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管事。”“赵管事为何如此震怒。”“难道有人触犯了醉忘楼铁律?”随着那道威严震怒的声音响彻,且伴随着楼上雅阁中震荡出的气息,整座醉忘楼中,诸多达官显贵都是为之惊骇。醉忘楼铁律,任何人不得在此行凶。曾有一位侯爷之子醉酒闹事,手刃了冲突者,本以为仗着其身份,醉忘楼也不敢说什么。却不想,醉忘楼竟是当场镇杀了那位侯爷之子。待那位侯爷到来,不仅连半个报仇的字都不敢提,甚至还要致歉,这让世人知晓了醉忘楼的能量。因此,即便这里非富即贵,却从来不敢有人闹事。但今日,似乎有了。“放肆!放肆!”楼上雅阁,有一素衣老者降至,看着满地碎肉,还有一颗血淋漓的头颅,狂暴怒吼,“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醉忘楼行凶,给老夫死来。”轰!赵管事往前踏步,眼瞳赤红,袖袍猎猎,强横的气息狂放,瞬间充塞整座酒楼,不少人都感受到这股威严,顿时面白如雪,只觉似有山岳压顶。诸多普通人更是被吓的跪匍在地,瑟瑟发抖。这就是醉忘愁的实力吗?只是一管事,便有如此强横的威压,至少也是中阶灵武。“行凶又如何,本帝需要你同意吗?”叶云挥挥手,毫不在意。赵管事狂放的威严落在他身上,只如清风拂山,难撼分毫。“狂妄。”赵管事冷冽道:“在这醉忘楼内,任你是谁,都得遵守醉忘楼的铁律,没有醉忘楼允许胆敢闹事,便是死罪。”“死罪?”叶云冷笑,他轻轻踢脚,将韩逸那颗脑袋踢向对方,“人我已杀,倒想看看你如何定本帝死罪。”咕噜。赵管事微微侧身,那颗血琉璃的脑袋顺着雅阁大门飞出,滚落到楼下大厅,令无数人都是心脏狠狠颤动。杀人了。竟真有人敢在醉忘楼杀人。还敢正面硬刚醉忘楼。这是要发生大事了。“那你看好了,万山印。”赵管事伸手结印,狂放的气息倏然凝聚,化作一道道金色印诀,犹如金岩山岳般,轰向叶云。咚!看着那刚猛狂暴的金印,叶云只是轻轻一跺脚,随即便在赵管事惊骇的目光下,万山印轰然崩碎。“噗……”毫无意外,赵管事撞碎雅阁墙壁,直接横飞摔落,撞碎楼下大片。完败!大厅中所有人都是浑身颤栗。虽然他们没有看到战斗过程,但知道双方只是刹那碰撞,赵管事便被掀飞落下,重伤吐血。那可是赵管事啊。中阶灵武强者,却刹那完败。楼上是谁?“醉忘楼的楼主是谁,叫他出来说话。”叶云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嘶!诸人骇然倒吸。平日里无人敢招惹的醉忘楼,今日被人踢馆,不仅重伤赵管事,还要直面楼主,这是何其震撼。“你……”赵管事想站起身,却踉跄的爬不起来,只怨毒的抬头望着楼上。嗡!他的话瞬间戛然而止,只因有道剑意落在他眉心处,刺入半寸,鲜血狂溢。“将死之人就别说话了,之所以现在不杀你,是想让你死个明白。”叶云淡漠的声音继续传出。赵管事的神色瞬间难看至极。要他死个明白?此子,竟还想杀他?在这醉忘楼杀他?他想说什么,可刺在眉心的力量却让他不敢开口。且这时,有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来到这边,他手握一柄折扇,好似儒雅书生,但气场却让所有人颤栗。“楼主。”赵管事见到来人,先是浑身剧颤,随即暗松口气,这位楼主来了,或许他会受罚,但性命应该无忧了。楼主看了眼赵管事,准确的说,是看着抵在其眉心的剑意,有些诧异,“剑气凝而不散,经久不息,至少是灵武七重,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来醉忘楼闹事?”灵武七重!诸人颇为震撼,如此强者,放眼帝国都属顶尖存在,难怪赵管事败的如此凄惨,只是,楼上是何人。如此境界,帝国可不多。“你是楼主?”楼上的叶云不答反问。“是。”儒雅男子道。醉忘楼有七位楼主,他虽排最末,实力最弱,却也是楼主,有权处理任何事,至少这北斗帝国内,醉忘楼的事他说了算。“既你来了,我要你醉忘楼一人。”叶云道。“谁?”儒雅男子眉宇微皱。“跪匍那人。”叶云淡漠道:“刚才我挚爱在此遭人欺辱,他却不闻不问,而我要杀时,他却要阻,很显然,他是有意为之。”闻言,儒雅男子眉宇皱得更深,隐约间布着一层寒霜。“楼主,我……”见楼主神态变化,赵管事浑身颤栗。叶云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故意。韩家提前找过他,请他行个方便,而北斗帝国的局势他看得清楚,三皇子得势已是大势所趋,韩家又投靠三皇子,想对付的人不过是偏远城池一普通女子。因此,他便答应了。不是承情韩家,而是承情三皇子,有朝一日三皇子登基,醉忘楼在北斗帝国的便利,只会更多。想法是好,只是局势却超乎预想。待他查探雅阁局势时,韩家那人竟面临生死威胁,当即怒而出手。他做这一切,是为醉忘楼考虑,但醉忘楼却是明确规定,只做生意,不参与任何势力的事。他违背了醉忘楼规矩,受罚难免。不过。他在担心楼主责罚,惊惶解释,却是忽略了叶云。“噗嗤。”那抵在他眉心的剑,径直穿透而过,噗嗤声下,鲜血四溅,赵管事瞳孔徒然爆睁,骇然难信,至死都不敢相信,他会死。当着楼主的面,死在这醉忘楼。不仅是他,周遭诸人俱皆目瞪口呆,当场石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随即纷纷脸色大变。竟有人敢当着楼主,以及皇城诸多权贵的面,在这醉忘楼里,诛杀醉忘楼管事,这是公然挑衅醉忘楼啊。“你竟敢杀人?”儒雅男子双目微敛。如此一幕,便是他都不曾预料。“他该死。”叶云淡然依旧。“他是我醉忘楼管事,该不该死,也是我醉忘楼说了算,而不是你。”儒雅男子声音泛冷,甚至整座醉忘楼的气温都是徒降冰点。许多人都是不由颤栗,身上浮现冰霜。“本座虽然杀人无数,却向来以理服人,因此让你前来,算是给你交代,仅此而已。”叶云淡然道。仅此而已?这四个字,令儒雅男子神色阴沉可怕。这无疑是告诉他,醉忘楼的人,他想杀就杀,根本没将醉忘楼放在眼里。不,毕竟他还给了个交代。只是这交代,无疑是挑衅。甚至可以说是宣战了。“诸位,醉忘楼要解决点私事,今夜就散了吧。”儒雅男子一边收整折扇,一边淡漠开口,蕴含难遏杀意。周遭诸人都是颤栗,闻言快速退出酒楼。场中局势谁人不明,这里要发生泼天大事了,谁还敢停留,只是忍不住好奇,究竟是谁敢如此嚣张,挑衅醉忘楼。“我很好奇。”待人群退去后,儒雅男子一步步上楼,来到叶云面前,“究竟是怎样的依仗,让你敢当着我面杀醉忘楼管事,说来听听,你背后是何方势力。”叶云此刻端坐在莫莜莜刚才的位置,淡然斟酒自饮,一派从容。“看菜下碟?”他自饮一杯,轻轻笑道:“若我背景雄厚,势力强绝,醉忘楼就不敢动我?”“非也。”儒雅男子摇头道:“当我之面,诛醉忘楼管事,这不仅是蔑视、挑衅我,更是在对醉忘楼宣战,所以,无论你是何人,又有何背景,都得死,否则醉忘楼无法在北斗立足。”“之所以问你背景,并非畏惧什么,而是要问责到底,醉忘楼在这北斗帝国,甚至在百国之境,不惧任何势力。”很狂,很傲,却又蕴藏着绝对自信。看来这座酒楼也不止表面这么简单,此人上面,定然还有强者。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叶云也不关心这些。“很强势。”叶云斟酒淡语,“所谓身怀利器,便可心随所欲,无视规则束缚,然心中所欲又岂是那么容易控制。”这是人性。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时,哪还有什么敬畏之心,行事只凭喜好,心中怎想便怎做,丝毫不在意其他。因为无可束缚。好比此刻的醉忘楼,只因其背景深厚,实力强横,即便有错在先,也不容许有人挑衅之。当年的诸天万界,何尝不是如此。“因此,本帝以理自束,束己束天下。”叶云继续道:“本帝是个讲道理的人,愿意以理服人,你醉忘楼,不愿讲理?”哼!儒雅男子闻言嗤笑,“阁下不觉得这番话有些愚蠢吗,若讲理有用,世人何需修行,何需追求实力?”“武道世界是残酷的,实力,才能决定一切,好比现在。”说话间,儒雅男子的气势越发冷冽,眼底透着寒霜,“只要我醉忘楼的实力足够强,那醉忘楼的话,就是理,世人莫敢不尊。”喀喀。话音刚落,可怕的寒霜如潮弥漫,一路冻结雅阁空间,要将叶云当场冻杀般。“人,终究需要些敬畏。”叶云淡然依旧,他手臂轻轻一颤,杯中酒甩出,化作一柄细小的水剑,瞬间击溃凝结寒霜。然后在儒雅男子惊恐的目光下,刺入他眉心半寸,正如刚才那位赵管事,鲜血顿时顺着眉心溢出。同时,传来叶云淡漠的声音,“本帝以理服人,是给世人机会,若不愿讲理,不服本帝之理者,都是死人,你醉忘楼,要讲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