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恨容祁 魏洵不干了,大骂小厮吃里爬外,更带出证人指认那小厮是受凤清收买才在这里胡说八道。 魏洵带出的证人是赌坊里的打手,且证明小厮前一日突然带三千两银子把欠赌坊的债全部还清,接下来的话大可不必再说。 凤清未料魏洵准备如此充分,怒斥魏洵拿钱找人作假证。 魏洵不服,跟凤清在公堂上大吵起来。 秦淳到底是陪魏洵来的,又碍于身份不好多言。 否则他早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凤清鼻子大骂,就我们拿钱找人作假证?你就没有么! 整个公堂乱作一团,何师爷怯怯看向丁酉,想询问要不要用刑。 不想堂上丁酉都快睡着了。 差不多吵了一个时辰,丁酉以凤清还有重要人证未到为由,提出明日再审。 双方这才作罢。 直到两拨人离开公堂,丁酉耳根子才算清净。 此刻公堂上没有别人,何师爷凑到丁酉身边,“大人刚刚为何不用刑?小的以为那赌坊打手好像有问题。” 丁酉冷笑,“就打手有问题,那小厮就没有问题?” 何师爷不解,“那大人为何......” “你若拿它当案子看,刚才公堂之上连武安侯都免不了要挨板子,可若拿它当热闹看......”丁酉起身,甩了甩手腕,“还挺精彩。” 何师爷听不太懂,皱眉跟在丁酉身后,“大人把魏展鹏的案子当热闹看了?” 丁酉没跟何师爷解释,心里却道这不就是热闹么。 整件事里,他只需要在乎太子的态度。 太子想让武安侯跟镇南侯交恶,他便顺水推舟让两位侯爷在公堂上好好据理力争一番,且等他们争的差不多,案子一结也就得了。 至于怎么结案才能让两位侯爷不对刑部有说辞,他心里早有盘算。 一个出身寒门的人能稳坐尚书之位许多年,除了心思沉稳手段狠辣,官场之道对于丁酉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第二日,丁酉惊堂木响起,凤清立时带出证人,指证魏洵昨日带上来的赌坊打手有问题,魏洵则带出证人反驳。 如此来来回回,公堂上的证人就跟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拨,丁酉默声坐在公案前,看着凤清跟魏洵争的面红耳赤,到最后秦淳也按捺不住讽刺凤清颠倒黑白。 丁酉困了。 案子终于拖到第三日,丁酉容凤清跟秦淳针锋相对到最后,终于叩下惊堂木。 丁酉提出,案件本身因凤天歌在太学院打伤魏展鹏而起。 如果太学院认为凤天歌打伤魏展鹏属正常范围内的较量,那么魏展鹏之后发生的任何意外都与凤天歌无关。 但若太学院认为凤天歌打伤魏展鹏有触犯院规,那么魏展鹏之后发生的任何意外,凤天歌理所当然要承受相应的处罚。 丁酉的意思很明显,以太学院的态度为准。 至于这三日接连被两位侯爷带到堂上来的‘证人’,丁酉只字未提。 接下来问题就简单了。 丁酉派人到太学院求证,得到的结果是武院比试难免受伤,凤天歌并没有触犯院规。 案子结了,魏洵在刑部公堂悲愤欲绝,抄起旁侧刑板就要跟凤清动手。 秦淳见状拉住魏洵,转尔看向凤清,“镇南侯好手段!” 凤清未理武安侯,淡漠看向魏洵,“天歌打伤令公子不假,但令公子受邪气入侵之事也要算到天歌头上,是当我凤清的女儿好欺负么!” 凤清走了,魏洵绝望颓坐在地上,眼泪急涌,丧子之痛犹如剜心。 如果不是凤天歌打伤自己儿子,邪气怎会有可乘之机,他找凤天歌偿命有什么不对! “起来,这件事本侯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秦淳扶起魏洵,视线落向凤清离开的方向时,寒意森然。 凤天歌是被凤清从天牢里接出来的,父女二人无须多言。 一路无话,凤清在将凤天歌送回镇南侯府之后,去了军营。 锦苑里,月牙早早准备好艾叶水,凤天歌才进屋便被月牙把身上衣服扒下来硬按到木桶里。 好在凤天歌也想放松一下,“把那件黑裘帮我收起来。” 北冥渊的那件大氅她给带了回来,以后应该用得着。 月牙离开后,凤天歌有些慵懒的倚在木桶边缘,玉白藕臂搭在外面,头微仰,慢慢闭上眼睛。 杀死魏展鹏的这个黑锅她不会背,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凶手找出来。 毕竟,现在看来恨她入骨的魏洵,将来或许是最大变数。 凤天歌沉思之际,猛的睁眼。 待她拽过内衫覆在身上的下一秒,苏狐从窗户外面跳窜进来。 凤天歌与其对视数秒,破功了。 “你干了什么?”眼见苏狐身上好好一件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半个胸口都露在外面,还有头上顶的是鸟窝?鞋底哪儿去了? 现在到底是谁才从天牢里出来? 凤天歌疑惑了...... “容祁骗我!”苏狐从窗口那边走过来,气鼓鼓拽掉身上的衣服,抬腿跳进木桶里,也不管凤天歌在没在,进水里之后就把裤子给撇了出来。 某人脸色骤黑,我好歹也是个女的! “你不介意吧?”苏狐刚才也是气急了,扯掉裤子才想到要问凤天歌。 凤天歌呵呵了,“我说介意你能起来么!” “能!” 苏狐欲起时凤天歌彻底燃烧,“你敢起来我打死你!” 眼见苏狐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凄惨模样,凤天歌心软了。 犹记得初见苏狐之时,他还是一位阳光好少年。 “怎么回事?”凤天歌将木桶旁边的皂角块递过去,狐疑问道。 苏狐悲愤欲绝,跟凤天歌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日武院,公孙佩又找莫须有的借口收拾他,幸而容祁及时赶到才把他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之后容祁找了地方陪他喝酒,过程中容祁对他特别热情,还称兄道弟来的。 “说重点。”凤天歌打断苏狐。 “重点就是容祁说只要我能主动拜公孙佩为师,以公孙佩护短的个性以后都不会收拾我,还会罩着我。”苏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很好啊。”凤天歌没觉哪里不对。 “那个混蛋骗了我!昨天喝完酒我就去找公孙佩拜师了......” “公孙佩没收你?” “他没收我就好了,他收了我!但他并没有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