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浑身不自在得很,只道:“侯爷是千金之躯,阿殷身子重,怕是会累坏侯爷的金腿。” 他不以为意地道:“你身子瘦弱,不重。” “天热,阿殷出了一身汗,怕有污侯爷的鼻。” “你身上香,本侯闻得舒服。” 阿殷无言以对,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其实她心里有千万种呛回他的方式,可不能说出来。她不知穆阳候对自己是什么心思,更不敢说被他亲了抱了摸了,清白没了的话,更怕他因此提出带她回永平的话…… 比起宅门一关,一辈子都关在四四方方的后宅里,她更宁愿被轻薄,也不想失去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斗核的乐趣。 她垂着眼,不说话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叹。 他说:“你与本侯说句真话就这么难吗?”她一怔,眼睫轻颤,撞入一双深邃的眼,他又道:“说一句你不想坐在本侯腿上,也这么难吗?非得绕九曲十八弯?” 说话间,他抱起阿殷,将她放到身旁。 她仍然低垂着头,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 . 沈长堂觉得自己近日来有点不对劲,看到上官仕信的荷塘月色核雕时,满肚子的气。其实说起来,她是核雕技者,送人核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送到上官仕信手里,他又一副当宝贝疙瘩的模样,他的气就来了。 事务繁多,他忍了几日,也不见她有什么举动,唤了陈豆过来一问,她在家里雕核雕得起劲,显然是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可堆积多日的气,今日见到她时便去了三分,抱在怀里时又再去三分,剩下的四分见她一声不吭时又悄无声息地散了。他低声道:“你与本侯说真心话,本侯也与你说真心话,可好?” 她抬起眼看他。 声音真挚极了。 她也低声道:“侯爷应承过我的,不知侯爷还算不算数?” “自是算的。” “不带我回永平,我给侯爷侍疾一事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两样都算?” “去永平有什么不好?” 听他这么一问,阿殷慌了,说道:“侯爷不算数了?” 沈长堂见她一副见着魑魅魍魉的模样,也恼了,他生在永平,永平是个好地方,怎地她就这么嫌弃?他又说:“本侯的话一言九鼎。” 阿殷听出来了,问:“侯爷生气了?” “你怕我生气么?” 阿殷点头。 沈长堂心里的恼又神奇地散开了,他道:“你怕我生气,以后就别惹我生气。” 阿殷睁大了眼,只觉莫名得很,道:“那还请侯爷告知阿殷,要如何才能不惹侯爷生气?”穆阳候脾气古怪,喜怒无常,譬如今日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惹他生气了。她明明什么事都没gān,还是他先来马车里的!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遇到坏人,抬本侯的名字。” “是。” “核雕不许乱送人。” “……是。” “送了也要收钱。” “……敢问侯爷,谈钱又怎能叫送?” 沈长堂睨来。 阿殷说:“……是,我会自己想办法收钱。” 沈长堂总算满意了,瞧她跟小媳妇似的坐在自己身边,心中没由来添了几分安逸。而阿殷却仍旧觉得不自在,心想着穆阳候到底要在她马车里待多久?要是等会阿璇过来了,见到马车里的穆阳候岂不得吓死? 心中想法百转千回的,沈长堂一概不知。 此时此刻,他瞧着阿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越瞧心中越满意。 不施粉黛的脸比永平那些贵女也要好看得多,还能给他当药,唯一不好的便是性子太倔,不肯跟他回永平。瞧着瞧着,沈长堂蓦地觉得口gān舌燥起来。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比开在枝头的玉兰花还要好看。 连起皮的gān唇也百看不厌。 “……侯爷。” “嗯?” 你什么时候下车? 这话在心中酝酿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又纠结了一会,耳畔呼吸声忽然变沉,阿殷心中突突,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不着痕迹地一睨,却见他气息紊乱,远山薄雾似的眼睛里添了分厚重的情欲。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阿殷太熟悉这样的反应了。 她下意识地想逃,可还没碰着车帘,就被人拦腰抱了回去。 脸颊上是喷薄而出的热气。 他的脸摩挲她的耳朵,微微带着凉意。 “侯……侯爷……” “本侯病发了……闭眼。” 她说:“可侯爷的病不是两月发作一次吗?” “遇上你,不一样了……”他压抑着,道:“闭眼。” 她内心挣扎了会,最后还是从了,视线里光芒刚消失,唇边便滑入一道湿软,不像以前那么着急直接攻城略池,这一回他像是如他先前所说那般,有耐心到了极点,湿软的舌描摹她的唇,在她gān燥的嘴皮上来回打转,连着发出几道“啧”的水声。 他极有耐心,舔着她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舔。 gān了又湿了。 湿了又gān了。 他像是遇见一个新鲜的事物,来来回回地把玩,兴致越来越浓。阿殷觉得自己像是食案上的一道佳肴,就像是家里阿璇经常给她买的绿豆糕,舔了皮,微甜,为了尝尽滋味,为了过瘾,把皮来回地舔,最后满足了方一口咬下,馅儿倾泻而出,又甜又香,是为满足。 忽然,他惩罚性地在她破皮的地方咬了口,害得她吃疼地倒抽一口凉气。 “不许走神。” 他低喘一声,松开她,在她唇边道。 真是好生霸道!她想下绿豆糕也不行吗?她胡乱地点头,算应了。他重新张嘴,含住她的唇,软舌在破皮的地方舔了舔。碰到伤口的时候,她轻轻地嘤咛一声。 “……疼。” 他动作轻柔起来,避开她的伤口,卷住完好无缺的上唇。 明明是同个人身上的两片唇瓣,下唇裂了道口子,还有点gān皮,可上唇却一点gān的迹象也没有,亲上去的滋味也大为不同。他感觉体内的燥热在慢慢消散,嘴里的甘甜胜过珍馐百味,让他忍不住一尝再尝。 他换了个方式,收回软舌,用牙齿轻咬,不是真的咬,只是轻轻地摩擦她的上唇。 ……像宫闱家宴时雕得jīng美的鱼肉?还是盛在花开富贵小金碗里的血燕? 阿殷浑身都颤栗起来。 他头一回这么对她,已然全无吃药之感,而是像是一对夫妻,在chuáng帏后做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刚刚消散不久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他一直注意她的表情,这一幕自然是映入眼底。 他抵在她的唇间,问:“喜欢这样?” 阿殷赌气地道:“不喜欢!” “……那这样?”牙齿咬住她的小香舌。 阿殷的脖子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像是熟透的虾子,红红的,软软的,煞是可爱。他低笑一声:“果然喜欢这样。”她趁机喘息道:“侯爷,我侍疾侍得差不多了……” “是么?” “以往都是这个时间侯爷你就好了……” “这回……约摸是病情加重了。”重新覆上,却是直捣huáng龙,惹得她娇喘连连,眼睫毛挂着晶亮的水珠。 . 忽有脚步声响起。 “嘘,你别跟过来,方才姐姐吩咐了,说是让你远远地守着。姐姐歇息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守着。我上马车瞧瞧姐姐睡了没……” 阿殷大惊失色。 此情此景哪能叫阿璇见到? 眼睛瞬间睁开。 岂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青筋遍布的脸!那张脸的主人亦惊诧地看着自己。不过须臾,她眼睛覆上温润的手掌。腰肢也被紧紧地箍住,禁锢在他的怀里。 他压抑地道:“别动。” 她说:“不能让我妹妹看见。” “让她别过来。”他又粗喘了一声,似是压抑得极其辛苦。