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瞧右瞧都没看到拾柒和林安林宛,顿时奇怪道:“娘子,宛儿和姐姐呢?还有拾柒也不见了。” 她们之前还一起练功,林空实在是不解怎么一转眼,大家都不见了。 江沅瞥了一眼还很平静的药铺大门,道:“我请拾柒送她们去串门了。” “串门?咱们家在这儿还有亲戚么?”在林空的印象里是没有的,就是不知道林安会不会有。 江沅摇头道:“没有,不过串好友也是行的。” “哦。”林空也没问好友是谁,她今天太开心了,就想一直紧跟着江沅,哪儿都不去。 江沅见还有时间,就把林空领到内屋,帮她把裹胸布裹得更紧实一些,并且还在里面多加了一件里衣。 林空以为江沅这样做是怕她冷,可她不怕冷的,反而有些被勒着,再加上江沅刚刚的反常,她疑惑道:“娘子,我们是要做什么大事么?” 江沅不置可否道:“只是裹紧一点,避免会被认出来,如果被大家发现你是女儿身,那你我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 虽然有危言耸听的嫌疑,可在她们无权无势之前,林空还是不要bào露身份最好。 林空见江沅说得严肃,慎重道:“娘子,那你再裹紧一点,空儿的小馒头还小,不怕疼的。” “……”江沅正在裹胸的动作顿了顿,她已经尽量不去瞧林空那在慢慢长大的小馒头,偏偏林空还要提醒她。 她手上动作加快,帮林空把衣服穿戴好,又嘱咐道:“空儿,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动武。” “好。”林空一如既往地应下,只是她刚刚应下,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盔甲的碰撞声,她不解地看向江沅,江沅抬手理了理她的衣襟,淡然道:“我们出去瞧瞧。” 她们出来时,药铺门口有官兵陆陆续续地涌上来,把林家药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另一队官兵则往米铺的方向去。 这次阵仗明显与上次不同,上次只是衙差,而这次是直接出动官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家又惹事了,原本要去抓药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见到江沅和林空自己出来,为首的官兵命令道:“来人,把药铺里的人通通都拿下,一个也不准放过。” 林空看到一哄而上的官兵,下意识地要出手挡在江沅面前,江沅及时扯住她的袖口,轻轻摇头道:“空儿,不可动武。” 林空只得作罢,和江沅一起被押着忘衙门方向去,其中包括那个被小四救来的男子,而那些伙计则是被看押在药铺里,哪里都不能去。 这林家的事一桩接着一桩,看热闹的人不免心生好奇,有个胆子大的汉子上前问道:“官爷,林家这是犯了什么事?要劳烦衙门如此兴师动众。” 那官兵有些不耐烦道:“上头得到确切消息,林家药铺疑似与西北乱匪勾结,大人要亲自严审。” “勾……勾结乱匪?”那汉子有些不明白,一时愣在了原地。 官兵嫌他挡路,一脚踹过去,骂道:“知道了还不滚开?难道你也想被抓去吃官家饭?” “是是是。”那人拍着屁股忙闪到一边去,心中无比庆幸自己还没有和林家jiāo好,这私通乱匪可是大罪,如果查实,那是要砍头的,再严重一点,可是要诛九族的。 离得近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大多人都抱着和那汉子一样的心理,也有个别正直的人唏嘘不已:这林家祖上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让子孙后辈如此大起大落,若是他们家,那可真是受不起。 江沅和林空被带到衙门,直到惊堂木的声音响起时,林空都还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家发什么了什么事,而江沅则是泰然自若,这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等把公堂上该走的流程都走完,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还是昏迷不醒的,也就没有提供任何供词,而江沅则是一直没有开口承认或者否认过罪行。 巡抚吴鹏程气得又拍了一次惊堂木,再一次总结道:“江沅,本官得知你非但私自屯粮,而且还在药铺里勾结西北乱匪,你说你是不是要勾结乱贼谋反?又或者是要当趁着天灾之时,用那些粮食发灾难财?” 这随意扣下的罪名都是重罪,江沅找不到反驳的,也就没有说话,与其与这狗官làng费口舌,她不如耐心地等下去。 吴鹏程见江沅依旧不答话,正合他的心意,道:“本官先将你等收押大牢,待证据齐全,再行上报朝廷论罪。” 他才刚刚上任不久,不想让城中百姓觉得自己断案是靠屈打成招,便欲以证据来说事,可惜江沅和林空像是两个木愣子就是不说话。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吴鹏程正准备退堂的时候,心腹手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再次拍惊堂木,瞪圆了眼睛道:“江沅,你家的新伙计以及林家姐妹为何不在?她们是不是卷款潜逃?本官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别不识时务。” 江沅不卑不亢道:“既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没有说辞?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鹏程胡子一蹬,道:“来人,先把江沅打二十大板,看这犯妇还如何嘴硬!”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堂下的江沅,因为一早就知道林空是个傻的,就直接忽略没问,可江沅又实在是嘴硬,非要让他动刑。 江沅仍旧不动如钟,而林空则慌得一批,可是江沅之前又提醒过她要听话,只能gān等着。 就在衙差上前要把人拖下时,又来一人在吴鹏程的耳边说了些话,吴鹏程的脸色一变,忙命令要上前动刑的人撤下。 林空好奇地转过头瞧了瞧,就见到宋可妍穿着白色狐裘大衣款款而来,她惊喜道:“坏姑娘?娘子,是坏姑娘。” “嘘,别说话。”江沅扭头与宋可妍对视了一眼,见宋可妍微微点了点头,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吴鹏程稳了稳身形,忙站起来,谄媚地问候道:“宋小姐,你怎么来了?” 宋可妍没给他好脸色,直接道:“听闻吴大人要追查林家姐妹,本小姐与江沅乃是至jiāo好友,吴大人是否要连我一起查?” “不敢不敢。”吴鹏程头上冷汗直冒,他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地方官,可宋丞相是朝中肱骨,正一品大员,随便与皇上一提,就能决定他头上的乌纱帽的去留。 宋可妍稍微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既然如此,如今林家两姐妹在我那儿小住,吴大人可还要去捉拿?我倒是可以带路。” 吴鹏程慌忙摇头,还是说不敢,他给江沅安这么大个罪名,除了是因为江沅推辞了他侄儿的提亲,还有就是有人暗中告诉他江沅勾结乱匪。 而他初来乍到,如今办理这案子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抄了江沅的家,那林家的两个铺子以及那些财产还不都得充公? 这充公的钱财与在他手中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可他没想到江沅认识宋可妍这尊大佛,这可是他是惹不起的,他如今尚无政绩,要的就只是江沅的钱而已,他退一步道:“来人,先把江沅和林空打入大牢,其他不相gān人等一律释放,待本官查实后再审。” “宋小姐,这样你可还满意?”吴鹏程特地与宋可妍说道,“至于其他的,还望宋小姐别太为难下官。” 宋可妍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又皱着眉头道:“那这住的地方……” 吴鹏程接话道:“下官明白。” 宋可妍只能就这样先离开,她虽然能帮江沅把那些不相关的人保下来,可其他的她是不能gān涉的,吴鹏程不过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才会敬她一尺,这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况且听拾柒的意思,江沅就只托她帮到这里。 因为宋可妍的原因,江沅和林空去的这个牢房相比之下算是最gān净的,但是里面光线不好,四周除了一些gān草,就是灰扑扑的石板。 而如今正值寒冬,一进去就是彻骨的寒意,林空倒是没什么,她体内的内力相对于以前多了一些,身体暖洋洋的,可江沅平日里就畏寒,这下等于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