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离开地牢,看着地上的木板缓缓合上,眸色沉了沉。 他招来暗卫沐风,吩咐道:“去查查云家送亲的队伍,看新娘是否被掉包。” “是。” …… 云倾月被关在牢中,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只是,这弱肉强食的时代,给女人的路似乎只有一条——嫁人。 即便退婚回去,也终究逃不过再嫁的命运。 更何况…… 云倾月摸上自己的脸,这毒疮是慢性毒素累积所致。她十岁那年得了毒疮,如今已过五六年,下毒的人定然日日都能接触到她的饮食,茶水。 敌暗我明,回去搞不好还会被算计。 倒不如先在凌王府站稳脚跟。 起码,凌王与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她的医术甚至能成为制约凌王的手段。 云倾月正面壁盘算着,隔壁又传来一阵惨叫。 短短两个时辰,已经第八回了。 隔壁到底关的什么人? 被折磨成这样,都不肯屈服。 同为阶下囚,云倾月对他生出几分物伤其类之感。只是,整个牢房,除了门上那个送饭才会拉开的活动小门,其他地方都是完全封闭的。 云倾月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给他唱首歌打.打气。 这歌现代人都耳熟能详——《铿锵玫瑰》。 “人生苦短哪能 半途而废,不起不馁无惧无畏……”云倾月正激情演唱,牢房门“哐”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材瘦高着墨色劲装的少年走了进来。 “干嘛?牢里不允许唱歌吗?” 云倾月话未说完,就被他点住穴道,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自己就被丢到一间充满药味的卧室。 少年抱拳道:“殿下,人带来了。” 云倾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萧墨寒也在。他盘膝坐在一张寒玉床上,周身雾气升腾,似在运功驱毒。 周围摆着各种药架子。 “沐风,下去吧。” 少年道了声“是”,合上门退了出去。 云倾月观察着萧墨寒的情况,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按说他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怎么依旧面色如常?还能运功? 这不科学啊。 萧墨寒倏的睁开眼,正对上云倾月探究的目光。 冷冷道:“过来!” 云倾月撇了撇嘴,拍拍衣裳的土,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萧墨寒的手。 一探他的脉,云倾月随即大喜,萧墨寒的毒素已经蔓延全身,如今是外强中干。若非有人用药牵制,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怪不得把她弄过来,看来是到了穷途末路。 “放肆!” 萧墨寒面色发沉,声音冷的掉渣。 也许是知道他毒素未解,云倾月一点不怕他,还找 死的摸上了萧墨寒的脸,用力一捏:“凌王殿下,求人呢,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眼下只有我能救你。我劝你还是对我可气点。” 萧墨寒瞪着云倾月,目光恨不得化成利箭,把她射成筛子。 “你这么盯着我,是觉得我好看吗?”云倾月故意对着他咧嘴一笑,长满脓包的脸丑的能吓死鬼,“我这人呢,向来是以德报怨。你虽然在地牢里差点杀了我,我可舍不得你死。 既然你已经对外承认了婚事,不如好事做到底,给我一个落脚地。 我保证不影响你纳妾找女人,在外给你面子,在内给你里子,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好王妃,如何?” 萧墨寒眼底裹着风暴。 幽幽道:“你在跟本王讲条件?” “算是吧。” 话音未落,萧墨寒袖中匕首滑出,架在了云倾月的脖子上:“你的条件,本王不接受。” 云倾月凉凉一笑。 有恃无恐:“对医者动手,可没好下场。” 她打了个响指,萧墨寒脸色聚变,吐了一大口黑血,可手里的匕首却微丝未动:“你做了什么?” “刚刚看架子上有点活血药,沾了点粉末。” 云倾月手指轻轻弹了弹匕首,直视萧墨寒。这一回,她完全占据了上风,“你放心,我不会白白占你便宜。只要不伤天害理,我的医 术可以为你所用。” 毕竟,有利用价值才能活的长久。 这一点云倾月很清楚。 “殿下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条件于你而言,并不过分。” “云倾月,你是第一个敢跟本王谈条件的人。” 云倾月装作没听懂话中的怒意,眯眼一笑:“多谢凌王殿下夸奖。” 萧墨寒眼底有墨色涌动,他深深的看了云倾月一眼,收了匕首,“这里有药箱和所有药材,需要什么自己找。” 这就是答应了。 云倾月舒了口气,一边找要用的器具,一边例行公事道:“脱光了躺下,先做个全身检查。” 脱光? 萧墨寒的拳头又硬了。 云倾月找好东西回来,见萧墨寒坐着没动,不耐烦道:“还杵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我帮你?” 是被伺候惯了吗? 真是! 云倾月翻了个白眼,准备亲自上手,可惜,还没碰到萧墨寒,就被抓住的手腕。 “不用检查,直接把解药配出来。” 云倾月盯着萧墨寒的脸看了两秒。 眨巴了眨巴眼:“你不会害羞了吧?” 萧墨寒耳尖微红,猛地推开她:“废话少说,按我说的办。” 云倾月“切”了一声,抱着臂道,“你中毒太深,吃药的话,最少三个月才能痊愈。” 萧墨寒面色不善:“有没有快一点的?” “有,把衣 服脱了。” “……” 在萧墨寒发火前,云倾月又加了一句:“上半身就行。” 这回萧墨寒没磨叽,直接撕开衣服,扔到了一旁。 完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 胸肌健硕,腹肌壁垒分明,线条流畅,充满野性。 既不夸张鼓涨,也不干瘪。 恰到好处。 云倾月行医多年,对形形色色的身体已经司空见惯。 这是第一次,她面对一具肉体走神。 “还愣着做什么?” 萧墨寒看过来。 云倾月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走到萧墨寒面前,揭开他腰腹上缠着的绷带。 没想到,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伤口已经化脓,还有鲜血渗出来。 再拖下去,都要肠穿肚烂了。 这人还真能忍。 云倾月拿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正色道:“我要先清除腐肉,再放血驱毒,过程很痛苦,忍耐一下。” 说着,利落的下了刀。 萧墨寒闷哼了一声,拳头握着,胳膊上青筋暴起。没有麻药,无异于刮骨割肉,萧墨寒却始终忍耐着,没再发出一声。 他垂眸,神色淡然的看着云倾月的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云倾月全神贯注,每一步都极为认真。 随着伤口里的黑血越流越多,云倾月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发现,血似乎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