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柠这个人,秦云礼一直觉得她很矛盾,明明会那么愧疚,可为什么还是放任那样的结果。 一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矛盾的人是他自己。 扪心自问,这样的结果不是有迹可循吗? 池柠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其实真相一直就摆在他眼前,只是他不愿意去深想,更不愿意去承认这样的结果,承认自己恨她从一开始就是错上加错。 他一面相信池柠的善良把福子留在她家,一面又恨她所谓的“见死不救”。 那个自相矛盾的人,一直是他秦云礼。 傍晚因为大雨,暗得比平时快。 到达目的地,助理还在找具体的楼层,秦云礼已经下了车步入雨中。 周围的一切还是无比熟悉,仿佛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 总是一些物是人非出现在生命里,虽然还没有到达事事休的地步,却也让人无语凝噎。 古诗里的伤感失意别离心酸似乎比酣畅淋漓更能挑动心弦,因为人生总是前者居多,所以快乐才总是显得格外明朗,哀情也更加余味悠长。 助理打伞跑过去的时候,秦云礼已经走到大厅里了。 因为安保措施的加强,不大的一楼厅中又是实名登记又是简单的安检这才放人上了楼。 助理在一楼等着秦云礼。 他独自乘坐电梯上了楼,脑子里回想出前两天对池柠说的话,来到她门前的时候,竟然有些情切。 停顿在门口十几秒,他还是摁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人打开,他呼吸不自觉的微窒,却看到了那天病房的男人。 两个人面对面,皆是不由得皱了眉头。 池邈警惕地打量着他,“你谁啊?” 他那天顾着池柠,压根就没看擦肩而过的秦云礼,自然是认不出来他的。 “你是谁?”秦云礼亦是这么问。 池邈只觉得好笑:“你管我是谁,有事说事,没事哪凉快哪待着去,大晚上的挺大一高个杵人小女孩家门口——” 秦云礼眯了眯眼,揉着眉心垂头,“找池柠。” 说到找池柠,池邈这就来劲了,“不是,你找池柠干嘛?你谁啊?” “说了你认识吗?”秦云礼亦是冷意岑岑地回他,目光里是毫不收敛的寒气。 “嘿,那我还真就来劲了——”池邈撸起袖子还想跟他说两句,领子突然被人捏住,往后一拉。 他一回头,不出意料的是自家姐姐。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无语道:“姐,我都多大了,你要不要还这么拎我啊,得亏不是外面,不然丢死人了。” “边儿去,”池柠皱眉摆摆手,“去给福子喂点冻干,它刚刚已经醒了。” 池邈踮着脚就离开了门口。 池柠这才上下打量着秦云礼这个湿漉漉的样子,不由得嫌弃地皱眉,“你出门不带伞啊大总裁——” 话音刚落,她蓦地被男人拥入怀中,锢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疼疼疼!你压着我伤口了!” “没压着。”秦云礼声音低沉沙哑,但语气斩钉截铁。 他抱的时候都是看准了的,她的伤口在哪他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