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成精了

为什么他说贩毒者是通过“精神污染”开黑?“人脑电子风暴”会引发失忆症?手机也热衷玩蕾丝?最可怕的梦魇从来不是梦魇科技是把双刃剑欢迎你来看

作家 鹿茸 分類 二次元 | 14萬字 | 54章
第41章 过去
    银川的日出很漂亮,当第一缕曙光出现,黑暗就无所遁从,光明会慢慢铺开,像一把折扇,徐徐展开,内有乾坤。

    十二岁之前的程南浔,会坐在天台上,脚底顶着刷成白色的铁栏,阳光渐渐点亮楼层,将身上的寒意褪尽,一直坐到七点半,才离开。

    往往她下了楼,会在家门和妈妈相遇,妈妈总是喝得醉醺醺,踩着红色高跟鞋像是随时会崴到,迷迷糊糊盯着她好一会,才摇摇晃晃地开门进去,门关上的那刻,声音很大,震得她不禁身体抖了几抖。

    妈妈对她说得最多的话是“我不想看见你,至少在我清醒的时候不要让我见到你。”

    她说的时候,用尽了力气,嗓音破裂,用全部力量告诉程南浔,她不想见到她。

    那么绝望......痛苦不堪......

    “为什么是你......”

    “你让他回来啊......”

    “你把他还给我......”

    有几次,她在家喝醉酒,摇着程南浔的肩膀哭得一塌糊涂,清醒过后把她锁在门外。

    她说,程南浔是她的幸福的终止,是噩梦的开始,她不配得到那个人的姓......

    她不配得到他的姓......

    他的姓......

    之后的年月里,程南浔时常想起这句话,他的姓到底是什么?

    无数次猜想,他一定很厉害,很好很好,才能让骄傲刚烈的她一步步自甘堕落,自暴自弃。没有他,她仿佛活不下去,信念崩塌,她没办法光鲜亮丽地活下去。

    这个人,承载了母亲所有活着的信念......

    这么可以这样地占有一个人,包括活的权利?

    是爱?恐怖的爱......

    当程南浔被从水里捞出来时,她还握着母亲僵硬的手,冰冷一点点渗过来,钻到骨子里,她从内心深处感到阴冷。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哭过,就算被骂被打,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掉眼泪。

    那时候她才几岁,十一岁零五个月,还有28天就满十二岁,生日那天还是儿童节。

    有人将大毛巾裹在她身上,抱着她离开。

    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脸庞,是在擦肩而过时那一瞥,她睡在担架上,面庞沉静安详,像是解脱。

    程南浔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月后,她莫名其妙睡了一个月,醒来,世界坠入了黑暗。

    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周围黑夋夋,没有丁点光亮。

    听得到医生和护士的声音,还有一个温和似水的陌生声音,一直陪着她,她不讨厌。

    看不见的日子里,这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

    她忍不住问那个人,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说等你好了后再告诉你。

    她心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脱口而出:“如果我永远也好不了了呢?”

    声音像是掉进了沙子里,被热量灼干,消失蒸发,戛然而止,她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突如其来的沉寂......是不是耳朵也坏了?

    现在还在医院么?说不定已经站在大马路中央,车来车往,人来人往,交通因为她而阻塞,司机正探出头对她破口大骂呢。

    腿部条件反射地抖动了一下,像平常做梦那样,梦里身体会不由自主地猛然抖动一下。

    这样想着,有温度贴近皮肤,凉凉的,很湿润,触感在皮肤蔓延。

    是谁在帮她擦脸?

    她心里想问,可嘴上不想说。或许就只是护士的举手之劳,完成后,护士会端着水盆进入下一个病房,继续刚才的动作。

    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再问了。

    某种物体碰到嘴唇,像是杯沿,有热气冲上鼻尖,慢慢地有水泡到嘴唇。

    她也觉得口渴了,很久没有喝到水,嘴唇干裂得很。

    张嘴含了一口,吞下后,杯沿会自动解除嘴唇。

    这样,在听不到也看不到的世界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今夕何夕。

    她按照自己的规则计算时间,算到38天,数字就被麻木的思维打断。

    一天,她被抱在轮椅上。一会儿,有风经过耳边,擦过耳廓,微凉,酥麻。

    不断有风经过,有凉的,还有暖的,附着各种各样的味道。

    停下来时,她听到了拆开锡箔纸的声音,一块巧克力抵在唇沿,她张嘴咬一小口。

    是苦的。

    再嚼,丝丝甜意笼罩

    着舌尖。

    她慢慢地吃完了一块巧克力,异常满足。

    不经意间,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南浔,你快让自己好起来吧。”接近央求的语气。

    “你是谁?”

    她仿佛有了筹码,这次一定要让她说出来。

    至今她还记得那个答案......

    “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力量。”

    忘了是怎么看见的,突然有一天,就看到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尤其是眼睛,满是赤诚。

    那个人笑着对她说:“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你就叫我阿姨吧。”

    “我妈妈没有朋友,至少在我出生后,没有过朋友。”程南浔戳穿她的话。

    “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程南浔被带到新的家,只有她和阿姨的家,定期会有为定期来打扫卫生的中年妇人,可那不算家的一份子。

    阿姨去跟厨师学做菜,回家亲手做给她吃,参加她的家长会,光明正大牵起她的手,给她其他人所拥有的以及所没有的。

    程南浔好像重生了一样,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以她为中心的人,美丽、端庄、眼角有泪痣的、声音柔和似水的女人。

    她曾荒唐地向她坦白:“如果你想要我叫你妈妈,我会永远做不到的。”

    她先是惊讶,而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风来的方向,不知道那是一种能怎样形容的语气,让程南浔笃定了和她生活下去的决心。

    她的声音很轻,悄悄滑过程南浔耳际:“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他的生命的延续,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还是他......

    “他是我的父亲么?我能问一问,他姓什么吗?”

    “很抱歉,他说过,等你平平安安到了老年,我才能告诉你。”

    “他还活着吗?是不是死了?”

    “没有人比他更爱你。”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理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

    经年累月,阿姨没有再提过,程南浔也没有再问,互相心照不宣,她们的信念渐渐重叠,不敢触碰真相。

    曾经如渴望呼吸般渴望得到答案的问题,如今变成了谁也不想触碰的旧疤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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