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初,郭冲感慨:“大嫂那时很有趣呢,竟看不出齐大哥的心思,他怎么肯让你与我共乘一骑呢?” 说话间,齐兴已经牵了雪玉来,安宁眼前一亮,这么漂亮的马竟是皇宫里都不曾见过。 “你叫……宁儿是吧,我扶你上马吧。”郭冲大方的伸出手来。 安宁看了一眼昕悦,得到了她的眼神鼓励,才怯怯的伸出手搭到郭冲手上。她抬脚上马镫,另一手拉住马鞍,用力往上攀。郭冲托着她的手助她一臂之力,安宁柔弱,重心倾斜自己有控制不住,身子便直直的朝马屁股的方向倒去。 郭冲赶忙展臂接住,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此时安宁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待回过神时已经在那个英挺男人的怀里,那个还能不动心的?自然是面带桃花,含羞低眸。 郭冲见怀中美人如此形状,心里也是小鹿乱撞,暗想大嫂给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只是骑虎难下,手腕用力,半抱半推,把安宁放到马上。 雪玉四蹄轻动,摇的安宁有些头晕,下意识的抓紧郭冲的手以求安慰。 昕悦笑道:“我先去哄孩子们睡午觉了,你们好好练着。”心里暗笑:至于哪个恋字我就不追究了。 晚饭时,安宁一张小脸带着汗水,眸中满是兴奋的神采。郭冲跟在她身后背着手进来,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云庭见状有些不解,昕悦悄悄拉他的袖子挤眉弄眼,聪明如他,马上明白了这小把戏的含义。摇着头笑笑,招呼郭冲来喝酒。 昕悦把安宁拉到一边:“学会了么?” “还没。”安宁有些不好意思。 “我给你找的师傅怎样?” “……恩,挺好的。” 看她抹不开的样子,昕悦更想逗她:“你喜欢么?” “嫂子好坏,怎么这样说话。”安宁红透了脸,装作擦汗抬起手遮掩。 “大嫂,吃饭怎的不叫我?”云海大步进来。 昕悦回头,还好这小子现在才来:“因为你不用叫,自己就知道来。” “哈哈哈,还是大嫂了解我。”云海坐下,自己倒满一杯酒。 安宁偷眼打量了一下云海,又瞄瞄郭冲,抿嘴一笑低下了头。 昕悦猜度,她想的一定是这个更帅,不过还是那个更好些。 后来于私密无人处,昕悦悄悄问安宁:“过两天太子殿下就登基了,按照惯例鞑国会派使者来请求和亲,可是皇上虽妃嫔众多,子嗣却单薄,如今适龄的公主只有你一个。听说鞑国人吃生肉、喝生血,而且北方苦寒,风俗有异……” 安宁垂泪:“大嫂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安宁,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你。这里没有外人,看来你也不想去和亲,我只问你那郭冲你是否满意,若你有心我就让云庭去跟太子说,让他给你们指婚。太子殿下一向疼你,想必他会答应的。” 安宁怔然:“使得么?” “可以试试,就看你的意思,反正我是想帮你,你若不乐意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昕悦诚恳的看着她。 安宁红着脸低下了头:“我……哪能不……乐意。”声音越来越小,昕悦把脑袋凑过去:“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哎呀,大嫂就别取笑人家了。”她摇着昕悦胳膊。 昕悦咯咯直笑:“那好,今晚就让云庭去说。” 风儿穿着一身粉色纱衣,拿着一串开满紫色花朵的篱笆树,在小径中独个开心的跳着舞。她那舞纯属随性而为,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然而脸上自我陶醉的表情很动人,嘴角微微翘起,大眼睛忽闪着。 她突然顿住脚步,看台阶上一个穿huáng色锦袍的小公子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小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你不开心么?”风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开心?”那个小男孩也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你会数数吗,你来猜这束花有多少朵,然后看谁猜得准。”风儿眼眸晶亮。 他懒懒的拿过那支篱笆树:“应该是十八朵。” “有吗,我觉得最多十五朵,我们来数一下。”两个小孩认真的数着。 “哇,你真厉害,果然是十八朵呢。”风儿兴奋的很,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沮丧。 他怔怔的:“我厉害么,可是母妃总是说我又蠢又笨,朽木不可雕也。” 风儿看他很失落,便拿出娘亲哄他们的那一套:“哥哥别伤心,我觉得你长的又帅又聪明,我喜欢你。” “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其实原型是这样的,昕悦有时哄意儿:我们意儿长的又帅又聪明,娘喜欢你。然后再他小脸蛋上亲一口。 “等你长大了就做我的妃子好么?”安稷毕竟大些,稍微懂了点事,小脸竟微微红了。看着风儿纯美的笑容,他也笑了,拉住风儿的小手。 风儿天真的歪着头:“妃子是什么东西?” “就是妻子呀,你会嫁给我吗?” 风儿抿着小嘴认真的思索:“你会像我爹那样对我娘好么?” “会。” “你会像我爹那样给我们买好吃的么?” “会。” “你会像我爹那样……”风儿想不出词了。 安稷不服气了:“我会比你爹好的。” 风儿也倔qiáng的扬起了小脸:“我娘说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安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风儿心软了就哄他:“男孩子要坚qiáng,不然怎么保护你喜欢的女孩呢?” 诶,这一句也是昕悦经常对意儿说的一句话。 安稷抬头对上那双晶亮的眼眸,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跳舞吧。”风儿站起来。 “我不会,你跳给我看吧。” “好。”风儿跳到空地上。 “稷儿,你不在书房读书,怎么和这个野丫头玩。”凌厉的声音传来,安稷打了个冷战,起身行礼:“参见母妃。” 风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个冷冷的宫装美人。 “风儿,风儿,哎呀一会儿功夫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走,咱们回去吧。”昕悦拉住风儿的手。 “娘,她说我是野丫头。”风儿气鼓鼓的:“你是什么人,gān嘛到我家来?” “你家?”太子妃皱眉。 “风儿不要乱说话。”昕悦紧张了,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你为什么说这是你家呢?”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带着一群手下经过,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风儿扬起气愤的小脸:“爹爹说过,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娘也说过有爹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这里既有娘也有爹,当然是我的家了。” 太子点点头,她所指的家并不是一所房子的所有权,也无关身份地位,只在于一家人的团圆。 众人见礼毕,昕悦拉起风儿急急的往回走。安稷侧目,不舍的看着他们远去。 “云庭,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我们早点回家吧。”云庭见妻女脸色都不大好,心头也不慡,详问了经过,叹了口气道:“太子登基之后,我们就回家。” 两日后,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普天同庆之际,新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抄了三大贪官,牵涉到宛州知府也被罢官充军。于是朝中大臣皆自危,恪尽职守,勤勉务公。 日升国本有六路大军,两路驻扎边防,四路随太子回朝。齐云海、郭冲带头jiāo出手中兵权,其他将领见状心领神会,皆以各种借□出兵权,于是,新皇总揽天下兵马大权。 为表彰有功将士,除赏赐良田,爵位,还特意把安宁公主指婚给郭冲,本来要斥资建驸马府。郭冲以天下初定,不忍làng费钱物为由,恳辞不受。于是,皇帝封郭冲为宛州太守,把太守府换块牌子:驸马府。 云庭、云海皆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商贾之家,无能力做官,恳请返乡。 皇帝念齐家大功,有意返还钱物,二人坚辞不受。 皇帝深深感动,赐免死金牌一块,良田千顷,准其返乡。 我爱我家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云庭忽然说道:“如今天下初定,发展生产,听说南方缺少马匹,如今我们在京都北面的山上很容易就能买到好马,只是不好运回去。” 云海不屑:“大哥,凭咱们的武功,一路回去哪个土匪放在眼里。” 云庭摇头:“武功虽好,保护家眷要紧,山高林密马匹被劫很难找回的。” 昕悦忽然想起一个典故,说道:“前日听夫君说皇上要运一批赈灾粮去南方……” 齐云庭一拍大腿:“对呀,就这么办。” 云海狂挠脑袋:“你们夫妻别这么心有灵犀行不行,把话说明白点。” 昕悦洋洋得意:“也就是说我们用马队帮皇上运赈灾粮,这样就会有御林军护送,我们不必担心马匹丢失的问题了。” 云庭接口道:“到了南方把马队一卖,就有大把的银子赚了。” 云海摇头叹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齐云庭跟皇上说自己有个马队可以免费运送赈灾粮,皇上自然高兴,拨了五百jīng兵护送。 这件事就jiāo给齐兴去办了,只需把马队jiāo给绍州齐家客栈的掌柜便可。昕悦笑道:“这次的事办成了,就给你娶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