 身影伶仃。 “江忍。” 少年嗓音沙哑, 轻轻“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 我可以来找你吗?” 那边安静了很久。 安静到彼此两个人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我看见了, 你把我抱出来的是不是?” 你抱我出来的对吗? 江忍看着窗前盛开的月见, 紧紧握住了被单。少年很用力, 用力到手背青筋鼓起。 他用尽全力才能淡淡道:“不是, 那么大的火,我进不来。” 孟听不相信。 可他不打算说给她听, 江董推门进来,看见江忍在打电话。 少年脸色冷漠苍白, 江董忍了又忍,才怒斥道:“挂了!” 声音吼得太大声, 连孟听都听见了。 江忍挂了电话,少年垂眸,望着手中的手机沉默。 江董好几天的火气终于爆发:“你疯了是不是,还要不要命了,醒过来怎么说的?分手,你倒是给我分手啊, 怎么着,命都不要,要去做人家的英雄。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这么伟大的儿子!” 高义跟在江董身后,不敢吭声,但是江忍出奇的平静。 六月的午后,他赤。裸着上身。身上一圈纱布,他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江董,冲着高义说:“把我衣服拿过来。” “不准去!我看今天谁敢去!你要是嫌命长老子亲自打死你!” 高义领着江董的工资,自然不可能听江忍的话。 江忍也没在意,他分外平静。额上一层冷汗,去拿床边柜子上的衣服。 阳光照不进来,只有明亮的白炽灯,让他侧颜冷峻。 他抬手,忍着痛,穿上黑色的衬衫。 一颗又一颗扣子,他指节冰凉,扣到了喉结处。 高义看得眼圈都红了。 江忍抿着唇,抬手拨通了那个在心里早就默背了无数遍的数字。 “我在市医院住院楼b楼,vip712房,你过来吧。” 孟听颤抖着嗓音:“好,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江董脸色已经风雨欲来。 江忍打开遥控器,开了电视,上面在放一档闯关的综艺。上面的参赛者得跑过重重关卡,最后才能拿到大奖。可是很多人,即便再努力,也在途中就落了水。 他开电视的时候,恰好是一个男人闯到了最后一关,他本来都跳过去了,可是手上没有抓稳,功亏一篑。 江董江季显今年已经快五十了。他三十多才有了江忍这么个儿子。 这个儿子叛逆,多动,从生下来开始就哭闹不停,一点都不省心。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江忍这么安静,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他的世界。 他还记得接到h市这边电话的时候看到他的模样,急救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八个小时。 背部百分之十五的烧伤,还有他的腿,血肉模糊。 即便打了麻药,他睡梦中依然疼得颤抖,肌肉紧绷。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疼成这样,他愣是没有一滴眼泪。 江董来就弄明白所有的事情了,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冲进大火里,在房梁坍塌前,护住了一个少女。疯了吗?还要不要命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大罗金仙吗? 江忍甚至没有力气抱着她走出来,让随后赶到的消防员把她抱了出去。 江董说:“你把她叫过来做什么!” “分手。”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太平静了,只是压抑的呼吸频率,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电话里给她说。明天你就转院跟我回h市!” 江忍死死握拳,转头看他,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电话里说!我也想电话里说,我和她打电话三分钟,这两个字想了无数次,可你让我怎么说,要我怎么说!我他。妈就算是不要这条命,我也想和她在一起!你以为我想分手!” 高义别过头,眼睛湿润了。 江季显过了很久,闭眼把走出了门:“让那个小姑娘过来吧。” 孟听边跑边咳,六月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她和江忍在一个医院,只是在不同的大楼,她呼吸疼痛,嗓音沙哑一路问过去。 舒杨担忧地看着她。 柔柔弱弱的姑娘很坚强,衣服甚至都没换。 他们上了七楼。 舒杨其实没有骗她,那天他赶回家到火灾现场的时候,确实是一个穿着消防服的人把孟听抱出来的,他一见那个场景急得不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其他。他确实没有见到江忍。 孟听到七楼的时候,整个走廊安安静静的。 舒杨倒也没有跟着她,就在电梯口等。 孟听推开712的门,房间里电视声很大。明亮的白炽灯光下,他在专注地看一场综艺。 电视里欢声笑语,他弯了弯唇,态度懒散,最后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