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乾王李德明玄袍下的双手死死紧握。 这次出题,还是大乾龙尚书率先发难的。 大乾以武立国,边塞诗最为出彩。 可王文石却傲然表示,他七步之内必能赋诗一首!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就这短短二十字的五言绝句,压得满堂名士不敢妄发一言! 谁能做出比‘将军夜引弓’还大气的绝句? “我大乾虽文风不振,却也养士百年,难道我大乾真的无人了?” 李德明终于忍不住,死死盯着站在堂下呆若木鸡的名士,发出低声咆哮。 “子羽,子龙?你两不是自诩关内诗词无双,可想好了?!” 四王子和八王子面无人色。 “父王,儿臣无能…” “父王,儿臣实在不能在七步之内成诗,若,若给儿臣七天,不,三天时间,儿臣必定想出…” 李德明气的胸膛起伏:“够了!三天?谁能给你三天时间!你当斗诗是平日诗会上的舞文弄墨嘛!” 赵灵儿此时已是胜券在握,她昂着下巴目视李德明。 “乾王,既然贵国无人能胜得王诗仙,就请乾王信守承诺,将灵宝城割让给我大赵!” 赵国使节团立即捧哏,一个个神采飞扬的大声叫嚣。 “对对,乾王要遵守诺言啊!” “乾王乃一国之君,当一言九鼎!我赵国使节,定不信乾王会输不起,食言而肥!” “哼!若大乾不 守信用,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赵必将发兵讨要说法!” “哈哈!我看呐,这大乾上下都跟那个疯驸马一样,人品不行!” …… 这一回,大乾文武大臣终于忍不住了,对赵国使节团怒目而视。 “放肆!” “尔等敢侮辱我大乾!” “气煞老夫!王上,赵国使节逼人太甚!我徐茂愿当先锋,跟那赵国血战沙场!” …… “诸位息怒!我大赵不想被世人说闲话,既然大乾七日前曾胜过我大赵一回,那么…” 赵灵儿傲然而立,轻轻吐字道:“我大赵赢了边塞诗比斗,一来一回,就算平局了!” “啊?赵国公主这是发善心了?” “怎么会,那赵灵儿可是对灵宝城志在必得啊!” “赵国公主十分狡诈,我看她接下来必会一击致命!” …… 各国使节位于殿门边缘窃窃私语,他们早就将赵国公主的秉性调查的一清二楚。 谁都知道,赵灵儿肯定憋着什么坏主意。 果然,赵国公主眉头一挑,须发皆白的王文石便朗声道:“大乾龙尚书率先出了边塞诗,那我大赵就命题咏梅吧!” 赵灵儿随即道:“乾王,大赵和大乾就以咏梅诗作为最后比斗结果,一战定输赢!” “什么?咏梅诗?!那不是王诗仙最擅长的题材嘛?” “王文石一生传世之作三十首,咏梅就占了九成啊!” “那还比什么,谁能在咏梅题材上,胜 得过王诗仙…” 当赵国公主和盘托出算计,各国使节齐齐摇头,知道大乾这下毫无胜算了。 就算拿对联一局说事,可人家赵国公主说了,就当平局。 这可是堵了天下无数人的悠悠之口啊! 大乾这下再无辩驳的底气了… 原本以为定了平局,大乾有赢下机会的关中名士,顿时萎靡不堪。 包括四王子、八王子在内的堂下68名大乾士子,只觉天旋地转。 朝中重臣、清流名士更是脸色雪白。 而乾王李德明也是心如死灰,输定了! 大乾要在他手上失地了,以后史书上肯定会大书特书此事! “哦?大乾诸君既然想后发制人,那老朽就献丑了,再来一次七步成诗!” 王文石故作自谦,神情却极为自傲。 只见他在金銮殿内缓缓踱步,迈出了六步,便将折扇一拍。 “逢花却忆故园梅,雪掩寒山径不开。 明月愁心两相似,一枝素影待人来。” 一首七言绝句,将思梅思故乡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诸君,老朽这首咏梅算不上佳作,还请大乾诸君赐教!” 王文石说罢,稽首以盼。 这幅看似请教的姿态,却激得所有大乾名士心潮起伏。 “狂士!” “霸气!” 这是堂内大乾所有人的心声。 可王文石有狂傲的本钱。 咏梅,当今无人能及! 这一回,赵国使节团无一人呱噪,他们冷笑着,等待了半炷香的时间。 可整个金銮殿静谧的吓人,在场的大乾士子,无一人敢出来应对! “王诗仙,这下真是盖压当世了!” “哎!大乾无力回天了,失去了灵宝城,灭国不久矣…” 各国使节交头接耳,都准备诗斗结束后,火速将这场事关天下局势的赌注结果汇报给国君。 “大乾似乎无人应对了啊?” “乾王,这次,是否该信守承诺了?!” 赵灵儿孑然而立,咄咄逼向李德明。 “王上!王上!秦国公持免死金牌硬闯金銮殿…” 就在李德明承受不住压力时,殿外传令甲士拜倒在地,禀告了一则满堂皆惊的消息。 “什么?秦国公不是称病在家?” “王上早已下旨,诗斗开始就封锁王城,他怎敢硬闯大殿!” “秦国公这是疯了吗?” 李德明蹭的站起:“快宣秦国公觐见!尔等不得阻拦!” 乾王从未有过如此希冀,希望他看中的疯驸马能力挽狂澜! “王上恕罪!臣此番带了儿子和家丁一同闯了王城!” 秦樾身后,正是姗姗来迟的秦风。 “王上,不就是一个王文石?何故烦恼?” 秦风狂的没边,不待乾王反应,就徐徐走到赵国使节团附近。 “秦风?!你想做什么?你脑疾又犯了!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放肆!” 张太史盯着秦风,咬牙切齿的吼道。 “秦国公,你带一个有剽窃行径的儿子上堂,是何用意?难道想在各国 使节面前,让大乾蒙羞?!” 龙尚书将长袍一甩,躬身拜下:“王上,还请治秦世子大不敬之罪!” “我说你们一个太史,一个尚书,被赵国使节压得没脾气,哦,碰上本世子了,就又来劲了是吧?” 秦风耸耸肩膀,毫不理睬气的须发皆张的两个重臣。 他对着乾王作揖,朗声道:“王上信不信得过准女婿?我所作的赤壁赋和将进酒,想必王上早已听闻。” “对付王文石,女婿我只用半分才气即可!” 赵灵儿本想看一场好戏,让乾王狠狠惩治秦风这疯东西一顿! 哪想到,包括乾王在内,所有大乾文臣武将、清流名士,都被秦风的狂妄之语惊得一时呆住。 “狂妄!” “无耻之徒还敢说将进酒?此诗乃我赵国王诗仙所做!” “当着诗仙本面,秦风你还敢大言不惭,还敢冒认绝世咏酒诗?!真是无耻到了极致!” …… 赵国使节团齐齐面向秦风,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骂。 “不错,将进酒确是老朽所做,只是当时醉酒忘了啊…” 王文石手扶长须,看也不看秦风,朗声道:“没想到,这大乾会有人将老朽之诗据为己有,听说还是个有脑疾的疯子?” 秦风撸起袖子,嗤笑道:“你说将进酒是你所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老东西!真是不知廉耻!” “敢妄称当世诗仙?本世子就让你瞧瞧何为真正的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